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
从沈家回来,许幼宁便坐在窗前一言不发,春梢和夏末两人都有些担忧她。
叫了几声,许幼宁才回过神,“我无事,你们先退下吧!”
两人点头,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许幼宁的声音,“收拾衣物,明日本郡主要去青龙寺祈福。”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点头。
青龙寺不算近,坐马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许幼宁怀着孕,路上还停下歇息了几次。
总算是在午膳前赶到了青龙寺,小沙弥领着她到院子里,还是之前她与晏扶卿来的那间。
她刚坐了没一会儿,小沙弥便送了斋饭过来,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送的斋饭都是许幼宁近日喜欢的。
用过膳之后,许幼宁便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去,春梢轻声提醒她风很凉。
许幼宁才起身进了屋,让春梢和夏末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热气氤氲仿佛也驱散了她方才坐在外面的寒气。
忽然,窗外传来一道声响,许幼宁立即将衣衫裹住自己,夏末进来,伺候她更好衣,她才出去,春梢提着灯笼。
窗外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在地上,春梢将灯笼伸长才隐隐约约看出来是个人。
而这时,外头的脚步也多了起来,许幼宁使了个眼色,夏末便会意出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这边许幼宁把地上的人拨过来,手上一团粘液,血腥味儿叫她差点儿吐了出来。
“郡主,是……是世子!”春梢惊讶道。
许幼宁强压下心里的恶心,看清了晏扶卿的面容,她心头满是疑惑,不过晏扶卿此刻没有意识,她却是想问都问不了了。
“郡主,是官兵,来了许多官兵。”夏末关了院子的门,进来说道,同时也看清了黑衣人竟然是晏扶卿。
她眼底浮现几分错愕。
“来帮我把他抬进屋。”许幼宁开口,春梢和夏末还有影霜三个人便将人抬了进去。
“等等。”许幼宁叫住几人要把晏扶卿抬到榻上的动作,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指着屏风后的浴桶道:“丢那里面。”
外面那些官兵多半是冲着晏扶卿来的,浴桶里鲜花的香气刚好可以盖过晏扶卿身上的血腥味儿。
只有气味极度敏感的她靠近才能闻到。
将人放进浴桶之后,外面官兵的脚步声也近了起来,
许幼宁朝几个侍女看了眼,影霜立刻出去。
门外,主持还守在院门口,朝那群官兵道:“此处是女施主,还请诸位施主莫要打扰女施主休息。”
“主持放心,孤会让他们小心行事,万万不会惊扰了院内的女施主,只是主持也莫要拦着,否则孤也很为难。”
说完,李璟修挥手,官兵们把主持逼得退让,而后一股脑的涌进了院子。
影霜站在门口,朝来人拱手,“郡主在屋内,不便见人,还请太子殿下留步。”
李璟修笑了笑,“原来是阿宁在此啊!孤与阿宁自小一起长大,从来不必见外,况且今日孤是为了公事,想来阿宁也不会怪孤。”
说完,李璟修身旁的侍女拔出长剑抵在影霜脖子上,李璟修越过她直径推门,下一刻,回头朝众人道:
“你们都留在门外。”
说完,李璟修关了门,视线扫过屋内,撂开珠帘,便见屏风挡在身前。
屏风后,轻烟袅袅,隐约一道身影在屏风后,将整个身子埋进浴桶,只露出脑袋和线条流畅的肩膀。
“太子殿下!”
隔着屏风,许幼宁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太子殿下留步。”
李璟修顿了顿,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屏风,“阿宁,孤是无意闯进来的。”
“还请太子殿下出去。”许幼宁的声音依旧颤抖,带着几分害怕和无助。
李璟修心头微软,声音也缓和了几分,“阿宁,我今日来是为了找先太子遗孤,有人瞧见他往青龙寺来了。”
“太子说笑了,此处怎会有先太子遗孤?”
“孤是怕他闯了进来,惊扰了你。”李璟修忙解释道。
“我一直在这儿,从未见过什么先太子遗孤,太子若不信也可以越过屏风亲自来搜,只是长宁和腹中的孩子就只能先去地下陪皇祖母了。”
许幼宁语气决绝,李璟修哪里还敢踏进半步?
忙道:“好好好,你莫生气,孤不进就是了。”
说完,李璟修便退了出去,影霜盯着人出了青龙寺,才进来禀报。
许幼宁松了口气,从浴桶出来,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春梢端了热水给她漱口,她才好了些,这时,外头又传来脚步声,许幼宁眸色一凝,警惕的盯着门口。
但门只是被敲了三下,而后就没声音了,许幼宁让影霜打开门,院外无人,只是地上放着一瓶外伤药。
“郡主,是谁在帮咱们?”春梢疑惑道。
许幼宁看了看药,“或许是好心人吧!”
她将晏扶卿的伤口清理,涂了药,怕他半夜发烧,许幼宁便靠着他躺下了。
睡的迷迷糊糊,她便感觉到腰被人揽着,因着是熟悉的感觉,许幼宁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而她身旁却已经没了晏扶卿的身影,许幼宁沉默了一会儿,把夏末和春梢还有影霜都喊了过来。
“你们可有瞧见晏扶卿?”
三人一同摇头,春梢担忧道:“不会是太子殿下把世子抓走了吧?”
许幼宁摇摇头,应该是不会的,从昨日李璟修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并不知晓晏扶卿就是先太子遗孤。
而这院子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影霜也未被惊动,便只有一种可能。
晏扶卿是自己离开的。
许幼宁心中有些冷意,自己忙活着帮他救他,他倒好,一声不吭的就走。
“郡主……”
察觉到许幼宁的心情并不好,春梢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许幼宁摇摇头,“收拾东西吧!回许家。”
昭阳公主听闻了昨夜青龙寺被搜的事儿,忙打量着许幼宁,见她无事,她才松了口气。
“你可吓死母亲了,一早我就听说了这事儿,下回出门可要让我陪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