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森送葛启光出门折身而返,看到陆承皓埋头吃饭,还吃得津津有味,顿时觉得胃口大开,好好的一桌饭菜不好好犒劳自己的胃着实说不过去。
吃饱喝足后,莫宇森边拿牙签剔牙,边问陆承皓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我怕他想不通会因此怨恨上你来。毕竟这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这些相片并不是他们让人跟踪偷拍所得的,而实际上是那位苟青云也就是苟敏莉的父亲拿着相片来找他的。
说起这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话说三年前他独自一人开车去A城跟客户谈一桩合作项目,路上发现前面开车的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竟然把车子开得东倒西歪的,后来更是直接把车停在了路中央。当他的车子经过他的车子时,陆承皓特意探头看了一眼,见那车子的主人整个身子扑倒在方向盘那里,因为相隔得比较近,他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难看,左手捂住了胸口,神色痛苦不堪。看样子应该是犯病了。
陆承皓本来是跟客户约好时间的,因为在路上塞车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时间可以说是相当的紧迫。但陆承皓看他的情况十分危及,车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样的事情被他遇上了,没有道理说见死不救。
他立马把车子停泊在路边,快步跑过去问他:“先生你怎么了?”
他艰难开口,话不能成句,“我心...心脏...病发...发作。”
“你有药在这里吗?”有心脏病的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着药以防病发的。
他摇摇头,出门匆忙忘记带上了。
“这位先生这样吧,我扶你坐后面,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既然没有药在身,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医院。
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苟青云想当面酬谢这位救命恩人,可是他在等到他的家人赶到的时候便离开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苟青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况且这个人救了他的命,他着人去打听了很久才把他的消息打探出来。为此他还得知,当天陆承皓因为送他去医院而耽误了时间,错过了一项重要的项目。
这更加激发他想要亲自登门拜谢的欲望。
于是苟青云专程来到海市找陆承皓,作为政要高官司苟青云明确表示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在生意上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他断然拒绝了。
苟青云当时惊讶的看着他,要知道他身居要职,手中的权势庞大,多少人鞍前马后地费尽心思想要巴结他讨好他,他竟然决意拒绝。
他说:“当初我出手相助仅仅是出于仁义道德,并非要贪图任何回报。”
苟青云笑着回答说:“这个我知道,当时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谈得上贪图回报呢。”要真是贪图他的回报,当初也就不会不留下姓名就离开了。“可我是一个受人恩惠必定涌泉相报的人,所以日后有需要苟某帮忙的时候请尽管提出,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鼎力帮助。”
陆承皓委婉谢绝他的帮忙。
苟青云疑惑的开口问:“不是我自负,我敢说有我的鼎力相助,相信可以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你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少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其实当时他的确是有试探之心,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真的有人可以舍弃捷径不走。
“其实多走些弯路也没有什么,跌倒了全当是积累经验,也是人生一笔重要的财富。再说了,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最终都会靠我自己的双手得到。”
他那眉宇之间的凌云壮志、意气风发让他动容不已,他凌厉的双眼不自觉也添加上赞赏的神色。
再后来,陆承皓的事业发展迅速,用那些媒体的话来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却从未借着他的权势作为垫脚石往上爬,而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步一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个天下来。
苟青云对他欣赏有加,决定结交他这一位朋友,后来接触多了,两人交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后来,他曾不止一次对陆承皓感叹说:“如果我女儿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把她嫁给你。可惜啊,没能早点遇上你。”
他笑着说:“就算早遇上了,我也是不会娶令千金。因为我的心里有爱的人,我今生非她不娶。”
“能得到你如此真心相待的人何其幸运。”如此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相信爱慕他的女人也是多不胜数吧,所以说能得他真心相待的人不可谓不是幸运。
提起那个人来,他的心底无由来的生出暖意来,连带着嘴角都含上了笑意,“不是的,应该说是我今生能遇到她何其幸运!”
就这样,陆承皓口中的那个她,让苟青云好奇好不已。
由于两人的工作都十分繁忙,细算起来他们两人约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了。就在前两天苟青云来找他,当时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知道他有心脏病,“你的脸色不好,是老毛病又复发了吗?”
