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甘出门以后,田思立起身来,笑道:“四皇子到我手下,可让我为难得很。八八读书,”
张靖被田思猜透身份,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盘算,都说田家五子老实,以刚才情况来看,这田思反应很快,才智并不简单,难道田家这是有意藏拙?再说被田思识破身份,在这里还如何历练?
田思是田家五子最优秀者,若有战功在身,此时至少也是名营将。五子之所以职级不高,与其母姜飞叶有很大关系,姜飞叶告诫五子两事:一是上了战场刀枪无眼,以田家与姜家的关系,没有战功也能保全富贵二是田家弟子军政两界无数,若是诸子积功并列朝堂,日后必有大祸临身,不如明哲保身。所以田家五子十分低调,给人的印象首先是惜命,不愿调去野战军,其次是没有胆识,行事谨慎有余,进取不足。
张靖上前行礼道:“见过舅父。”接着苦笑道:“我这身份能瞒过别人,舅父与父皇既是姑表兄弟,又是郎舅之亲,如何瞒得过去?这次实习也是历练,如今还得换地方才行。”
田思摆摆手道:“无妨,我不会向外人泄露你的身份。你这个身份最好,这里有几件事,别人摆不平。”
张靖不由奇道:“姜阳叔爷在此坐镇,何事摆不平?”
田思微微一笑,道:“这边基地待遇好,身处富庶之地,又没有风险,弄得朝中勋贵都往这边塞人。阳叔性格偏软,狠不下心,手中事务又多,被手下一帮人弄得乌烟瘴气。我虽然与你初识,但听说你胆识过人,正好来破局,将一些遗留问题一并办了。”
张靖异道:“何人如此大胆?连叔爷也不敢管?”
田思摇摇头,道:“涉及后妃家属,阳叔也难为得很,都是一窝亲戚,搞得重了,以后入宫如何见面?”
张靖苦笑道:“舅父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叔爷不愿得罪的人,我入宫就好相见了?”
田思正色道:“你不一样,阳叔害怕有人在陛下耳边吹枕边风,你不怕。行政管理部最乱,你以为阳叔派你来是为什么?黄澄是黄妃堂兄,为人正直,但是来的时间太短,下面根基未立,行不得大事。陈国虽是副职,但在这里任职日久,与外籍人抱成一团,有种水泼不进的味道。若是阳叔下定决心,对付陈国也是易事,但又碍着芙妃那里。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观察的十分明白,陈国借着遗留问题挖坑,想拉黄澄下马。我碍着妹妹与芙妃是姐妹,也不好明着帮助黄澄。正好你来,将问题解决掉,你立了功,帮助黄澄坐稳位置,又理顺这边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再说,里面还涉及黄巾后人,你怎能置之不理?”
张靖一怔,道:“这边怎会有黄巾后人?”
田思道:“这边有一个村落二千余人,平常日子过得也可以,估计德妃娘娘也未必知道。当年黄巾家眷,在东莱安置近十万人,一小部分就安置在附近,聚成一个村落,名叫八渠帅村,是程远志将军旧部家眷。陈国这人拉党结派,以前兵曹处理八渠帅村与邻村分界一事,原本十分简单之事,被他弄得复杂异常。后来我弄明白其中缘故,就是陈国设谋,将相关证据不知弄到那里去了,因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八渠帅村因此与邻村弄得很僵,若是有心人存心挑事,势必会有一场械斗,出人命也是正常之事。你先熟悉一下情况,我派人继续摸清底细,到时筹谋一下,让那些心怀叵测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事若不涉及黄巾人,张靖也不愿得罪袁家,毕竟袁芙就在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其子姜扬又最是崇拜自己,关系一向很好。张靖略想一想,问道:“兵曹副职有陈国的人?”
田思道:“少吏于甘是南州兵曹于禁族弟,此人勉强可以算是长安系,是个老好人,互不得罪。司马费深是费家人,与陈家也不是一路。从事国见是国渊族人,妻子是陈家族人,与陈国来往甚密,可以说是陈国的人。上次调查涉及陈国一案,部分证据遗失,我查来查去,并非国见派人所为,我怀疑费深或于甘有一人在给陈国出力,但未查到证据。”
张靖想了想,毅然道:“既然如此,就查个水落石出,真若办了陈国,大不了回宫给芙妃请罪去。”
田思哈哈大笑,道:“以四皇子的魄力,此事必定很快水落石出。我召集大伙开个会,你都认识一下,你的公房我给你安排个单间,以后就是我的专职书吏。”
参加会议者共有五十余人,田思坐在主台中间,左侧是司马费深,年约三十四五,文质彬彬,不似武将似文士。于甘坐在费深左侧,从事国见坐在田思右侧。国见三十出头,四方脸,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兵曹领导班子,年纪最大的三十四五岁,年纪小的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兵曹主记室类似办公室,是专门为领导服务的机构,共有九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是县长的儿子,就是校尉的弟弟,总之都多多少少有些背景。
都是清一色的关系户,安排起来很不容易,个个都是耍太极的高手,尤其是主记室的文字工作,更是没人肯碰。张靖成为主记室书吏,分工为国思服务,分管内勤。
田思宣布张靖的职责后,与会人员表情各异。分管内勤的人大喜过望,鼓掌表示欢迎。多数人笑逐颜开,但是笑容后颇有深意。张靖站起来向大家客气一番,说了些场面话,暗暗将众人表情瞧在眼里,仔细品味。
刘开的工作十分简单,拨出十人归他管理,按照军规执行即可,也没有多少可交接的事。张靖单独一个公房,主要负责上通下达的文字工作,需要办理相关交接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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