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将司徒恭押走之后,许飞松了口气。
又一张纸做成了!
只是这张纸,做得有些勉强。
黄邴会自杀,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司徒恭会选择公布真相,他也只有五成把握。
好在司徒恭在牢里的那声怒吼,让他能安心的躲进神将门去。
只是心里还有些担心。
司徒恭万一要来个鱼死网破,周媚没怎么杀过人,又是第一次用诛妖剑,未必拦得住。
运气不错,一切顺利。
许飞回到外院,让下人处理掉三具尸体,拍拍双手,准备去落花坊邀功。
没走几步,背后就传来极其妖艳的声音。
“哎幼!这里是天策府啊,总算找到了!有管事的人吗?我是天上人间的黄妈。”
许飞愣了一下。
天上人间这个名字,他不陌生,杨叠衣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可是,天上人间的人,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是有新的花魁要面世了吗?
这种好事可不能错过。
许飞回头,笑眯眯的问,“这位妈咪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花魁的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传到花落水的耳朵里,可就不太方便了。
黄妈扭动着腰肢,左手手帕,右手扇子,每走一步,脸上都会有粉屑掉下。
“这位天策府的大人,麻烦您通报一下杨叠衣杨夫人,有一位贵府的下人,说是她认识的,在我们那里喝花酒不给钱,我们老板想请她过去认一认,万一有人冒充天策府的名头,那就不太好了。”
许飞立刻听明白了。
这位下人,肯定是杨叠衣派去大明府的。
然后这人正事不干,跑去天上人间喝花酒了。
被抓后,就报天策府的大名求自保。
一般这种情况下,天上人间是不会也不敢来天策府求证的。
恰好下人说的是杨叠衣,天上人间也算是杨叠衣的半个娘家,所以派人过来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位下人,在天上人间欠的银子还不少,不然人家也不愿意跑这一趟。
“你等着,我去叫人。”许飞立刻进了神将门,在媚娘阁找到杨叠衣。
杨叠衣听说此事之后,连忙蹲身道歉,“老爷,叠衣真没想到贺老六竟会色胆包天,误了老爷的事,叠衣该罚。”
许飞上前抓住她白玉无瑕的手,细细观看,真是细腻如羊脂,白嫩胜霜雪。
这手,真的玩一年都不会腻!
杨叠衣脸色微红,却不敢挣脱。
毕竟,去大明府问话,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没做好,就该认罚。
许飞轻轻抚摸了两下,心中感叹,要是早十年过来,这手感肯定会更嫩更好。
“老爷,叠衣这就去把贺老六叫回来。”杨叠衣手上用力,趁机缩了回来。
许飞摊开手掌,放在她的面前,很自然的说道:“叠衣姐姐,带我去天上人间好不好。”
语气略带撒娇,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杨叠衣贝齿轻咬,心知这一次躲不过去了,只好伸出羊脂玉手,牵着许飞往外走去。
姐姐意味着什么,杨叠衣再清楚不过。
在落花坊,花落水说过:你们聊,聊的好,多一个妹妹,聊不好多一个姐姐。
这个妹妹,指的是辈分,花落水要做大夫人,杨叠衣如果也做夫人,就是妹妹了。
而姐姐是指年龄,不做夫人,就按年龄算了。
这个小冤家,这么狠的话都出来了,她又能如何。
换作没见到衡阳公主之前,她或许还会犹豫。
衡阳公主能和许飞走的那么近,她当然也可以!
“老爷,我们以什么身份去呢?”杨叠衣感受着手背处痒痒的感觉,柔声问道。
天上人间是她的娘家,如果是回去探亲,她要准备一点礼物,不然就会给天策府丢脸。
如果是天策府去办事,那就不用带了。
天上人间在京都的势力不小,可那只是针对普通的官宦人家,和战神府这种让皇帝都束手无策的庞然大物比起来,那就微不足道了。
战神一拳,足以让它在京都消失。
许飞正陶醉在与佳人并肩而行的美妙滋味之中。
牵着滑不熘手的柔荑,闻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肩膀处偶有柔软的接触。
整个人仿佛到了一个空灵的世界,细长的竹林小道也像是走不完的情路,一对情侣迎着阳光,走向属于他们的初恋。
清新羞涩。
杨叠衣黄莺般的声音,让这条静谧的情路增添了几分生机。
许飞忍不住想去探寻黄莺所在的地方,手指飞起,轻轻的横在红唇之前,来回摸索。
杨叠衣虽然在天上人间长大,接受过各种训练,但是从没实战过。
接客的第一天,就被镇国公带过来了。
当许飞手指作怪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眼神稚嫩,表情可爱,张嘴轻咬,颠倒众生。
许飞的手指,被她当做了竹笋。
而许飞,却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小妖精,是在刷牙吗?
