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汉中太守张鲁高规格接待了司空卫宣派来的使者孙乾、卫和以及徐庶等人。随后孙乾逐一拜访汉中名士和,提味轩宣扬这些年来讨伐董卓、驱逐匈奴以及杀李傕、郭汜,平定凉州等辉煌功绩。
徐庶专门拜访阎圃,讨论和商量如何协防减少来自刘璋的威胁。而卫和则来到了杨松的府邸。
杨松和卫和在张鲁的招待宴会上是见过面的,他很难将大汉第一富豪和那位年轻人联系在一起,更加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卫和就专门登门拜访,名帖刚送进去,杨松就下令大开中门,自己更是亲自来到门口将这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新贵迎进府邸。当两人在花厅落座之后,卫和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递上司空卫宣的礼单。
杨松虽然为汉中大姓杨氏之领袖人物,加上这些年为张鲁出谋划策,倒是聚敛了不少钱财,但当看到卫和的礼单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到了,因为这些都是汉中百姓眼里的稀罕物。除了两百金饼外,还有成箱的蜡烛和香皂和几十石精制盐,五十多册线装书……全部都是硬通货!
杨松虽然很贪财,见利忘义,但他也明白卫和的这份礼物比卫宣送给张鲁的还要来的丰厚。卫和是卫宣的弟弟,卫宣是司空掌控了四州之地,权利比当初的董卓还要盛,当然用不着在政治上巴结自己一个小小的郡功曹,那么肯定有其他的目的。杨松也不在乎卫宣有多么离奇的目的,只要自己出力不超过礼物的分量就行。
杨松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的卫和说道:“季平贤弟啊,这……这太贵重了,愚兄无功不受禄啊。”
看着杨松那贪婪的样子,卫和是真心佩服自家二兄,这杨松从来没见过面,居然看得这么准,还是说这锦衣卫太厉害了?杨松现在一看礼物也顾不上身份直接兄弟相称了。要知道杨松的长子比卫和可能还要大好几岁呢。
不过卫宣有任务交代,他当然不能挑人家的人品,而是微笑着对杨松说道:“杨功曹莫要推辞,二兄临行前特意嘱咐了和汉中豪族以杨氏魏尊,杨氏以功曹为首。和今日送上薄礼纯粹是处于对杨氏和功曹的仰慕,也是为了卫家和杨家交好。
二兄在出发前还特意吩咐了和汉中有事就是朝廷有事,天水、京兆和南乡必定会动第一时间出兵支援。家兄还说功曹是汉中智者,请功曹思考几个问题。”
杨松心说总算来了,三路增援,这分明就是威胁啊!就怕你不开口,只要你有事我这些东西收下就心安理得了,不过嘴上却是说道:“不知司空有何指教?”
卫和盯着杨松的眼睛问道:“今汉室天下分崩离析,他日能荡平天下者为何人?”
杨松心中一咯噔,卫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边假装沉思一边缓慢地说道:“放眼当今天下,刘季玉偏安一隅既无雄心又无实力。关东群雄十八路联军不如司空一人也,破董卓、杀李傕者
司空也,平凉州,驱匈奴者也是司空。
二袁虽出自名门却自私自利且多次败于司空之手。放眼当今天下能收拾山河的当是司空也唯有司空。”
卫和点点头,杨松的话没有多少的拍马屁成分,不过他还必须按照戏志才等人的剧本继续咽下去,于是又问道:“功曹以为张汉中能挡住和二兄二十万兵马吗?”
杨松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回答,以来卫宣和张鲁刚刚互相表达过善意,二来现在张鲁连刘璋也挡不住更何况雄兵二十万的卫宣。要知道张鲁的实力比起卫宣过去任何一个对手都要插差一大截!
卫和笑道:“功曹倒是实在,既然挡不住,他日兵戎相见,受苦受难的可是汉中百姓,功曹家在汉中,功曹又是张汉中之首要谋士卫和不早劝张瀚中归顺朝廷?难道非要等价兄收拾完关东群雄之后才做出抉择吗?”
