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神丐周海一见,哈哈大笑,声音虽高,但众人已听出显然已中气不足,吴世清忙过来对周海道:“师父神勇,这胡儿已累脱力了,师父你休息一会,待徒儿与他们斗一斗。”周海点点头道:“世清,这个胡儿,功力与为师相差无几,以后遇上,不可硬战,记住了。”吴世清低声道:“师父教悔,徒儿一定铭记在心。你老放心。”说罢,伸手拨出紫玉笛,就想上前。
少林寺三位大师看着逍遥神丐力拼帖里木,神勇威猛,心里也是不住赞叹:“周老施主成名四十年,果然不同凡响,愈老弥坚。功力不在我辈之下。”眼见他得胜。三位高僧也有点按捺不住。一看吴世清要上前动手。戒律堂首座空见长老长袖一挥,往吴世清肩上一搭,僧袖传动,一股柔和的内力拦住吴世清,道:“吴少侠,待老衲见一阵若何。”随后长袖飘飘,步下台阶,手中禅仗一立,右手竖掌当胸:“阿弥陀佛,贫僧少林空见,欲领各位高招。”双目炯炯,扫视众人。
人名树影,空见长老一报名号,辽国诸人心中都是一动,少林寺的老和尚来了,看来今夜恐怕难逃得了好去。彼此对视,都不愿出头,倒是凶面恶鬼萧宗,性如烈火,忍不住,手执双刀,跨步上前,双刀一上一下,拉开架式叫道:“老罗汉,有道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清静之身何必再染浑水。”
空见长老洪笑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大名,可见教否。”萧宗一字一句,冷道:“不敢,在下大漠萧宗。”空见长老闻言,寿眉一挑,道:“可是黄沙四鬼之三,凶面恶鬼萧宗么?”萧宗冷笑一声:“哼哼,原来你也知道我萧三之名。倒还不算孤陋寡闻。”
空见长老开口长啸,声入云霄,悠长久远,左手禅仗一顿,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日相见,正是有缘,佛爷手中禅杖,看来要渡你成正果了。”萧宇一听,气得怪叫一声,心道老秃驴你可真损,也不答话,右手长刀一挥一划,如同亮起一道闪电劈向空见大师面门。
空见大师双腿不动,上身一偏,左手一提一送,手中禅丈,击向萧宗的咽喉,萧宗也是身经百战,知道禅仗是重兵刃,手中刀轻,不肯硬挡,一侧一转,脚下一滑,迫近空见大师右侧,右手长刀斩大师手臂,右手短刀刺向空见长老太阳穴。空见大师不慌不忙,左手禅仗向回一拉,一招两式,挡开双刀,同时飞起右腿,击向萧宗小腹。萧宗向上一跃躲开。空见长老挥动禅杖,使开九九八十一路伏魔枚法,将萧宗圈在杖山之中。
这黄沙四鬼当中,以金刚无常帖里木功力最高,其余三鬼相差不多,但比起老大,确有不如,帖里木尚可与逍遥神丐实打硬拼,但萧字却没有办法与空见大师死打硬拆,而且禅仗份量重,尺寸长,伏魔杖法又是极具威力的少林绝技,因而没有三个回合,萧宗已处于被动,虽然他也明白不应当硬拼,而是该近身游斗,乘隙进击,但武功不如人,想的虽好,却用不在实处,四五招过去已被空见大理由的禅杖围在当中,萧宗四面八方看去都是飘动的杖影,萧宗无奈,冲又冲不出去,只得用手中刀硬挡。当叮铛之声,不绝于耳,二十招下来,萧宗震得双臂发麻,手都快拿不住了。叫苦连天,却无可奈何。
勾魂鬼李红,自从将大哥扶到一旁坐下调息之后,一直在旁边护法,但他也同时注视着场中的斗况。一看萧宗支持不住了,向魔手无常张何叮嘱一声:“看好大哥。”自己挥动铁索,上前助阵,吴世清看又冲上来一个,刚要上前拦住,逍遥神丐周海一把拉住,摇摇头,示意别动。吴世清不敢不遵,只得手持玉笛,随时准备增援,空见长老一看李红挥动铁索,飞身扑到,老罗汉杖法一变,一改刚才灵动飘飞,直攻一处的伏魔杖法,转使大开大阖,正大拙朴的降龙伏虎杖。一条禅杖,翻动如龙翔九空,左击勾魂鬼李红,右打凶面恶鬼萧宗。丈八方园之内,禅伏翻飞,如同铁网,集勾魂鬼李红与凶面恶鬼萧宗之力,也不过仅能遮遮挡挡,攻不进去,但这两人也确是凶悍,虽然不敌,但仍力斗不停,不肯稍退一步。
三个人在院中游动如飞,开始还能看清三人身形着数,到后来仅有三个人影扑进闪击。力斗百余招,空见长老虽是得道高僧,也斗出了脾气,嗔念大生,痛下杀手。双手一紧禅杖,逼开二鬼的兵刃,右手一撤,握手成拳,一记“光明拳”,击在凶面恶鬼的左肩。光明拳乃是佛技秘法,拳疾如风,猛如山崩,饶是萧字凶悍成性,这一拳下去,也惨加一声,身体飞出八尺以外,摔倒在地,勾魂鬼李红一看,撤兵刃就退,跳出场外。