哥的手指可不是牙刷。
嗯!
许飞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青涩的初-吻,满满的齿感。。
许飞看着女人,含情脉脉的说道,“天上人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天策府的老爷又不方便露面,你就叫我小飞吧,我是你的下人。”
杨叠衣心中慌乱,张嘴想说“这怎么可以”,可是一张嘴,却像是放进了一个妖怪,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飞坏坏的一笑,就像是初恋有了进展一样。
只可惜,这种美妙的滋味并没持续多久,杨叠衣巧妙的拧转腰肢,一个妩媚至极的转身,避开了许飞的魔指。
“小飞,我去安排一辆马车。”
不等许飞回答,杨叠衣就用指尖提起长裙,轻盈的在竹海中奔跑,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许飞没有追上去,他很享受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仿佛又是初恋。
要是这女人,能再年轻十几年就好了。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往城中疾驰而去。
杨叠衣坐在许飞的对面,两人中间摆有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些水果吃食。
许飞知道杨叠衣是故意的,好让自己逮不到机会。
但是,小小的一张桌子,就能阻止他对爱的追求了吗?真是笑话。
许飞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人逐渐前倾,眼神炽热。
杨叠衣心中叫了一声冤家,强自镇定。
她捋了一下鬓发,细长白嫩的手指在乌黑的长发间游走,视觉冲击感极强。
许飞双掌在桌上拍了一下,人已经越过桌子,来到她的身边。
“我来帮你!”许飞抓着杨叠衣的小手,拨弄着她的刘海。
杨叠衣的呼吸有些慌乱,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又有桌子挡在前面,她又如何逃的了。
哎!怪自己自作聪明,不放桌子就好了。
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了。
眼前的男人,不贪财,不恋权,不喜好奇闻轶事,可怎么是好。
忽然,杨叠衣有了注意,在他将自己搂的越来越紧的时候,轻声说道:“你可听过天上人间有陈杨二叠衣?”
许飞微微一怔,陈杨二叠衣,那个大明府的朱笠,在媚娘阁的时候说起过。
二叠衣?陈杨?
杨应该指的就是杨叠衣。
难道还有个陈蝶衣?
那倒是要见识一下。
世上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和杨叠衣齐名!
杨叠衣不露痕迹的挣脱许飞的怀抱,睫毛微颤,嘴角含笑。
“天上人间,分天上和人间两块,其中人间的女子,都是各地过来做生意的,有春桥,红枫,海棠之分;做的是卖春生意。”
“天上则是自己培养的姑娘,都是在五岁之前开始训练,分脱-衣,穿衣,和叠衣三个红牌;做的是卖品生意。”
“其中叠衣,是红牌中的红牌,天上人间在京都开了一百多年,就选出过两位叠衣,一个是我,另一个还没成年。”
杨叠衣的语速不急不缓,就像春日里流淌的泉水,叮冬作响,节奏舒坦。
可当许飞听到未成年三字时,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都说姑娘十八才开花,未成年的小姑娘,等于是含-包待放,再美又能美到哪去!
杨叠衣见他眼中有怀疑的神色,继续说道:“天上人间的入口处,有个算命摊,那位算命的先生,自称算命王,长年拿着一面幡旗,上面写有第一的字样,这个第一指的是他看女孩的长势,天下第一。”
“当年我四岁进天上人间,他说我足以倾城,就因为这四字,我在五岁的时候,就被赐名杨叠衣。”
“那位陈叠衣,算命王给她的评价是必能倾国,想来比我要出色的多。”
许飞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憧憬起来。
“那个陈叠衣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许飞问道。
杨叠衣以手掩嘴,轻轻一笑。
自家的这位老爷聪明绝顶,就是听到美女的时候,容易走神。
自己叫杨叠衣,她当然就叫陈叠衣了。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在改名之前,也确实有过一个名字,陈叠衣也有。
“陈叠衣在赐名之前,叫陈媛媛,今年十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就是她登天台之时,老爷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说起登天台的事情,杨叠衣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在天上人间老板花渐浓的牵手下,一步一步走上天上人间的最高台阁。
只是她最终没能走上去,有人拦在最后一格台阶上,将她强行带走。
她还记得花渐浓当时的话。
“让叠衣登上天台好不好,有好多京都大官等着见她一面。”
许治面无表情的说:“大官,有张侍郎那么大吗?”
杨叠衣一开始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才知道。
张春花的哥哥,户部侍郎,在许治娶亲时酒后失言,说了一句他是反对妹妹嫁入天策府的,直接被皇帝贬去大津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