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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铤而走险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有所行动了。”希尔达的一句话,为他们的讨论画上了休止符,“在这么等下去,我非得被逼疯不可。”

之后的安排有如行云流水,仿佛希尔达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步,而提前准备好了解决的办法一样。宇文碎和伊莱娜回归商会,并且执掌孙山饭店;樱庭兄妹协助宇文碎二人进行实际上的管理与运作,同时在暗地里调查命案的真相;希尔达会在兼顾孙山饭店和奥芬海默商路的事情,着重放在孙山饭店这边,给予这四个人最大程度的支持。

“其实,西里奇·格里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聪明。”希尔达又补上了一句,算是给宇文碎的一点建议,“那家伙对手下人算不上大方,尤其是对底层的员工,吝啬得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宇文碎试探性地说,“让我们挖墙脚?这可不太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吧,要是让合作破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孙山饭店刚刚成立,不仅没有口碑,还因为比赛的缘故莫名其妙地帮了对手一把,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他们不得不对西里奇低三下四,才能维持孙山饭店的正常经营,可是心中却有着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只能看着实力上的差距,望洋兴叹。这种情况下,要是和大河旅店闹翻,搞不好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合作关系,就是为了被打破才存在的。”希尔达说,“再说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布拉迪威德商会的背后可是有联邦的首富撑腰呢,还不至于三两下就被一个西里奇弄垮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放心大胆地动手了。”宇文碎此言一出,心里就好像出现了一只小恶魔,邪恶的笑声从心底直入头颅,化作凌厉的眼神,透过瞳仁放射出来,“先问一句,是不是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啊?兵行险招也行?”

“你自己看着办吧。”希尔达满不在乎地说,“有伊莱娜在,我可不信你有什么胆子,作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这句话,算是希尔达此生最后悔的一句话之一。

这天的商谈结束之后,宇文碎一行四人先去和西里奇见了个面,说了一下今后的人事安排。西里奇对这样的变动没有展现出吃惊,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也没有展现出太多的热情,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四个人中心思最为细腻的樱庭紫,她向西里奇问道:“西里奇先生,您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稳啊?我们地精中,流传着神奇的’安眠餐‘,要不,您今天晚上品尝一下如何?”

“啊,是吗?”西里奇对于她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困惑,足可见他的心不在焉,“如果有机会的话,劳烦樱庭小姐了。”

“我看先生神色恍惚,面容憔悴,莫不是有什么心事?”樱庭紫接着问。

“家里的事情,不提也罢。”西里奇说。

宇文碎等人心中不免一阵暗喜:估计和他儿子有关,要是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让真相水落石出。可是西里奇也不是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觉察到了气氛的微妙,把“公务繁忙”作为理由,匆匆道别之后就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

随后,樱庭兄妹决定去一趟港口,看看能不能买到新鲜的食材,和另外两人暂时分开了。宇文碎则是以“了解大河旅店员工工作状态”为名,和伊莱娜在大河旅店内到处乱逛,时不时就和员工聊上几句。上到西里奇的私人助理,下到在厨房打扫卫生的新人少女,他们两个都聊了个遍。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详细地了解大河旅店的的员工待遇。

事实很惊人。

首先,所谓的“重金聘请的各国名厨”,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天比赛的那几个人,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大河旅店,只留下了几份菜谱而已;其次,西里奇给员工的薪水低得可怜,最多的每天十二个铜币,最少的才一个铜币,虽然说大河旅店供应伙食,可是那伙食的味道却令人不敢恭维;再次,大河旅店还有很多严苛的规定,稍有违反就会扣光工钱,而做得完美无缺却没有任何奖励;最后,虽然西里奇·格里姆本人的口碑不错,可他所雇佣的一些人品行可不怎么样,从一些女杂役的口中得知,其中不乏好色、滥赌之徒。

干完了这些事情,再从大河旅店出来,天上又爬满了星星。两人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所以决定回到孙山饭店好好睡上一觉。等他们走到那里之后,正好赶上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樱庭步做的“地津风炸鱼”几乎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即便是对地精抱有成见的珑国人宇文碎,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起想出这种做法的地精来。

但是在酒足饭饱,各自回到房间之后,宇文碎却没有休息,而是从劳拉那里要来了纸笔,坐在桌子旁边写了起来。珑国用的是毛笔,和联邦等国所用的羽毛笔有巨大的差异,再加上精神上的疲惫,宇文碎的书写的速度大大降低,直到深更半夜,他的屋子里依旧亮着蜡烛的火光。

正在宇文碎和自己的困意做着斗争的时候,他的屋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伊莱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睡眼惺忪,金色的长发乱乱的,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她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桌旁,把油灯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这盏油灯比宇文碎原本仰仗的那根残烛亮上许多,宇文碎有些不太适应,用手背融了揉自己的眼睛。而这个动作,则被伊莱娜理解为“极度的疲倦”。

“说,要干什么。”伊莱娜对着桌子上的纸片说道,仿佛接下来要做什么,和宇文碎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我已经快弄好了,你就……”宇文碎不想打扰伊莱娜休息的时间,所以想要婉言谢绝伊莱娜的好意。

不过伊莱娜显然不吃这一套。

她拿起了桌上的两张纸片,看了一会儿,说:“就是把这句话多抄几遍,就行了吧?”她一边样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另一只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拽过一张纸就写了起来。可是第一个字还没写完,她的手就被宇文碎按住了。偏头一看,伊莱娜发现宇文碎的表情非常严肃。

他说:“你还是别做这个了,这事情有点不太光彩。”

“有什么不光彩的,你说的是实话啊?”伊莱娜反驳道,同时扬了扬手中的纸片。

宇文碎则摇了摇头,说:“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边更讨人喜欢,有些时候,正因为是假的·,所以才会被人们钟情。”

伊莱娜楞了一下,经宇文碎这么一说,就懂了他话中的深意。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伊莱娜的决心。她轻轻甩开宇文碎的手,又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我可是约定要查明真相的人龙后裔,懒得去管其他人究竟是讨厌还是喜欢,那种事情,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楚,管他作甚?”

宇文碎轻轻一笑,也就不再阻拦,自己也写了起来。第二天早上宇文碎醒来的时候,工作已经被完成了,伊莱娜已经离开了房间,连油灯都带走了,除了他后背上的一条毛毯,和铺满桌面的纸片,没有东西能证明她曾经来过,昨晚的工作如梦似幻。

不过这都不重要。

在这之后的三天,大河旅店的员工陆续收到一些小纸片,上面写着同一句话:你一定很愤怒,而且有两种不同的字迹,一种苍劲有力,一种隽细清秀。

这,就是宇文碎所说的“险招”。

PS:PS:事务繁杂,更新略慢,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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