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苏倾漓此刻的心情也是震惊万分,不知该从何说起。
苏相说出这句话之后,反而淡然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为父能有今日,丰朝能有如今的这个相府,还是拜你外祖父所赐。这本就是为父欠你外祖父一家的。”
听到这里时,苏倾漓已经震惊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苏相,问:“你都知道了?”问出这句话之后,苏倾漓便有些了然了,为何苏相突然开始关心她,为何在这婚事上也下了心思,包括愿意将相府上下压在她的身上了。
是愧疚,有想要对她的补偿,同样,苏相也知道,若是真的她站到了丰黎这一边,丰黎的胜算则会更大。对于苏相来说,这个才是最安稳的选择。苏倾漓一时之间,心思又有些莫名,希望苏相只是因为她是陆家骨血才会助她,这样她就可以骗自己,苏相对她还是没有父女之情,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可是另一边她的内心深处又希望苏相是真的关心自己,哪怕只是一份愧疚。
“为父既然说出了这番话,便就作数。若是宜王有心,为父定然倾力相助。”苏相最终道。
苏倾漓闻言,沉默良久,最终才只是微微盈身,对苏相行了一礼。丰黎想要夺嫡的心思,苏倾漓自然不可能明明白白地与苏相说,但是苏相既然有这片心,苏倾漓也并不想拒绝。若是能为丰黎做些什么,她自然也是愿意的,只是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她手中的力量一旦现世,只会给那些人带来祸患,所以她不敢轻易使用,但是相府,却是不一样的。
苏相又叮嘱了苏倾漓几句,与她说了些皇上的性子,日后升为皇家媳妇,最重要的还是要摸准皇上的心思。苏倾漓倒是一一地用心记下了,苏相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有苏相提点,苏倾漓想要摸准皇上的意思,便也就容易了些。
父女之间的谈话,说到了深夜。
待夜深了,苏倾漓的脸上已经有了倦意,苏相这才止了话头,让苏倾漓回去休息。只是等到苏倾漓走到门口时,苏相还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终归是我负了你娘和你。”
苏倾漓的步伐猛地一顿,但是很快便又迈步,推门离开。
虽然,今日她对苏相这个父亲已经起了一丝希望,可是,让她真正去接受这个父亲,怕是还为时尚早。若是没有重生一世,或许她今日就会被苏相打动,可是就是因为经历了前世之事,自己经历的那些悲苦,而苏相的袖手旁观,才让苏倾漓的心越发冰冷。
苏相为人,过于功利,她还是不敢轻信于他。
苏倾漓离开之后,书房之中便陷入了寂静,苏相一直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许久,管家过来提醒苏相休息,苏相才慢慢回神。
“你下去吧。”苏相对着管家淡淡地说了句。
管家跟在苏相身边多年,也算是苏相的心腹,闻言,想了想,说了句:“相爷的心意,相信大小姐会明白。”
苏相苦笑了一声:“但愿吧。”他和苏倾漓之间的隔阂,又岂是如此简单就能消除的。
婚期虽接近,苏倾漓却觉得自己越发悠闲。倒是相府的人忙了个人仰马翻,便是丰黎也许久未来寻她了,可唯独苏倾漓一人,乐得轻松。
趁着闲暇,苏倾漓也终于想起了自己那份丰厚的嫁妆。
除了丰黎送来的那些,相府这次的嫁妆也是让人叹为观止,苏倾漓毕竟是个庶女,可是这嫁妆却是比苏倾芸这个嫡女出嫁时的排场还要大一些。
老夫人与苏相出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除了一些珠宝首饰,苏相和老夫人又各出了三所铺子,苏相又出了两处宅子的地契,再加上苏倾漓原先陆敏留下来所有,苏倾漓如今手头的铺子倒也有些多了。
苏倾漓心血来潮,便就约了孝清去她的铺子上逛逛。
想来也是无奈,她虽是相府小姐,可是交好的却没有几人,算来算去,也只有孝清了,韩语倒也算是交好的一个,可是韩语此刻怀着孕,有所不便,何况韩语的身份摆在那边,若是她和韩语在这个婚礼前夕出去,怕是会招惹不少的流言蜚语。
孝清自然也是忙碌的,自家弟弟的婚礼,她自是放了所有心思进去。且不说苏倾漓的嫁衣装束,当日的喜娘,酒宴宾客,菜肴的确定,孝清都不假手于人。不过,在接到苏倾漓的帖子时,孝清想都没想,就把手头上的事扔给丰黎。
“姐姐,你自己闲逛,将这些事扔给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丰黎无奈抱怨道。
孝清瞥了丰黎一眼,回:“又不是我成亲。”话毕,又加了一句:“我这是去陪你的新娘子,有不满找你家新娘子说去。”
丰黎:……
苏倾漓和孝清约了时辰,二日,两人便就在约定的地方碰面。
“今日,怎么想着出来了?”孝清微笑着挽着苏倾漓的手,熟稔地问道。
“在府上无聊,倒是注意着父亲和祖母这次给了几处铺子,就想来看看。”苏倾漓笑着说,孝清微微颔首,也未多问,大约也是苏倾漓在府上待得闷了。前些日子,宫里的嬷嬷去了相府教苏倾漓规矩,之后,又有宫中的各司人员,又是量衣体裁,苏倾漓倒是也被困在相府许久。这临近婚期,许多事都已经准备妥当,苏倾漓反而便是最闲的那人,倒是不难理解此刻她闷得久了,想来出去散散心了。
“苏相与老夫人给的铺子,定然是好的,今日我可要多占些便宜。”孝清笑着打趣说。
苏倾漓也笑着应下,孝清哪里会是贪这些小便宜的人,不过也是因此,足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好。虽说是存了利益纠葛,可终归也算是好友了。
苏相与老夫人的六所铺子中,都是一些较好的铺子,其中有一家成衣铺,倒是在京城也小有名气,名叫锦绣坊,锦绣坊的衣服,以刺绣闻名,是许多夫人小姐喜爱的铺子。
孝清听说有锦绣坊时,也微微惊讶了一下,感叹了一句相府果然是深藏不露,随后便笑着说道:“既是如此,今日我可得买几身衣裳回去。”
虽说锦绣坊的成衣质量比不得宫里出来的,可是这刺绣功底倒是一绝,便是宫中也少有人能比拟,且锦绣坊的刺绣颇有心意,倒是也不会降了孝清的身份。苏倾漓也想着,若是有瞧着合适的,是该送孝清几套。
两人说笑着,便就到了锦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