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生日这一天,陆洲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在教室坐不住,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沐城一中。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从校园的西墙进来,沿着第一次和姜羡走过的小路去往教学楼。
路边枯枝败叶,冬天的萧条早已沁入骨髓,带着那份寒冷,肆意凌虐。
好在残破的树依旧屹立不倒。
他上楼的时候,看见不少学生在嬉笑打闹。他们在看到他的时先是惊艳后是恐惧,议论纷纷。
这不就是之前是视频里打人的那个吗?
同过去的目光相同。
人人都是这样看他。
嫌弃又害怕。
薄路洲的母亲林慕从小喜欢薄成宇,两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令她爱慕成痴狂。
可偏偏薄成宇是个浪荡子,他没有办法只喜欢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安心下来。
林慕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致使自己怀孕,尽管薄成宇要求她打掉,她还是用了一些计谋让孩子成形到了九个月。
薄枭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度晚年,谁知稍有不慎便出来这么个事儿,他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孩子要,人命自然也要。
路洲就稀里湖涂来到了这个世上,并没有得到别人的期待。
林慕也因此顺理成章地嫁给了薄成宇,坐上了她梦寐以求的薄太太。
可是结果呢?不专心的人面对不喜欢的人自然是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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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长期被冷落,林慕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找不到发泄口,便将所有的矛盾对准了小路洲。
母亲的眼神像是毒蛇对准了猎物,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幸亏保姆来得及时,救下了年幼的路洲。
五岁时,路洲懂事了,活蹦乱跳。母亲告诉他:“路洲啊,妈妈在那里藏了神秘宝藏,你可以帮我找到吗?”
那时他明明是不信的,可在母亲的诱导下他还是去了。
即使千难万险,也要去。
只因为贪图那一点点母爱。
黑暗笼罩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有人将他带上了车,他一挣扎便会收到拳打脚踢。
车上是难闻的汽油味,让他浑身泛着恶心。
他们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里连一束光亮都没有,潮湿的阴沟里,有老鼠叽叽喳喳。
坏人满口污言秽语,说着钱财,不够,他们要多少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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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他不跑,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外面的薄枭挤破脑袋都没有一丝线索。
因为林慕了解薄家的情况,她知道如何躲开薄家的勘察,也知道怎样才不会让薄枭怀疑。
短短的十天里,路洲经历了一场浩劫。
小时候的阴影一直伴随路洲长大,导致他情感缺失。
连人人歌颂的母爱都如此令人作呕,那这世界上又会有谁真正爱他?
他不懂感情,也不屑懂感情。
直到遇见姜羡。
她的出现,让他产生兴趣,让他一步步靠近。
一丝丝的好就让人心满意足。
冬日的阳光洒在走廊上,不少同学侧目看向窗外,似乎要探听出什么消息。
衣着不凡的男生和土里土气的女生竟也意外和谐。
姜羡迎着少年热烈直白的目光,凤眸微微眯着:“陆洲,那我祝你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静默,教学里都是静默。
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少女甜甜的祝福。
“哈哈哈。”
陆洲忽然放肆大笑,姜羡一脸认真的样子很有趣。
可偏偏这么简单的祝福,让他空荡的心彻底被填满。
像是湖中春水,碧波荡漾起来。
教学楼的走廊并不能够遮风挡雨,冬日的风吹得姜羡小脸通红。
陆洲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认真地问她:“姜羡,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过分直白的表达,令姜羡猝不及防。
他们还在上学,小小年纪的。
虽然她能看出陆洲对她的不同,却也没想过这么快。
而且这是学校。
犹豫就会败北,陆洲立马知道答桉,他也不失落。
这是姜羡啊,这么好追,他便觉得没意思了。
“那边不穿校服那个是谁?”教导主任开完会已经上了楼。
他看到不穿校服的男生大声呵斥。陆洲回头一看,是上次的地中海。他没有匆忙逃窜,反而镇定地告诉姜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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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总行了吧。”
姜羡的心还在跳,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直白热烈地阐述。
初次遇见薄路洲时,他的话是轻浮的,远远没有这样,有少年的坚定。
主任走过来,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上次在医院见到的少年郎。
“姜羡表哥?”
陆洲顺势而为:“是,我来找她吃饭,结果没下课。”
他说完摸了摸姜羡的脑袋:“记得晚上来吃饭。”
摸完他便离开,少年走得快,只留下一个背影,令人遐想。
像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带走了暧昧的暖意。
教导主任打量了一眼姜羡:“赶紧进去上自习。”
姜羡点头进去
教室里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姜羡不尴尬地回到座位开始做卷子。
为什么陆洲可以这么勇敢?
她会拒绝的呀,可偏偏他没有给她机会。
自习课后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激动得像是一群大马猴。
因为沐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通明的天,大雪纷飞,挂在树上,火树银花,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已经有不少同学冲在楼下,鞋子踩在雪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脚印。
雪越下越大,彷佛要将整个城市盖住。
姜羡从桌洞里找出围巾围上,贺遇不长记性地凑在她身边。
“姜羡,你最近学习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姜羡和陈望无辜地看着对面献殷勤的人,相视一笑。
“我学得挺好的,不用你帮忙。”
这时候觉得她特殊了?晚了。
见色起意的人,终究也会因为她的容颜衰老而离去。
陈望向姜羡借了笔记本塞在书包里,两个人一起出去。
只留夏微凑在贺遇身边:“你喜欢姜羡啊?”
她说出来时还是不屑。
贺遇收拾好书包,没好气道:“用你管?”
夏微的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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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
———
姜羡看着地上的雪,恍忽间想起京城的漫天飘雪。
漫天的雪,覆盖着京城的古建筑物,枯木红墙,安静的街道,遍地白色,寥寥无几的人。
天上的雪飘在她浅灰色的围巾上,小雪花还初现形状,姜羡笑起来。
连身边的陈望都被她感染。
他们走得很慢,不少同学开始攥起来雪球,抛向同伴,在天地中嬉笑打闹。
姜羡再次看向校门口,不出意外看到了门口的陆洲。
他还是下午那身衣服,黑色的外套上挂着白色的雪,静静地望着她,像是跨越了时空一般延绵不绝。
姜羡和陈望说了再见走到他身边:“等很久了吗?”
塔读@ 陆洲摇头,得意地看了一眼陈望。 这个天气没办法开车,姜羡同陆洲走在路上,彷佛要走到世界的尽头。 谁都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路过的店铺,灯光大亮,店员在忙碌,姜羡回头看向陆洲。 “和我去一下那里可以吗?” 店铺上赫然写着:Sweet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