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看着窗户上流下的水珠,林帆觉得心情格外舒朗。好像这一场大雨洗去了尘世浮华,送来一片安宁。
唐雨晴还在睡梦中,脸色还是依旧苍白,但是表情却是柔和多了。带着浅浅的笑意,唐雨晴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那里的美好,林帆不得而知。
有些奇怪的想法从脑海诞生,林帆想时光就停在这一刻多好。如果此时不是在医院,林帆会觉得自己跟唐雨晴是多年的老夫妻。早上起来,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看着爱妻熟睡的容颜,一个早安吻后,他应该去厨房为爱妻准备早餐。
美好的想法藏在心里,林帆想着等唐雨晴出院就要过上这样的日子。把小家伙也带上,一家三口总还缺点什么!突然想到了唐妈妈,林帆恍然大悟,缺个老人。三世同堂,温馨幸福。
林帆看着窗户,露出傻傻的笑容,可是他没有傻。突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有股愁绪渐渐写上眉头。
长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手机,想着需不需要告诉徐正风,他的儿子可能要坐牢了。
犹疑不定,林帆回到床前坐着,看到唐雨晴,林帆觉得还是该把一切理清楚。不然以后还有什么危险,那岂不是让唐雨晴受折磨。
确立自己到底怎么做后,林帆轻声走出了病房,他要跟徐正风说一下自己跟徐朗之间的问题。
“喂,是君楷?”徐正风的语气带着不敢相信,但是林帆也没有错过他语气里的一丝喜悦。
“恩!想跟你说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啊?”想到儿子要跟自己说事情,徐正风还是有些激动。
“爸!小朗他犯错了,我不打算轻易发放过他。给你说一声,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还在错愕中不能回神,林帆就挂断了电话,都没听徐正风说些什么,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例行通知一般。
挂断电话,林帆没有立即回了病房,而是借了烟火,绕到没人的地方,深吸一口久违的烟。烟雾从鼻子里钻出来,呛的很难受。
林帆尝着已经戒了很久的香烟,心里有些难受,自己的亲弟弟就要被自己亲手送进监狱了。即使仇怨再深,也无法割舍的亲情,让林帆犹豫了。可是徐朗如果一直不能醒悟,放纵也是一种伤害。
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林帆才慢慢踱回病房。唐雨晴已经醒来,正在喝着唐妈妈喂给她的粥。
“糖糖!醒了?”林帆快步走到床前,接过唐妈妈手里的粥,一口一口喂给唐雨晴。
“你去哪儿了?”咽下去一碗粥,唐雨晴有些关心林帆的去处。
“出去点了一支烟,你会不会骂我?”林帆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调皮。
“难怪闻着一股烟味!”
唐雨晴撇了撇嘴,好似不满的样子。随后又突然抬头看着林帆,“不是戒了吗?”
林帆不语,捏了捏唐雨晴唐雨晴的脸,幸福感一时间爆棚。
时间就在淡淡的幸福里过去,林帆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觉得也是时候该好好处理徐朗的事儿了。
没有跟唐雨晴明说有关徐朗的事,怕她有心理负累,林帆找了借口,一个人去找了徐朗。徐正风也回中国,他已经跟林帆沟通过徐朗的事,对于林帆的处理,他除了赞同,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念在血缘亲情的份上了。徐正风也不怪林帆,要怪就怪徐朗其心不正。
经过一系列的手续,林帆见到了看守所里的徐朗。胡子拉碴,头发油腻,不见了名门少爷的气度,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
“小朗!”林帆徐正风同时出声。
慢慢抬起头,徐朗两眼无神,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视线落在林帆徐正风身上。
拉住想要说话的徐正风,林帆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我会让你在里面待一段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反省一二,你毕竟是我弟弟,有多少恩怨也打不断的血缘关系。”
顿了好一会儿,林帆才有开口:“糖糖的事儿,可能你会觉得我横刀夺爱,对你们以前的情缘视若无睹。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比你更早爱上她,感情的事只能是怪缘分捉弄。”
徐朗突然扬唇一笑,“我知道!她一直喜欢的是你,我跟她的恋情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才知道,我心心念念的过往只是一个误会。糖糖,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吧!她爱的只有何君楷。所以我嫉妒你,我恨你!”眼泪突然划过笑脸,无声地滴到地上。
