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古北回市区的寓所。很小心将文晖留在手机上的指纹提取出来,跟他从车上好不容易找到的他之前坐他车留下来的一枚指纹,进行比对。指纹鉴定,对于从事多年刑警的古北来说,算是基本功了。
结果出来,不出所料,果然是文晖,那天坐他车的那个孩子。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细细梳理了一下案子,抽丝剥茧,去枝除节,留下的不过是:凶手杀人,物证指向文晖(或者高晖?),然后疑犯死了,死无对证,时间一长,警方会将这案子结案了,真凶逍遥法外。
他为自己脑海里的问号,心里打了个寒颤:如果,真凶知道那是高晖呢?高晖的死,会不会也有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古北去了趟提壶镇,直接去了柳玉芬的内衣店,柳玉芬当时正在门口打扫卫生,看到他来,似乎有点意外,感觉这个刑警,似乎最近一直在跟他打交道。
古北直截了当表明来意,把那天在她店外发现凶器的事情告诉她。她显然已经知道死者是丁大奎了,镇上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一发丧,没谁会不知道的。
古北将拍下的钢棍和棉拖鞋的照片,拿给柳玉芬看,问她认不认识这两样东西,柳玉芬摇摇头,道:“没有,我没见过啊。”
古北走进她店里,道:“我可以四处看看吧?”
柳玉芬好像有些紧张,古北安慰她道:“没事,只是例行检查,那个,因为凶器在你家门口发现的,所以要看看。”
柳玉芬唯唯诺诺,道:“看吧,看吧。”
古北四处看了一遍,终于在厕所里面发现一根木棍,确实是拖把手柄,跟文晖说的情况一致,就这么个细长的棍子,不可能打的死人的。
古北把那个棍子放回原处,出来店里问柳玉芬道:“那个丁大奎你认识吧?”
柳玉芬道:“那个流氓混混,镇上的人谁不认识啊?”
古北道:“你跟他有过节吗?”
柳玉芬迟疑着,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古北道:“我昨天见过高晖,他跟我讲过丁大奎欺负你的事情,但是,我要再跟你核实一下情况。”
柳玉芬道:“高晖?高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看来,双生子身份互换的事情,柳玉芬并不知情。古北道:“他听文晖讲的。他们好像在市里经常会见面。”
柳玉芬道:“是吗?我怎么都没听文晖跟我讲的?”
古北道:“可能,他们这样子的情形,不想大人知道太多吧,可能也怕那边知道,不允许他们见面。”
柳玉芬点点头,道:“也是,这两个孩子,真是太可怜了。高晖虽然在那边,过得也不开心,我也知道一些。”
古北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柳玉芬便把那天丁大奎进他店里欺负她,被文晖发现,文晖打了他一棍子把他赶跑的事情讲了一遍,所述细节与文晖讲的一模一样,二人证词一模一样,可见,丁大奎之死的确与这姐弟俩无关。而且,很显然,有人想嫁祸给文晖,想让他背上这杀人的罪名。
古北问完情况,又让柳玉芬把当时的现场情形,现场指给他看了一下,他确信他们口述不可能造假,便跟柳玉芬讲:“今天我来问过你的这些事情,不能跟人讲,之前的凶器,目前怀疑是别人放在你们家门口的,现在基本可以判断是真凶所为,所以,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古北看店里收银台那里,电脑上有监控设置,就让柳玉芬把丁大奎那天来店里的视频记录打开给他看了一下,日期果然是丁大奎死前两天,镜头拍摄到的部分,已经足可以证明他们姐弟俩说的是事实。
有这个就好办了。古北心想。他把视频文件copy了一份,发了一份到自己邮箱,并嘱咐柳玉芬保管好视频记录,这是重要证据。
“丁大奎进你店里骚扰你的事情,谁知道?或者,那天有没有别的人看到?”古北再问柳玉芬一个问题。
柳玉芬想了一下,道:“当时店里没别的人,小晖本来在二楼的,听到声音下来的。不过店门是敞开的,当时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有人看到,也不稀奇。”
古北叮嘱她注意安全,便告辞出来,去了一趟镇上派出所,这次倒是碰到丁占山在局里,正在那里开会,内容却并不是丁大奎的案子,是骏达集团在轱辘湖度假村的开发,涉及到下面一个村里土地征用,项目久谈不下,跟村民们没达成协议,但是投资开发协议是一早就签下来的,乡镇和村里都已经盖章确认的,村民们后面才知道,有几家被征地的不满意,还有几家涉及到私宅拆迁,问题更复杂。
古北想起轱辘湖旁边的铁皮告示栏上写的骏达集团轱辘湖度假休闲中心,看来这次开发,面积颇大。丁占山见古北到了,就停下来,古北找个位子坐下,示意他继续讲开发案,他自己旁听一下。现在,骏达集团的一切,他也感兴趣了。
丁占山讲道:“轱辘湖景区开发,是提壶镇今年,明年,甚至整个未来三年的重点开发项目,是我们乡镇的最重要的发展方向,也是乡镇领导非常关注的项目,就算是市里,也是很重视这个开发案的。我们派出所,作为保一方平安,促进地方经济平安发展的后勤保障,必须要做好安保力量。这段时间,骏达集团屡屡投诉,现场施工,遭到村民的暴力阻拦,工程进度已经严重滞后,我们这段时间,要集中警力,集中精力,确保骏达施工现场不受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