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见蹇硕走远了,从桌子上拿起地契看了一眼又扔在桌子上,满脸的鄙视,
“张公,似这种愚人拉拢又有何益啊?还指望他跟文臣武将去斗?”
“赵公莫急,这种人最是听话,平常有需要出头的事情,找他准没错。关键的时候,还能当个替罪羊,咱们何乐而不为啊,哈哈哈!”
赵忠闻言才知道张让的高明之处。
两人笑罢,张让脸色转为阴沉,“今日我们去参奏上一本,看看能不能把王允那老小子弄到牢里去。我们宦官报仇,若不是没完没了,这帮大臣们还不造了反!”
赵忠也贱笑起来,“这几日我改良了一下开裆裤,既方便陛下临幸又不至于太过寒冷,嘿嘿嘿,这就让几名宫女穿上,让陛下看看中不中意。若是龙颜大悦,你再吹吹风,就不愁这王允不吃亏,哈哈哈!”
“哈哈哈,赵公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兄弟二人一路嘻嘻哈哈就往刘宏寝宫而去,还没入宫门就与迎面而来的小黄门撞在一起。
张让被撞了一个趔趄。
“不长眼的东西,慌慌张张地跑什么,你看把张公撞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忠上去就踹了小黄门一脚。
小黄门一看是张让与赵忠两人,吓得浑身哆嗦,慌忙跪倒磕头,
“哎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冲撞了两位老祖宗!刚才陛下震怒,让奴才传召两位老祖宗,所以走得急了些。老祖宗恕罪、恕罪!”
张让也顾不得装疼了,立即站直身子,“陛下震怒?可是发生了何事?”
“奴才也不清楚,好像是看到了西北紧急军情的奏章,所以龙颜大怒。”
张让与赵忠对望了一眼,又上去踹了小黄门一脚,“滚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说完两人就疾步向寝宫走去。
“狗奴才,怎么去了这么许久都没回来!没事的时候一个个在跟前献殷勤,有事的时候却一个都不在!哼,真是气死朕了!”
皇帝刘宏咆孝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砸东西的声音。
张让与赵忠对视一眼,陛下这次又是气得够呛啊。
“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张让与赵忠连哭带喊地就跑进去了,屋外冬风凛冽,屋内却是温暖如春,两人见皇帝面色阴沉,慌忙就跪倒请罪。
刘宏见两人来了,也就不着急了,慢慢坐下来拉长声音问道:“你们何罪之有啊?”
张让与赵忠又偷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惑之色。
还是张让机警一些,“惹陛下生气就是死罪!甭管什么原因,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
赵忠也跟着叩头。
“你们这两条老狗,都快成老狐狸了。人家怕事沾身,你们倒好,有事往自己身上揽!看看这个吧!”
说着把一卷奏章扔到二人面前,照例是张让先拿起来,两人头碰头一起观瞧。
奏章上大概意思是:
湟中羌人反叛,共同拥立北宫伯玉、宋建与李文侯为帅,杀护羌校尉冷征。
叛军攻打汉阳郡安阳县被阻,又转攻金城郡杀太守陈懿,凉州从事边允与韩约叛变投敌。
占据金城郡后叛军声势大振,陆续有西羌叛兵加入其中。
现在叛军以“诛杀宦官”为口号,正在集结兵力攻打汉阳郡,形势危在旦夕!
两人看完,还是老计策以退为进,
“奴才死罪,惹起这么大的祸患,请陛下诛杀我等,这样贼人可不战而退!”
“奴才请死,以解陛下之忧!”
“起来吧,你们两条老狗,若是杀了你们两个贼人就退了,那天下就太平了。”
刘宏哈哈大笑,“朕叫你们来,是与你们商议这事怎么办,朕刚刚宣布天下大赦,就又有贼子作乱,就不能让朕过一天安生日子!”
张让与赵忠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伴君如伴虎,皇帝都是二百五!
哄得高兴了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真让皇帝生气了,那随时脑袋都会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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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太监好当,这特么滴的绝对属于高危职业啊!
