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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景衡装病不上朝

在众人的注目中,时俞心头也严肃了几分,收敛了刚才的无奈之色,端稳祭品,拾级而上。

明黄色的龙袍威严又瞩目,年轻的帝王在百官的凝视中,一步又一步不断走向高处。

没有了平日里的插科打诨,衣袂翻飞间,天然一股子独属于时俞的帝王之气缓缓溢开。

不是威风凛凛,肃杀逼人,也不是高高在上,危不可攀。

而是平和,自然,却又如春阳皓月,不经意间便笼罩一切。

能化千里青风,可照沉沉暗夜。

让人下意识的屏息凝神,目光追随。

祭台之下,景衡静静地看着那道身影,恍然失神。

他之前觉得,聂时俞是飞鸟,是小雀,灵动自然,狡黠有趣,纵使身在囚笼之中,可向往自由之心不死。

但这一刻,他却突然惊觉,纵使眼前人是飞鸟,可这只飞鸟,也未必不能追风逐日,跨越千里碧空……

祭台之上,时俞放好祭品,接过祭官递来的火把,点燃了祭鼎中的香木。

烟火直上,百官跪拜。

直到香木焚尽,所有人起身,祭官才宣布祭典结束。

时俞转身,正要下祭台时,却突然对上了景衡的目光。

深沉,严肃,仿佛一层一层,要将人拨开,直直的窥探进内心。

时俞被这目光看的一愣,脚下一不留神,直接从台阶之上摔了下去。

“皇上!”朝臣们大惊失色。

景衡刚要飞身上去,一旁已然掠出了一道身影。

易寒一把抱住了时俞,将人稳稳的带到了祭台之下。

朝臣们松了口气,只是这看着这情形,不少人脸色都复杂得很。

皇上和男宠……

唉!没眼瞧,没眼瞧!

景衡盯着易寒搂在时俞腰间的手,只觉得刺眼极了,脸色瞬间阴沉。

时俞从惊吓中回过神,正准备让易寒将她放下来,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一扭头,好家伙!

景衡脸色难看的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一般,吓得她瞬间僵住。

自己什么地方得罪景衡了吗?刚才祭典开始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眼见着时俞不但没有让人将他放下,反而任由易寒这么抱着,景衡心头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十分气不顺的盯了时俞片刻,最后烦躁地转身离开。

“皇上,您没事吧?”小夏子已经到了时俞身边。

“有事!”时俞僵硬点头。

“是哪里受伤了吗?”小夏子急忙关切问道。

易寒也有些紧张,上下打量了一下时俞,莫不是扭到了脚?

时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景衡离开的方向。

“朕觉得,景督主好像要杀了朕!”

小夏子:“……”这打哪论的呀!

易寒愣了愣,下一刻,皱眉开口:“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时俞:“……”杀手大哥就是威武啊!

虽然易寒主动开口,而且应该不会收钱,但时俞自然没有真的让易寒去刺杀景衡。

能不能成功先抛开不说,如果景衡真的出事了的话,她这个傀儡皇帝肯定也捞不着什么好。

随着祭典落下帷幕,秋猎一行也正式结束。

回到皇宫之中后,接下来最要紧的,自然就是如何处置聂昭易。

“五皇子狼子野心,绝对不能姑息!”

“五皇子毕竟是皇室血脉,加上又未曾真的酿成大错,自然应该网开一面。”

“简直可笑,李大人难道不知什么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正因为是皇室血脉,所以才更不能轻易姑息!”

早朝之上,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时俞听得简直脑壳疼,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空荡荡的椅子。

自从祭典结束,她就没有再见到景衡,就连昨日回宫的时候,也没有再同乘一辆马车。

而今天的早朝,景衡干脆就没有出现,只是让人传话,说是身体不适,告假。

时俞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吵得简直就快把宣德殿变成菜市场的朝臣们,一挥手直接说了散朝。

聂昭易不仅是皇室血脉,而且算起来,身上还有一半的北渊血统,加上朝臣们意见不同,如何处置本就是个麻烦事。

现在景衡不在,自己就算能给出处置意见,恐怕也未必能够服众,她可不想担这个烂摊子。

下了早朝,时俞没有回含光殿,而是去了霁影轩。

“皇上,督主身体不适,不想见客,皇上请回吧。”

霁影轩门口,追云拱手开口,将时俞拦在了外面。

“朕只是想要探望探望督主。”

“多谢皇上好意,只是督主说了,无需探望。”

“可是早朝上,关于五皇子……”

“督主还说,政务上面的事情,皇上自行决定就好。”追云打断了时俞的话开口。

时俞皱起眉头,沉默了片刻后,凑近追云说道:“要不你老实告诉朕,督主他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又在暗暗……憋着什么坏呢?”

好好的,景衡怎么就突然身体不适了呢,而且恰好还是在处置聂昭易的档口,难道说这件事情会惹什么麻烦,所以景衡故意避开?

追云看了一眼时俞,随即再次低头拱手,“皇上,您慎言。”

见追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时俞也没有继续纠缠,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打扰督主了。”

“属下恭送皇上。”

待到时俞离开之后,追云回到了霁影轩的书房。

“督主,皇上已经走了。”

“知道了。”景衡淡淡地应了一声。

看着坐在书桌后面,好端端的自家督主,追云心头不解。

“督主,属下实在有些不明白,您为何要突然装病。”

景衡拿着书卷,目光落在书页之上,可上面的字却一个都未曾看进眼底。

“难道本督主就不能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这……”追云越发糊涂了。

这么久了,他就没有听到督主喊过累。

而且看着自家督主这模样,追云怎么看也不像是累了想歇歇,反而像是在藏着什么事情。

回想起刚才时俞的话,追云大着胆子开口:“督主,属下斗胆,您是不是……又再给皇上下套啊?”

景衡翻书的指尖一顿,终于抬头看向追云,“这话,是聂时俞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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