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信恼怒地回到家里,玄风正坐在桌前,端端正正地在写字。
“爹!你为什么不去?你若去了,玄五哪能这么耀武扬威的。”
玄风平静地答道:“玄五是族长,我若去了,也是一样。”
德信很是窝火,有种被父亲出卖的感觉,怨恨地说道:“那你何苦折腾这一出。”
玄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毛笔,说道:“若不是如此,如何能治玄五的罪?”
德信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玄五放走了这些人,明摆着就是不遵从青帝御旨,抗旨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个小厮匆忙跑了进来,说道:“爷,玄五长老派人来,说是让您去祠堂。”
玄风摆摆手,道:“告诉他,我病了,下不了床。”
玄风坐等好戏开场,看玄五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德信瞄了一眼玄风正在写的字——“虚怀若谷”。
祠堂里,玄五和玄雨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蒲团上,一个男子进来说道:“玄风长老病了,说是下不了床。玄十长老没在家,家人说他昨天就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玄雨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胡子。
“玄十呢?”玄五忽然大声问道,玄五一激灵,抬起头,茫然地答道:“我不知道啊。”
“玄雨,上次我从云霄山下来,你神色不对,是否有事情瞒着我?”
玄雨眼睛里飘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道:“没有啊,怎敢有事瞒着您。”
玄五眼神犀利,缓缓说道:“若让我查出,定不轻饶。”
玄雨微微一笑,道:“大哥,您多虑了。”
玄五皱起了眉,四个长老,一个称病,一个失踪,一个人云亦云,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此时,步履匆匆的流花和常宁已快到达蛇族地界,突然迎面跑来一个人,正是固王手下一个亲信,他见到流花,喘着粗气说道:
“夫人,固王命我等前来相助,现已将玄十抓获,固王交代了,让交给您亲手处置。”
流花喜出望外,想不到固王如此神速,连呼几声好,命来人带路,速速向关押玄十的地方走去。
“到了。”带路的人说道。
流花抬头一望,前方是一处破败的庙宇,屋顶生出了杂草,墙壁斑驳,大门缺了半扇,一块匾额斜斜地挂着,摇摇欲坠,上面写着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土地庙”。
流花鄙夷地哼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土地庙。土地爷的塑像已经不知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碎砖破瓦,玄十被蒙着眼睛堵着嘴,绑在一个柱子上。
流花看到玄十,霎那间觉得一股怒火从丹田直冲脑门,她蹭地一下扯去了玄十眼睛和嘴里的布,一把匕首抵在玄十的胸口,用高亢得破了音的嗓子怒吼道:
“你就是玄十?”
玄十冷不丁见到光线,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勉强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女子,狰狞扭曲的五官,苍白哆嗦的嘴唇,一双眼睛喷着火。
玄十诧异地问道:“你谁啊?”
流花咬牙切齿地答道:“姑奶奶是来找你索命的,你害死我当家的,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玄十在这破庙里已经站了整整一天,起因是玄雨的弟子上门邀请,说玄雨设家宴,要跟他喝几杯,哪成想,一杯酒落肚,玄十就人事不知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住了,遮着眼睛,堵着嘴。
玄十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再加上一个陌生女子莫名其妙的指责,他瞬间失去了理智,大骂起来:
“兔崽子们,要杀要剐痛快些,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玄雨,你给我出来,弄个娘们出头,算什么东西。”
流花的刀尖刺破了玄十胸口的皮肤,看到渗出的鲜血一点点在衣服上晕染开来,流花忽然哭了,她泣道:
“百里,我来替你报仇了,我要把他千刀万剐,你答应过与我白头偕老,为何要先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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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十大惊,胸口的疼痛和流花的哭诉让他忽然明白,自己是落入了一个圈套里。
“等等,你说什么,百里死了?”玄十紧张地问道。
刚刚平静一些的流花,听到玄十的问话,又歇斯底里地大嚷起来:
“你装什么装?你毒死了百里还想赖账吗?百里,第一刀——死生契阔。”
流花一刀划在了玄十的左胳膊上。
“第二刀——与子成说。”
流花第二刀划中了玄十的右胳膊。
此时,玄十反倒坦然了,流花的两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镇定地说道:
“我的毒,我心里有数,不会要了百里的命,夫人,你可以杀了我,但绝不能放过真凶!”
“第三刀——执子之手……”
流花已沉㓎在复仇的癫狂之中,她的匕首在玄十身上飞舞,分不清脸上流的是自己的泪还是仇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