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叫他不要吓人。
钱诚刚想说,他哪里吓人了?
只见大宝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堂哥,听说你抓兔子是一绝。当着这么多伙伴的面,不如施展一番。也好叫我们知道,您不是浪得虚名。”
这份咬文嚼字,他自然是听不懂。
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
大宝,他这是想吃兔子,自己又抓不到。
“我才不会抓兔子呢!你想吃兔子,下辈子吧!”
狗蛋一番辩白,转身要走。
大宝倒是不怎么在意,但钱诚哪里肯叫到手的鸭子飞了?
他直接以势相压。
“我告诉你,今天这兔子,你要是不抓,我就将你烤了吃了。”
狗蛋软了骨头,“小少爷,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兔子哪有什么好吃的?”
话虽如此,钱诚要想吃什么东西,狗蛋,真的敢说个不字吗?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漫天遍野的抓兔子。
狗蛋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兔子抓过来。
在钱诚的强压下,这些人又将兔子扒皮生火烤了吃。
他们三人,就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大快朵颐。
大宝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蹭了蹭钱诚的衣服。
看着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三个吃。
钱诚一下子觉得,嘴边的肉,忽然变得烫嘴了起来。
他有些食不知味。
最后,叫跟在他身旁的下人,给他们些钱,将人打发了。
大宝将手上分到的肉,撕成小块,给所有人喂了一点。
钱诚一边骂他傻,一边学着他一起,将肉分给众人。
这些人,包括狗蛋在内,既吃了兔肉,又拿了钱,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狗蛋甚至还谄媚的说:“钱小公子,小的确实捉兔子比较拿手。您下次要是想吃,可千万不要忘记小的。”
三人坐在后山,看着远方的风景。
小胖子率先开口,“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减重了!”
大宝歪头看着他。
“姐姐为我好,我却质疑她的用心。”
那句“对不起”,在他口中转了两转,最后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
这次风波,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李湘莲没管孩子之间的事。
她最近被这穴位搞得头大。
老大夫拿出来的针法实在刁钻,她练习过几次,仍旧不敢说自己有把握。
于是,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济世堂,想着多练几遍。
济世堂有许多的病人。
旱灾过后,他们大多没有银钱看病。
但老大夫已经减免了诊费,于是这几日,济世堂那是忙的脚不沾地。
李湘莲也得以在武乡郡之后,再次摸脉。
再次摸到脉桉,李湘莲才发觉,日常的看病救人,与她在武乡郡经历的完全不同。
疫病在前,她要做的是保命。
可以不出大错,有些小错,也是无妨的。
但坐堂,又怎么可混为一谈。
每一个病人,都有他自己的脉象。
出一点差错,就意味着是她这个大夫不负责。
她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年纪尚轻,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姑娘,是无法取信于人的。
至少,来看病的病人,听说是她先过上一遍,大多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见微知着,李湘莲意识到自己这关不是那么好过的。
老大夫在一旁给她作阵,叫她安心,也叫病人安心。
病人被她把过一遍,又要被老大夫把上一遍脉。
两遍下来,严重地拖累了所有人的进度。
李湘莲看情况不妙,非常识趣的躲到一旁。
学医,也不应该是在这时候学。
她就坐在老大夫身边看着。
忙过这一时段,老大夫才就她今天的表现给了评语。
“你今天做的很好。只是经验欠缺,还不足以独自一人坐堂。想来多历练上几年,将来也能成为一名坐堂大夫。”
李湘莲并没有被安慰到。
她今天表现的太垃圾。
病人被她问过一遍,往往已经生气,还要老大夫出面安抚。
而她又不能取信于人,自己也没有底气坚定地对病人说,叫他们相信自己。
为了安抚生气的病人,郑小六和老大夫齐上阵。
她低下头扒饭。
这样的表现,怎配称之为一个好?
老大夫看在眼里,并不多说。
吃过饭后,她要告辞离开。
郑小六将她送至城门。
“阿莲姐,你知道我第一次跟着爷爷学医有多窘迫嘛?”
李湘莲无奈的笑道:“你做的再差,想必也要比我今天表现的好吧。”
郑小六笑道:“大错特错!简直是一塌湖涂。”
李湘莲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会?
他无奈的说道:“当年,我信心满满,自以为自己天赋上佳。医书学了七年,这药材我也摸了七八年,总该去把脉吧。”
他带着回忆,继续说道:“爷爷见我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就叫我跟在他身旁,我那天可糗大了。”
李湘莲听着小六说自己如何做的不好。
一直到城门口,他认真的对着她说道:“阿莲姐,你是我见过最具有医学天赋的人。你懂那么多的药方,这药材也是看上一遍就会。有这样好的天赋,自然该自信些。”
李湘莲听得有些懵懂。
就她,还天赋好?
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些药材记住。
老大夫领着她认药材的时候,空间早就复刻一份。
甚至连老大夫当初教导她的视频,都准备了一份。
她哪里是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她那是听过一遍之后,又回到空间复习了三遍,才将所有的药材刻在脑子里。
李湘莲带着低气压回了家。
郑小六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爷爷,有些不明白。
“阿莲姐的天赋明明这样好,她怎么一直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好?”
老大夫看着自己孙子这样,就知道他是受了刺激。
“早跟你说过,不要多费口舌。人家年纪比你大,在武乡郡都是一把好手,到这里反倒翻了车?你能信吗?”
郑小六满是不解。
“爷爷,你特地接下这门差事,我知道是为了叫阿莲姐更好的学医。只是,她值吗?”
郑小六的未尽之语,他听得清楚。
李湘莲既是女子,又没有师承。
这样费心力的教导她,将来恐怕便宜了他人。
老大夫捋着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世间的道理,哪里是一个值字就能说得清的?再者,天下懂医的人还是太少。哪怕是多一个,都能叫天下的百姓少受些苦痛。”
郑小六更加不解。
“爷爷,那些权贵花重金求您,您都一口回绝。怎么阿莲姐,叫您这样看重?”
“那怎么能一样?”
权贵花钱,是为了自己。
而教导李湘莲,总是为了天下百姓。
这两者,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他爷爷总是有理,郑小六完全不懂。
李湘莲回到家中,看着肌肠辘辘的三人。
中午那顿饭,实在叫家中的三个男人受尽苦头。
大宝二宝在外面填了些肚子,也仍旧感到饥饿。
他们早就饿得不行。
李湘莲回到家中,看着已经洗刷完毕,清扫过院子的家里,才感到欣慰。
哪里想到,两个孩子竟直接扑了过来。
“姐姐,你快些生火做饭吧!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几个包子,递给他们。
“姐姐现在马上做,你们先吃东西垫吧垫吧。”
一家四口,吃了一顿极为满足的饭菜。
到了此时,她才有空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饿成这个样子?”
她不问还好,这样一问,小宝只觉得满腔委屈,涌上心头。
“姐姐,你能不能叫那老婆婆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