空见长老不屑追击,禅杖一立,冷眼瞧着二人,萧宗双刀抛在地上,翻身爬起来,身体一动,才觉得左肩痛入心肺,已不听使唤,显然已经被折了骨头。只得强忍疼痛,用右手拣起双刀,退回大哥身旁。这时帖里木经过一阵调兵,已恢复了一半,眼看战局如此,低声对三兄弟道:“今夜之事,不是善局,过一会若情况不好,兄弟们不可力拼,早走为上。
空见大师见无人过来,自己也退回台阶之上,逍遥神丐笑道:“老罗汉神威不减当年,可喜可贺。”空见大师微微一笑:“阿弥陀佛,老施主今日也会奉承了么?罪过,罪过。”两人相视,不由大乐。
吴世清,李芷二人,自从到了院中,就看别人动手了,一直想上去,痛痛快快地打一阵,可就是没有机会,见这时四位前辈没有阻挡,两人不约而同,走到院中,李芷一伸手,剑匣一响,宝剑出鞘,众人眼里不由一亮,这把剑本非凡品,名叫秋虹剑,产于盛唐,从头到尾长约三尺,剑身亮如秋水,不耀眼却泛出层层寒气,剑柄为古铜色,隐现紫光,柄下垂着二尺长剑穗。李芷宝剑出鞘,脸上神情也随即一肃,剑尖斜指,左手成剑诀,双眼目不斜视,已是功注全身,顿时由一个小姑娘变成一稳如华山的剑士。李芷缓缓开口:“华山门下李芷,在此讨教。”
而吴世清却是手执紫玉笛,意态闲洒,当中一站,用手一指耶律珍:“大胆辽贼,今天就是你毕命的日子,还不过来受死。”那耶律珍嘻嘻一笑,道:“大话别早说,还不知谁死谁活呢?”用手一指朱氏兄弟:“你们两个去,收拾了这两个小蛮子,记着,这小子的笛子和那小丫头的剑还不错,给我拿回来看看。”
朱氏兄弟对视一眼,心道:“你说的轻松,把剑笛拿回来看看,睢着二人的架式,能否惹的起还说不定呢,即使这两个小蛮子打不过我们,那后面四个老的也不会袖手不管。瞧今日局势,待会能完全脱身也就不错了。”两个人虽是这么想,但脸上却显不出来,朱可语右手提佛手,朱可言双手握毒龙杖,缓步上前。
李芷一看朱可语走向自己,也不说话,长剑一领,身剑合一,使出华山剑法中的“气冲天柱”剑尖抖动,罩向朱可语的前胸大穴,这一招使出,少林寺空灵大师脱出而出,“善哉,善哉,华山剑法快灵轻捷的精华,小施主已得十之七八了。”朱可语向前一走,已经全神贯注,凝神防备了,眼见李芷长剑刺来,口中叫声,“来了好。”右手抡起,三十多斤重的佛手砸向长剑,李芷一看佛手砸过来,将剑一抽顺势一拧,扎向朱可语右臂,朱可语那能轻易就让她扎着,脚下一飘,同时左手提至胸前,使出八成功力,拍向李芷左肋。李芷长剑刺出,见朱可语已转向左侧,她身形仍往前冲,仅把长剑一圈一转,剑尖对准朱可语左掌,朱可语掌再往前,就自己送到剑上去了,因而变掌为指,弹向剑身。李芷身往前冲,一拧长剑,剑刃对着朱可语手指斩法,朱可语左手被动,急舞右手佛手,挡开这一剑,李芷也已飘然落地。
片刻工夫,两人已换了五招,已知道对方都不是易与之辈。因而李芷返身再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使出华山的“西岳撑天剑法:七分防,三分攻,与朱可语打成一团。秋虹宝剑灼出千道霞光,连连绕绕,围在周身,偶尔出击,则如白虹贯日,锐不可挡,朱可语不敢大意,使出全身的功力,将佛手变成一座铜山,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乘隙进击。三十余招过去,两人都变成了一为银白,一为铜黄的影子斗在一块。
朱可语和李芷刚一动手,朱可言那边也和吴世清缠在了一块,朱可言毒龙杖虽长,但吴世清的玉笛使得乃是丐帮帮主秘授的“打狗棍法,”这打狗棍法创自丐帮开帮之主。与降龙十八掌不同,降龙十八掌以威猛刚烈,变化拙朴而著称,这打狗棍法却是以巧胜拙,以智胜力,变化玄妙灵动,深得借力打力之妙,“缠、打、拔、点、卸、滑、绊、送“八字诀玄妙无比,今日吴世清使出来,虽不如逍遥神丐使得巧,却也是有模有样,虽然朱可言的六十四路“毒龙杖法”也独具特色,颇得攻守之宜,但遇到这变化精微的打狗棍法,也是杖不由心,时常被吴世清将兵刃卸到外门,露出破绽。只是朱可言在武学上侵淫三十多年,功力差不多已到收发由心的地步,才能勉强弥补,不至给吴世清可趁之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