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颜摇头,“名利虽好,但皆不在您的眼中。所以您到底为何而来?”
“花十三,你会不会太狂妄了?”罗焰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白乐颜笑了,“十三可算不得狂妄,顶多是自以为是罢了。”
罗焰冷笑,“最自以为是的,难道不是聂东来吗?”
罗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带一丝善意,但白乐颜就是觉得跟他沟通似乎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有些愉快。
二人良久不语,半晌罗焰才再次开口,“既然你想知道我的目的,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得到北城!”
“花十三,你真的很狂妄!”
“过奖过奖!”白乐颜甚至还起了说笑的心思,抬眼去看罗焰,对方似乎并不厌恶。
白乐颜收起笑容,认真说道,“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相同。”
“哦?何以见得?”罗焰的话中终于带了一丝兴味。
“若罗老板想统领北城,聂东来和黄云裕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忍到现在?”
“我竟不知花老大对罗某的评价竟然这样高。”
白乐颜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无论是罗焰还是黄云裕,即便如何小心,总归能查到一丝痕迹。而你罗老板就像忽然在京城横空出世,若非您有通天的本领,那便是天神降世了。”
“是地府冤魂也说不定。”
白乐颜心头一动,地府冤魂?难道他也原本就是“已死之人”?
仔细想来,罗焰,不正是阎罗的谐音?他出现在京城,究竟想要审判谁?
“罗老板想报复谁?”白乐颜脱口而出。
罗焰手一顿,许久不语。
过了不知多久,罗焰下了逐客令。
“花老大,你该走了。”
白乐颜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不甘心就这样中断,“或许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得到你的支持,博坊的支持。”
见白乐颜没有停下的意思,罗焰起身,率先离开会客厅。
然而刚走到门口,他便停下来,侧头看着白乐颜:“去征服聂东来和黄云裕吧,我等着那天。”
这是在鼓励她吗?若她征服了聂东来和黄云裕,他便会倒向自己吗?
白乐颜忽然有些兴奋。
当晚,曾氏差人告知白乐颜,让她去街尾住。
原来今天白乐颜大闹广义堂的事传到曾氏耳中,众人只说白乐颜如何风光,却只将聂夫人的事,以及擎天的谩骂大略带过。
曾氏听说自家闺女被侮辱,自然非常生气,她又不好抓着旁人一直问白乐颜挨骂的事,只等到晚上叫当事人自己来说。
白乐颜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对于骂自己的话,她只是大略说说,没必要再引得母亲跟着生气。
即便如此,曾氏依旧怒不可遏,“这个聂东来,真是个蠢货!”
白乐颜对此倒不十分认可,“他在女人的事情上的确很蠢,可男人们不都这样吗?”
曾氏正要开口驳斥,白乐颜立刻会意:“国公府的男人除外!”
“这还差不多。”曾氏得意一笑。她家夫君自然是最好的。
白乐颜继续围绕聂东来道:“除却此事,聂东来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这么多年在北城的经营不可谓不精细。若非我傍上陈苍,再过几年他定是北城之主。”
曾氏纠正道:“是你派洁芯傍上陈苍!”
“好好好!”白乐颜对于曾氏挑字眼十分无奈,忽然聊起此事,她直接八卦了起来,“您说,陈苍和洁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纵使女儿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也看不懂他们!”虐恋小说,她从前看得少啊!
曾氏倒是有些头绪,“心思深沉的人有时是很累的,但洁芯就像冰一般透亮,反倒会吸引陈苍这样复杂的人。”说罢,她摇摇头,“吸引归吸引,但洁芯是拿不住陈苍的,你别妄想能够控制他。”
白乐颜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罗焰的态度倒是很微妙啊。”曾氏没见过罗焰,但她和茵娘最近花了大力气在罗焰身上,所得结果都是没结果。“查无此人的人反而更值得提防。听了你所言,他似乎还很期待你坐拥北城?”
白乐颜也觉得奇怪,她忽然心思一动,“母亲,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得到北城是为了对付谁?”
曾氏一惊,“不会吧?”他们母女的终极目的若被外人知晓,那得是多危险的事?
想当初曾氏还因为风扬知道她们的秘密而感到恐慌,好在陆全跟齐神医相熟,曾氏知道风扬不会害她们。
白乐颜没有停止思考,“如果他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谁,还希望我们能达到目的,那便说明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曾氏被白乐颜的想法吓得够呛,“若真如此,那他是谁?”
“对啊,他是谁?”
罗焰是谁,白乐颜从今天才开始真正思考起来。
她们的敌人是太后,是梁相,是恒亲王。罗焰的敌人呢?
若罗焰与她们敌人相同,那罗焰很有可能是像她一样,为太后和丞相所害的家族后代。
太后与丞相作孽太多,一时间不好确定。
”罗焰能有这样的本事,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白乐颜分析道。
“京中有名的勋贵家族,除了恒亲王这个皇亲国戚,还有京中五大家族。”
“咱们自己占了一个镇国公府白家,外公曾家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做官,没听说有血脉流落在外。谢缙占了凌云侯谢家,陈苍占了翰林院陈家,梁家就更不可能了。”
曾氏也十分认可白乐颜的猜测,她也没有十分确切的答桉。
突然,一个想法闯进了白乐颜的脑子里,让她非常震惊,又非常激动。
“母亲,当年太子的尸体,可没人找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