“身体还算硬朗,请了专职医生照料,这老毛病好久没有复发了。但是如今就算老毛病没有复发,也被气得差不多了。”
“我还真的有些好奇谁有这本事能把你气得心脏病发啊?”想他身居高职,能走到今天肯定是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腥风血雨,所以说一般的事情还不至于能让他觉得闹心。
苟青云面露疲惫之色,可依旧目光如炬,气急败坏的说:“可谓是家门不幸啊,说起那个不肖之女我就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我还真有些好奇令千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的。”
在他的心里陆承皓并不是外人,而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虽然两个人的年纪相差甚远,但并不影响两人的交心。于是他把事情简单陈述:
前几年出于家族利益和仕途的巩固,他把女儿嫁给了同样身居高职的军事长的独生子,虽然这小两口当时并未反对这一桩政治式的联姻,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更多的是出于家庭的考量。
两人皆是家中的独生子女,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呵宠的宝贝,自然而然是形成了以我为中心的性子,当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发生矛盾摩擦时当然是谁也不肯让谁半步。尤其是近这两年来,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两人,更是矛盾重重。
曾经有一次,两人又为生活中的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吵了起来,一气之下他的女儿便摔门而出直奔着回了娘家,当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尽管两人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也从来没有提及过离婚这档事,毕竟他们都知道当初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在一起的。
为此,双方长辈也曾苦口婆心的劝导过他们两人,两人也当着他们的面信誓旦旦地表示这只是磨合期,都会努力去改变以我为中心的性子,试着包容和迁就对方。
后来,他的确是觉得这小两口是有所改变了,他的心也稍稍宽慰了下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出轨了。
有人拿相片来要挟他,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事情给压制下去,甚至连男方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想他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是丢不起这个脸,一旦这消息传了出去,不但对他的官道仕途有很大的影响,对他的女儿也会有致命的影响。以他那亲家极其爱面子的性子,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不用说一定是会闹到离婚的局面,原本相交 好的两家人势必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了间隙,弄不好还会演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这绝对是他不乐意看到的结果。
事情虽然是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未曾消退半分。他越想越恼怒,他的女儿对婚姻不忠固然是有错的,一个有夫之妇就不应该和他人有 染,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情。但是一巴掌也是拍不响的,这男的也十分的欠收拾,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却还要纠 缠一起。
他不得不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有哪些人是可以碰哪些人是不可以碰的。
两人接触久了,陆承皓对他的性子也有一定的了解,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能入得了他眼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他愿意以真心相待;但是那些令他厌弃的人,他只能为他们默哀了,因为他从来不会手留情,而且手法狠辣利落,除之而后快。所以陆承皓知道他这一出手,葛家少爷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刚好那时他有竟投标山语湖那块地,于让莫宇森深入调查葛启光和他的儿子葛天优,看能不能在他们的身上找出突破口从而促成山语湖顺利中标。而恰巧苟青云口中恨不得扒了他一层皮的那个男人正是葛天优。
他细量良久,于是他拦下他:“你卖小弟一个脸面,这事交给我处理。”
陆承皓从没问他要一个情面,这是第一次,苟青云自然是好些好奇,诧异的问:“你跟这家伙有关系?”
陆承皓如实回答,“没有,不过我看中了他老爸葛启光手上的一块地,想拿你手中的相片做筹码。”
肆 淫官场已久的葛青云深谙其道,他是何其聪明,立马就想到了陆承皓所谓的筹码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他继续说:“这本来就是一件不见得光的事情,你逼急了他,还会跳墙,到时候与你来个鱼死网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敢再提起此事来。”
陆承皓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再说了他从来都没有开口向他提出过任何的要求,难得他这次开了口,他没有理由说不答应。
陆承皓办事,他当然放心,当即如释重负把相片交给了他回了A城。
陆承皓不答反问莫宇森:“你觉得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就会对我感激不尽了吗?”
莫宇森想了想说:“不会,据我了解葛启光此人生性多疑,他一定会在想你会不会为了得到那块地,不择手段跟那位高官串通好来设计他儿子的。”
陆承皓点点头:“生性多疑,这大概是生意人的一个通病吧。但是葛启光是个通透的人,做生意嘛,和谁合作都是合作,只要达到他心里想要的,合作方是谁并不太重要。在商场里摸滚爬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我想他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莫宇森赞同地说:“两弊相衡取其轻,他是个聪明人,实际上他的品性也还算不错,只可惜了他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陆承皓没搭话,谁又敢说他儿子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不是因为他的纵容宠溺给一手造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