“这……”杨松一时哑口无言,心说这不天下大乱,大家都割据一方,我家主公也是学习你们啊。这不还没有到决战时刻,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投降啊?谁不想在这个位置压制百姓自己享受啊。
“功曹别紧张,家兄暂时没有要南下的意思,朝廷的主要精力也是在对付关东二袁。区区一郡之地,又要翻越秦岭,除非北方统一之后,朝廷要对益州用兵可能会征调张汉中的兵马和粮草。”
杨松迷糊了,你不打算要汉中怎么还问,还送这么厚的礼物来?正琢磨卫和那边接着说话了:“如今洛阳书院已经成为了各地州郡县长吏的摇篮。二兄准备逐渐取消推举制度,不是推举不好,而是时间长了营私舞弊的太多,真正有才干的却得不到重用,才有今日之乱。功曹家是汉中至尊,当可选派数名族中子弟前往洛阳,一应开销和负责。”
杨松当然知道洛阳书院的威名,如今海内大儒聚集在洛阳。如果将来卫宣取得天下,这洛阳书院可能比之前的太学还要好。听卫和说官员的任免也主要从书院选拔,就更加显得洛阳书院的重要。
但洛阳书院录取很严格,听卫和这么说又是准备给自己送礼物,这哪里是没有图谋,分明就是想趁机兵不血刃地将汉中收了。
不过杨松并不反对卫宣收汉中,之前卫和问的很直白,但站在杨家的角度确实更希望实力最强的人来统一天下,这样打仗就要少一些,百姓就少遭罪。如果是张鲁和刘璋长期鏖战,受罪的还是汉中百姓,他们这些豪族少不得也会被张鲁刮掉几层皮。
杨松感觉张鲁的主动示好反而引起了卫宣的关注。不过杨松并不是那种愚忠的人,他眨了眨自己的是三角眼不确定地说道:“如果,送是如果有朝一日张汉中愿意让出汉中接受朝廷和司空的统辖,不知道司空如何安置张汉中?”
卫和不假思索地说道:“张汉中庇护百姓有功,若能避免战争又是大功一件。若是他本人愿
意朝廷三公当有他一席之地。若是他淡泊名利也可以荫庇子孙,送族中子弟去洛阳书院,其弟也可以为他郡都尉。至于功曹你若是舍得离家,总不会低于郡丞,甚至小郡长吏也是可能的。其余领兵将领只要能够通过军队的考验还能继续领兵,只是不一定在汉中而已。”
杨松点点头,他说的是如果,而卫和的这个许诺不可谓不丰厚。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的老对头阎圃给忘了,于是连忙问道:“阎圃呢?”
卫和想了想说道:“他若是愿意归顺少不了一部参军,或者兵部郎中。”
杨松点点头,他越阎圃虽然意见不合,还经常争宠,但阎圃的能力杨松还是知道的,卫和能这么说说明卫宣那边早就派人了解过汉中。于是说道:“其他人松都愿意为司空去游说,唯独这阎圃恐怕不好办啊。”
卫和摇摇头说道:“功曹若是有心不该去游说其他人,而是游说张汉中和阎兵曹。只要两人当中之一愿意归顺,这汉中就避免了刀兵之祸。有朝廷的兵马在,那刘璋断然也是不敢乱动的。”
杨松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想想也对,卫和这是已经将自己按下,还许了许多好处,想来肯定不会从中作梗。但张鲁和阎圃比起来,他宁愿去说服张鲁。
为了更多的金饼也为了族中有更多子弟进入洛阳书院,杨松还真不含糊,过了两天杨松就找到了机会更张鲁说起了天下大事。
张鲁在汉中主要是传教,军事主要交给弟弟张卫和杨昂、杨任等人,政务则交给杨松和阎圃。
杨松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问起了卫和问过他的那个问题,张鲁其实也明白当今天下能够和卫宣抗衡的人有,但绝对不包括自己。荆州刘表、汝南袁术、河北袁绍和兖州吕布先后败给卫宣。那江东小霸王也是卫宣一手扶持起来的。至于远在成都的刘璋,张鲁觉得未来两三年蜀中不发生大叛乱就不错了。
但真正轮到自己思考要不要就此归顺卫宣的时候,张鲁是有些纠结的,因为汉中地理位置优越,有秦岭阻断了关中来路,郡内有几条大河流过,土地肥沃、人口稠密能够养兵。
杨松并没有说卫和的许诺而是建议道:“司空虽然兵强马壮,骁勇善战,然四面接敌消耗甚大,以司空对主府君的推崇,若是能主动归附,说不得司空能举荐府君入朝,三公九卿少不了一个位置。二将军少则一个都尉,稍有战功将来肯定名列将军之位,看看如今的徐荣、张济、段煨以及马腾。”
张鲁点点头,他想到了马腾和韩遂,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天壤之别,凉州霸主韩遂如今在长安是个闲人,而实力远不如的马腾却是护羌校尉,麾下一万五千人吃卫宣的粮草替自己干私活。
张鲁当然想做土皇帝,但既然将为选的注意力引过来了,就算他自己不愿意,南边的刘璋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