林帆不想听徐朗多扯些闲谈,转身就要出去透透气,可是在门口却突然回头:“你妈妈的事儿,是我妈的错。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听着林帆的步子慢慢走远,徐正风才看着消瘦不少的儿子,老泪纵横:“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语气很平淡,似乎已经看破这一切:“我恨!恨何美芳害死我妈妈还可以和你一起逍遥各地;我恨!恨林帆抢走我心爱的人还要在我面前过得那么幸福;我恨!恨我自己没用,保护不了家人。保护不了爱情。”
“小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爸!人是会变的!我也会变的。”
“好吧!我希望你再变变吧!变回原来的样子。”徐正风语气里很是无奈,一时间苍老尽显。
“爸!”徐朗突然叫了一声,两眼婆娑,朝着徐正风突然跪下。手铐束缚下,跪下这一动作显得有些吃了:“爸!我错了!再恨,我也是做错了。”
徐正风摇了摇头,看着儿子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朗突然又问到:“糖糖……糖糖她怎么样了?”语气中带着迟疑,徐朗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听你哥说,她没事了,等她身体好起来,君楷会带她出去散散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徐朗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即使一直在乎的人没有事,徐朗还是有些嫉妒林帆的幸福。
徐正风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话还是该教育一下:“小朗!你哥说,让你在里面待个几年!等到真正能够担得起徐家的时候,就接你回来。徐家,他不动你分毫。我打算这几年徐家交给他代管”
“什么?”徐朗以为自己犯错经不起原谅,可是遇到这样的宽宥,他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眼泪只能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可是话却哽在心头,无法表达。
“小朗!放下该放下的吧!拿不起的太重,让自己过好日子,你妈妈才能在九泉下安心。”
“我不是放不下,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大哥真的不要徐家?”
“嗯!但是我会把徐朗暂时交给他打理。”徐正风又补充到。
点了点头,徐朗冲着徐正风挤出一抹笑来。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即使林帆拿走徐家,他也不会介意的。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徐朗就要被带回看守所,徐正风很是不舍,可是别无他法。他只能祈祷徐朗在牢里能够过得稍微好一点。
徐正风慢慢走出探望室,发现林帆还站在门口,很是奇怪:“你没走?”
“没有!我不会帮小朗管着徐朗的!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一个人在外飘惯了,做不好徐家的事!”林帆拒绝了徐正风想让他代为管理徐家的提议。
“我既然不会要徐家一丝一毫,自然也不喜欢管理他。对了,你遇到事情可以找我,我尽力帮忙!”说完,林帆就走了,多余的话也憋不出来。
“君楷!君楷!”还是跟以前一样,林帆不肯接收他这个做父母的馈赠,即使是林帆应得的,他也是不愿意去接受。
徐正风觉得心里突然找不到了方向,两个儿子他都未曾看懂,一个打小就被放任流浪,一个备受呵护幸福成长。无论是那一个,他不能看懂,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徐正风心里虽然谈不上多喜欢这样的结果,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
林帆一离开看守所,就马不停蹄赶回医院。他好想念他的糖糖,无时不刻不想见到她,只有爱人在身边,林帆才觉得安心。
唐雨晴在无聊地看着电视,林帆一回到病房,唐雨晴就问到:“你是不是去处理车祸了?”
“嗯!”轻轻答应了一声,林帆也不知道唐雨晴是个什么打算,不想轻易影响了唐雨晴的情绪。
“你是什么打算?”轻轻一问,唐雨晴似乎并不在意林帆做什么处理。
“先让肇事者在里面好好反省几年吧!其他的我也不要求了,你看……”故意拖长尾音,林帆有些想看看唐雨晴的反应。
“没关系,你确定就好。”可是唐雨晴对此似乎不太在意,甜甜一笑,“该了解的一切你都了解了就好!怨不得,怪不得,不是谁的错!”
“放心!我自由分寸,你只要安心养好身体就好。”林帆坐在床前,拉着唐雨晴的手,面上还是春风和煦,心里却又突然想到桩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