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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笑里藏刀

“公道?我呸!”

宋范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下,“啪”的一声,将空茶杯摔碎在地上,咬牙切齿道,“那老贼害死我妻子,也害死了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只有让他家破人亡,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严郁忠见宋范满脸激愤,知道说再多也无用,向众官差使了个眼色。众官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由握紧刀柄,准备找机会下手。

那灰衣人忽然笑道:“诸位官爷,这是要干嘛?”

一名官差笑道:“自然是拿你归案。”

灰衣人笑道:“你们夜闯民宅,打坏了我的窗户,还要拿我归案,你们衙门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严郁忠道:“你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全都听到了,你要是觉得冤枉,回去跟我们老爷说罢。”

“都听到了,很好,很好。”灰衣人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宋范,笑道,“宋兄武艺非凡,这些人你一个人应该能对付吧。”

宋范微微一笑,环视围在四周的官差,道:“这些杂鱼,不劳常......”他话说一半,忽然吐出一大口血,低头看去,见腹部多出半截金刀。

他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望着笑盈盈的灰衣人,道:“这是......你......你......”

灰衣人笑道:“这就是史继长的金刀,‘金刀诀’也在我手里,可我并不打算给你。”

宋范双眼涨满了血丝,一字一字道:“你—不—得—好—死!”

灰衣人道:“宋兄,你也知道,诅咒这种东西,我向来是不信的,你还记得我的外号吧?”

“笑里......”宋范双眼一瞪,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众官差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云天行和钟婉笙也被吓得不轻,两人双手捏住一起,均觉得对方手掌有些发凉。

严郁忠挤出一丝微笑,道:“这还没开打,你就先杀了自己同伙,这笔账可算得不对呀。”

“哦,是吗?”灰衣人微微一笑,“他本来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早死一会罢了,至于你们,呵呵,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众官差闻听此言,脸上不禁露出恐惧之色,这人不是傻子,既然他敢说这种话,自然是有底气的。

众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前,只好都将目光望向严郁忠,指望他拿个主意。

严郁忠不仅是众人的头目,武艺也比其他人高,见识也广,在衙门干了三十年多,论资历算是老前辈了。

严郁忠眯眼望着灰衣人,道:“阁下便是‘笑里藏刀’常笑之吧。”

那灰衣人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捕头也听过我的名号,看来你还不是太笨。”

“常笑之?”云天行没听过这个名字,将目光转向钟婉笙,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她是知道这个人的,而且还是个厉害角色。

严郁忠道:“阁下在江湖上颇有身份,为何要杀害史家老小,姓严的武功远不及阁下,但也想问个明白。”

众官差听他这般说,心口提起来的气顿时消散无几,他们平日里基本碰不上大案子,那些寻常盗贼一两个人就对付得了,没事就欺压欺压良民,收点保护费,小日子过得乐不可支,哪知今日竟撞进了阎王爷的怀里,生死就看他怎样判了。

常笑之捋了捋额前黑发,笑道:“我要杀人,还需要跟你解释?”

严郁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保命要紧,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号,以后再派人找他就好。”双拳一抱,道:“打扰了,告辞。”

“哼,你们还想走吗?”

常笑之长袖扬起,已勾住一名官差的脖子,往回一拉,跟着“嘭”的击出一掌,那官差背后凸出一个掌印,闷哼了一声,撞在后面墙上,没了生息。

严郁忠叫道:“大家快逃!”当先一步纵到窗外。

众官差本就有逃走之意,又见常笑之眨眼间击毙一人,哪还有逗留的心思,拼命往窗外冲去,窗口就那么大,有几个落在后面的,知道逃不掉,挥刀砍向常笑之。

常笑之哈哈大笑,笑声中身形不断在官差中来回闪动,跟着就有人不断萎靡到底。

钟婉笙拉住云天行,道:“快走!”

云天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钟婉笙拉出了院子,急道:“我们为何要逃,杀害史家人的凶犯就在那里。”

钟婉笙手上不放松,拉着他在巷中穿梭,道:“那人厉害得很,别说那些官差,再加上我们两个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盲目冲上去只会白白送掉性命。”

云天行默然不语,心知这话不错,那常笑之杀人不眨眼,既然承认自己就是凶手,那他定然不会让知情人活着离开。

此时夜色已深,月光凄迷,街道上去空无一人,远处偶尔传来守夜人的铜锣声。

已经四更了。

两人停在一条街旁,歇脚休息,云天行道:“不知那几个官差怎么样了?”

“他们都死了。”回答他的不是钟婉笙,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常笑之!”

“唰”的一声,云天行拔剑出鞘,见前方街道中央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月光,看不清面貌,但见他外衣宽松,双袖下垂及膝,从身形来看,正是常笑之。

云天行凝目以对,不敢有丝毫疏忽,此人要比何太急厉害得多,稍不注意,便会命丧当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关门关门。”

一个守夜人忽然出现在街道尽头,铜锣声渐行渐近,叫喊声也越来越清晰,正向对峙的三人走来。

守夜人出现在常笑之身旁,驻足,刚要开口说话,肚中却多了一柄金刀,他张了张嘴,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常笑之笑道。

云天行喝道:“他只是一个更夫,你为何要胡乱杀人!”

常笑之道:“我不杀他,他就会招官府的人来杀我,到时又会死很多人,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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