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两人抬头,与许幼宁对视了眼,许幼宁立刻摇头,“不可能,不是他们。”
话音刚落,牢狱里整个头肿得像猪头一样的人就指着许幼宁惊讶道:“你竟没死!”
而这时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长宁……”
许幼宁默了默,这好像真的是舒贵妃和李旭章。
“可恶的晏扶卿!你分明无事,他竟然敢疯了一样要杀了本宫!”舒贵妃气急败坏的开口。
而另一个猪头李旭章倒是没说话,只是坐在那儿,舒贵妃骂不过瘾,气得踢了他一脚,“你瞧瞧吧!这就是你不忍心的后果!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笨如猪的儿子!”
“舒太傅怎么样了?”许幼宁询问道,舒太傅身为三朝元老,一身风骨,许幼宁不相信此事他也参与了。
春梢叹了口气,“舒太傅在得知五殿下和舒贵妃所为之后便自缢而亡了。”
闻言,许幼宁眼底涌出几分叹息,“舒太傅一生忠肝义胆,就这般白白被这两人毁了。”
良久,她轻叹一声,“回吧!”
“许幼宁!你回来,你告诉圣上,你说本宫要见他……”
许幼宁对身后的声音仿若未闻,让马车去了舒府,圣上感念舒太傅高风亮节,特许风光大葬,舒贵妃与五殿下密谋之事不牵连舒家女眷。
马车停下时,舒府已经挂起了白绫,舒夫人悲痛的声音见人心底跟着一阵绵绵疼。
许幼宁下了马车,圣上彻查了此事,将知情的都发落了,舒府也不过只剩下舒老夫人和年仅十岁的小孙女还有稀稀落落几个小厮与侍女。
偌大的府邸竟然连个吊唁的人都不曾,世态炎凉,也不过如此。
“老身扣谢长宁郡主。”舒老夫人忙朝许幼宁行礼,许幼宁忙扶着她,“老夫人玩玩不可。”
舒老夫人摇摇头,一双满含悲伤的眼里竟然布满愧疚,“这一拜是舒家欠郡主的,先夫临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还请郡主全了老身的心愿吧!”
许幼宁只好松开舒老夫人,看着她行完了礼。
舒府沉浸在悲痛里,舒夫人一句也没提她那犯了错的女儿舒贵妃,许幼宁想,要么是不想提,要么是无颜在许幼宁面前提。
舒太傅与舒老夫皆是高风亮节之辈啊!
从舒府离开,外头的天已经隐隐要暗下来,许幼宁原本想回许家,但想想不告而别不好,便又回了汝南王府。
刚踏入庭院,就瞧见一位身着粉嫩色长裙的女子,女子生得娇妍绝丽,眉眼顾盼生辉,身上染着几分单纯。
许幼宁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头,不为别的,这女人坐了她的贵妃椅,熟悉许幼宁的都知晓,她从来不喜欢旁人碰她的东西。
“你是何人?”不等许幼宁开口,那女子就起身打量了许幼宁几眼,而后笑道:
“我知道了,你就是长宁郡主吧?慎之哥哥的未婚妻?”
许幼宁打量了她一眼,这女人竟然知晓她的来历,最重要的是她喊晏扶卿慎之哥哥。
“你又是谁?”许幼宁淡淡道。
“我叫颜又妍。”女人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两排牙齿亮晶晶,“是不是有些绕口?郡主可以叫我阿妍。”
许幼宁对她叫什么没兴趣,脸色冷了几分,“本郡主问的是你与晏扶卿是什么关系?”
女人笑意一顿,有些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郡主莫要这样凶嘛!我与慎之哥哥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郡主若有什么关于慎之的事情可以随时问我的。”
青梅竹马!
许幼宁的不高兴又多了一分,她定定看了女人一眼,而后才收回目光,“不必了,本郡主与晏扶卿很快就要成亲了,有什么事儿。本郡主会亲自问他的。”
“好嘛!那我先走了。”颜又妍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扭头离开。
许幼宁气不打一出来,嘿!她还委屈上了?她这个嚣张的性格可不允许自个儿受委屈!
“站住!”她冷冷开口。
颜又妍立刻转身,笑着跑来,“郡主找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许幼宁扬手便是一巴掌,把颜又妍都打蒙了,许幼宁的心底可算舒坦了,她淡淡道:
“春梢,告诉她,哪里错了。”
春梢轻咳了声,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颜姑娘可记住了,日后见着郡主是要膝微屈,说郡主万福金安行礼的,离开也得说民女告辞!”
颜又妍捂着脸,委屈又不甘,“是郡主就高人一等吗?生而为人,人人平等,没有谁生下来就该比谁尊贵!”
许幼宁听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匪夷所思的话,“颜姑娘想要与谁平等?我瞧颜姑娘也是养尊处优,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吧?颜姑娘既说人人平等,为何还心安理得的让人伺候?如此说一套做一套岂不是更为人不耻?”
颜又妍被许幼宁说得哑口无言,“你……”
许幼宁神色一沉,“趁本郡主没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还不赶紧滚?”
颜又妍被吓了一跳,忙灰溜溜的离开了。
“人人平等。”许幼宁嗤笑了声,在这个时代说这样的话真真是可笑。
晏扶卿说的晚间回来到底还是食言了,许幼宁闷闷坐在榻上,冷着个脸。
“郡主,时辰不早了,要不先歇息吧?”春梢劝道。
许幼宁摇头,“本郡主不困。”
不多时,夏末也进来了,关了门,在炉子前烤去了冷气,才朝许幼宁恭敬道:
“郡主,奴婢去问了,晏公子没有回府,马车也没回来,多半还在宫里呢!”
许幼宁皱了皱眉,“不可能,宫里戌时就要锁宫门,外男不可入内,皇帝舅舅即便再重用晏扶卿也不会留他在宫里。”
忽然,许幼宁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边,吩咐道:“春梢,备马,我要进宫。”
春梢拧着眉,担忧道:“这个时辰,郡主如何进宫啊?”
“我记得皇祖母给过我一块令牌,我们先回许家取了再去宫里,现在才酉时,还来得及。”许幼宁拿了披风就出门。
春梢不敢再阻拦,匆匆跟上,怕爹爹娘亲跟着担心,许幼宁并未惊动他们,拿了令牌就直奔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