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子,你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
张长老站在旁边,笔直如青松。
这个小姑娘,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他倒是很像看看,这次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莫不是让他和郭旭先打,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有些失望。
冷云骄单手叉腰,右手挑起肩头长发甩到身后,眼眸骤冷,身上慑人气势迸发。
如严寒的霜冷气息和泰山般沉重的威压,骤然压在山涧间。
空气中仿若凝固般,无言的窒息感,充斥在座每一位胸腔和感官。
每人头顶仿若压着千万斤沉重难言的压迫感,身体被恐惧支配,不敢动弹。
居然是逆天改命!
张长老和黑衣男子亦是惊诧瞪向冷云骄,秋承岳下巴惊掉在地。
她竟是一直隐藏修为到现在!
冷云骄冷眼睨向旁边的司仪,声色淡漠。
“你说,擂台赛今日能否出现唯一的胜者?”
司仪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咽下一口口水。
“这……这并非我能决定。”
他惶恐的目光,求助望向秋承岳。
这一切的赛制安排,都是秋承岳在操控,他只是一个小小司仪,哪有这么大权利,说今日结束,就今日结束?
冷云骄顺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秋承岳身上。
“秋长老,你能决定吧?毕竟这擂台赛的安排,都是你在操持。”
对上冷云骄冷酷无情的视线,秋承岳背后的脊梁骨,仿佛在承受庞然大物的压制,难以抬起。
“你若是想一挑二,自然是没有问题。”
秋承岳心下一横,沉声道。
“但是此处的擂台比试,是为了筛选出冥汐宫下一任宫主。
因此参赛的人员,必须是冥汐宫的人。
我之前早就怀疑你并非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不知阁下费这么大心机,潜入我冥汐宫,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拆一个是拆,拆两个也是拆,秋承岳质问冷云骄,目光又望向黑衣男子。
“还有你,郭旭是我冥汐宫的人,但他的修为顶破天也不可能是天地法相。
你假扮成我宫门的人,参加擂台赛,又是什么目的?”
这两个质问看似没什联系,可仔细一想。
参加比赛,赢了就是冥汐宫之主,两人的目的,昭然若揭。
秋承岳声声质问,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前一秒,众人还在惊叹冷云骄的实际修为。
后一秒,所有人都开始揣测冷云骄的意图。
虽然这里的风气,是以强者为尊。
可如此胆大妄为的窃取别人的势力,也会遭到讨伐。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被窃取的第二个。
所有人的伸张正义,实则不过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
山涧中,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黑衣男子大掌拂过自己的脸,露出年轻的俊颜,成熟中还有一丝未退的稚气夹在眉宇间。
“我是借了别人的身份参赛,但我确实是冥汐宫之人。”
他抬起的双眸,上挑的眼尾夹杂野兽的凶狠和嗜血的锋利,嘴角勾着戏谑上扬的弧度。
“四叔,别来无恙。”
秋承岳脸上爬上惶恐,张着嘴,声音颤了颤,期期艾艾。
“封……封翎?你是封翎?”
旋即他血气上涌,狰狞盖过惊恐,怒瞪封翎。
“你这叛徒,怎么还敢回来?今日,我就替冥汐宫清理门户,先把你处理了!”
“你敢!”远处嘹亮女声高喊。
秋之霖足尖轻点,越出栏杆,飞向擂台,手中枕头怒气冲冲砸向秋承岳。
“我看今日谁敢动我儿子?”
即便自己只是金丹境,秋之霖也护在封翎身前,警惕防范秋承岳。
公孙娆嗑着瓜子,凉薄红唇上下一碰,“呦呵”声从嘴里戏谑溜出。
“这下有好戏看了,也不算白来这一趟。”
其他看客亦是如此,没想到看一场擂台赛,居然还能吃到这么大的瓜!
之前盗剑的人没死,反而敢嚣张回来。
疯了的秋之霖其实没疯,为一个盗剑之徒,要和冥汐宫的一把手作对。
而这个冥汐宫的一把手,连一个盗剑贼都打不过,旁边还有个逆天改命境虎视眈眈,他在冥汐宫的位置堪忧啊!
秋承岳脸上划过一抹狠色。
他也不是不敢杀了秋之霖。
这些年还留着她,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套到封翎和秋子儒的消息。
袭渊剑在他们两人手中,消失不见的冥汐宫恶鬼令和印玺也可能在两人手中。
“娘亲。”
封翎手搭在秋之霖肩上,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他线条冷硬的五官,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光,多了几分温柔,望向秋之霖的目光,冰雪消融,连声色也柔软不少。
“不用担心,他现在打不过我。”
秋承岳:“……”
这话无疑就是一般锋利长刀,深深扎进秋承岳的心脏。
而且封翎说的,还是刚上演的事实。
众人为证,秋承岳一时脸上燥得慌。
“封翎,这里是冥汐宫,我虽打不过你,和其他长老一起联手,一样可以将你生擒!”
秋承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冷云骄打哈欠的声音,在擂台上响起。
只是一个轻微动作,立刻吸引所有人目光。
“秋承岳,冥汐宫之主还未定下,咱们还是先把这事定了吧。”
冷云骄今天被尿憋醒,知晓昨日被墨宸渊灌酒,昏睡误了时辰。
她到现在都还憋着一肚子气,正想借比赛发泄一番。
她话锋忽而一转,脸上挂上一抹轻笑。
“噢,差点忘了,你已经输了,没资格争这个位置。”
秋承岳看到她得意的模样,心中怒火噌噌冒到天灵盖,头上冒火。
“你非我冥汐宫之人,有何资格在这说话?”
冷云骄嗤笑,语气不屑。
“谁说我没资格?”
袅袅醉到现在还没醒,冷云骄在空间里摸了摸,倏尔神色微怔,摸了个空。
令牌,印玺,以及那些指认秋承岳的证据,全没了!
她空间里的东西,除了她和袅袅,也就只有墨宸渊能进。
这狗男人,居然敢当她的路!
秋承岳看她神色微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疑,这是对他有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