“区区边疆匪寇,恐怕就是见黄巾贼人闹得欢,凉州兵力空虚,所以想趁机为乱。可是这帮贼人错打了算盘,如今连南阳的黄巾贼都被剿灭了,只待朝廷大军一到,他们就土崩瓦解了。皇上你可不要因为这个气坏了身子!”
此次赵忠率先发言,刘宏果然眉头舒展,顿时也不觉得这乱军有什么可怕的了。
“赵公公所言有理,我看这军报还是五日之前的,可能现在叛军有可能已经被打退了。这黄巾贼百万兵马我们尚且不惧,这区区西北一地的叛军更是不值一提!”
刘宏闻言顿时脸一红,这些时日只顾得寻欢作乐,都忘了处理朝政事务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耽搁了五天自己才看到。
赵忠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韩约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前些时日还被大将军召见,听说两人还密谋什么,难道……”
说着自己又停住了话头,连连摇头,“奴才乱说的,陛下不要往心里去,奴才这就掌嘴,掌嘴。”
说着便作势要打自己。
刘宏闻听大将军何进竟然与叛军有勾结,不禁眉头一皱,
“好了,若真如你所说,此事不可不察。这样好了把大将军还有司徒他们都叫来,对了把傅夑也叫来,此人是西北人,熟知凉州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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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群臣都聚集于温室殿中。
“这金城叛乱想必大家都知晓了,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啊?”
何进与袁隗都要发言,彼此看了一眼,相互谦让了一下。
谁知傅夑却抢先出班奏事,“启奏陛下,前些时日臣就奏请陛下诛杀宦官,如今西北诸羌果然以此为借口作乱。臣再次恳请陛下诛杀宦官,以附民意!”
“大胆傅夑,竟敢称反贼为民。既然是反贼,提出的都是混账话。你也是朝廷大臣,不想着怎么剿灭匪寇,却口口声声向反贼说话,到底是何居心!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反叛?”
这蹇硕也常在刘宏身边伺候,这次终于有表现忠心的机会,于是抢先发言。
张让与赵忠都是偷偷向蹇硕伸出了大拇指,蹇硕更是得意。
“朝廷所议皆是军国大事,你个小小的黄门想妄议朝政吗?!”
傅夑厉声呵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蹇硕就见不得好人受欺负!你说,是不是要当庭谋反?!”
蹇硕此时大义凛然,才受了点拨,自然要表现一番!
“住口!”
刘宏见蹇硕在朝堂之上肆无忌惮,不由发怒,“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来人,将蹇硕叉出去打二十板子!”
“陛下,陛下,奴才说的可都是忠言啊!这傅夑居心叵测,不可不察啊!”
蹇硕连声高叫,显然不是很服气,但很快就被惨叫声替代了。
张让与赵忠都是摇摇头,唉这蹇硕人是真不错,就是脑袋不好使。这傅夑忠心耿耿的形象已经简在帝心了,现在继续泼脏水有什么用?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请陛下明察啊!”
“好了,傅议郎平身吧,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
但是,杀了宦官他们就能退兵么?
杀了伺候我的这些近臣天下就太平了?
这帮乱臣贼子,惯用清君侧的名义行事,今天他们说诛杀宦官,我就杀掉所有阉人,明天他们说诛杀大将军,难道我就斩了国舅之头?”
旁边大将军何进一听面色大变,特么滴老子躺着也中枪啊?
司徒袁隗闻言微微一笑,显然有些幸灾乐祸。
“后天他们说诛杀司徒,难道我就斩了袁大人的头?”
刘宏继续补充,袁隗闻言也苦了脸。
“若是这样,有一天叛军说要我诛杀满朝文武百官,那我也听从么?你啊,还是想想怎么为我除掉这些乱臣贼子吧!”
傅夑闻言,心中一叹,起身站在一旁再不多言。
“臣有本奏。”何进出班跪倒,“臣向陛下报告一个喜讯,刚刚收到的军报,贼人已经退回金城了!”
“噢,谁人领兵打退了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