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州,中山,当外界那些闻风而动的媒体在寻找素问和惠玚踪迹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这里,这次的目标所在。
上山有一条石阶道路,不时有游人在身边路过。
就是这里了,当年三祖所在山谷寺被贼人所破,残余的一些僧人分散四方,其中两人带着木棉袈裟、《达摩四论》、《信心铭》逃到这里,在这座山上建寺想要将禅法传下去且发扬光大。
可惜,随着时间流逝,禅宗一直都无高僧大德出世,加上派系倾轧,禅宗传承更加艰难,无法亮出名号,连门人都难以收录,时至今日世人连禅宗的名号都不记得了。
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局面,自己当取回祖师遗物,在东海开宗立派,将禅宗之法传于天下众生知晓才是。
素问抬头眺望山顶,好半响收拾好心情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而道衍等人都紧紧跟在后边。
向上走了几百石阶,面前出现一块平地,一个看起来颇为气派庄严的寺院就那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住持,是这里么?”行慧在一边问道。
素问仔细看了一眼山门上方的牌匾,灵山寺。摇摇头道:“不是这里。”
寺内有迎客僧见了五个僧人一个孩子来到门前,立刻立刻迎上来询问:“不知道几位有什么事?”
“请问这位师兄,传法寺是在山中何处?”
“传法寺,没听说过。这山上就我们灵山寺,哪里还有别的寺院。”那迎客僧摇头道。
“多谢师兄。”素问对那迎客僧合十相谢,心里并不意外。按照老和尚传下来的路线,那传法寺恐怕是在深山之中,这灵山寺的人不知道也不为奇。
素问却没想到这一问路倒是引出别的人来。
那迎客僧回去后有其他人问他:“方才那几个僧人到山门前又不进来,是要做什么?”
那迎客僧有些迷惑道:“他们要找传法寺,不过从没听说有这么个寺啊。师兄你知道吗?”
另一人也摇头:“从未听说过。”
本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到晚上时住持召集寺内众人询问:“最近可有什么事?”
本来只是例行一问,那迎客僧却突然想起素问等人来,连忙对住持说道:“住持,今天下午有几个外来的师兄来询问传法寺在哪。”
住持是例行一问,那迎客僧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住持脸色猛的一变,急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问的,还有你怎么回答的,都说给我听听。”
除了住持之外,还有两个中年僧人也是面色微微变化,加上住持的失态,其他人都看到眼里,心中纷纷猜测这传法寺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当听了那迎客僧说完之后,住持面色阴沉的回了房间。没过多久,两个僧人一前一后敲门进入,正是刚才面色有所变化的两个中年僧人。
“早就该如我所说,强取了那金缕袈裟就是,那山里哑和尚虽然功夫高明,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休得胡言乱语。我虽然心慕那袈裟庄严华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想要取来作为本寺传承之物,可怎么能做出强行抢夺的事来?”住持斥责道。
“那哑和尚,几十年来都没有人找,如今快要圆寂了,却有人找上门来。是不是有人得了消息,想要拿那袈裟?”另一个人问道。
住持思索半响,觉得此事不是没有可能。
实际上这灵山寺也建立了有二百余年,在那之前就知道后山还有一座小土庙叫做传法寺。刚刚建立之时第一代住持就和后山那座小土庙中的僧人交好。后来在笔记上写出当时一些探讨佛法的言论,并且做了标注。
除此之外,就是偶然间发现那座土庙中有着一件金缕袈裟,在阳光照耀之下霞光万道,是一件极为少见的宝物。而且按照那庙中僧人一次失言所说,这袈裟乃是佛祖所传,他们守护此袈裟已经有一千余年。
当年一代住持虽然将此事当做杂文趣事记载下来,不过话语之间一直对那袈裟推崇不已。在他之后历代住持更是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
要知道金缕袈裟哪怕不是佛祖所传,有着千余年的历史且不腐不朽,就说明是一件罕见的宝物了。要知道在千余年前能制作金缕袈裟的都是名动一时的人物,他们传下来的东西,别的不论,仅仅象征的意义就已经能够作为寺内传承之宝了。何况让他们守护一千余年,又怎么可能会是凡物?
后面几代住持想尽办法要将那袈裟弄到手,不过始终没办法达成。那传法寺中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想法,也和灵山寺的人断了往来。好在灵山寺中历任住持虽然心慕那袈裟,却多少还记着自己的出家人身份,没有做出强抢的事来。况且那土庙一直是一脉相传,每一代仅仅在山下寻找一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传承,到时候那袈裟自然还是灵山寺的东西。
就这样,这事就这么一代代传下来,一直到这一代,那土庙中僧人却是个哑和尚,按照记载如今已经110岁了,随时都会坐化。而且这哑和尚并没有寻找下一代传承之人,让灵山寺住持大喜过望,等几年这哑和尚去了以后,这么多年历任住持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要拿到手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五个僧人前来寻找那土庙,而且很可能是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直奔那袈裟而来,让他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要知道灵山寺中历任住持都对那袈裟一直念念不忘,等到他这里都有两百年了。若是被人拿了去,灵山寺历任住持一直恪守着本分不抢不夺,简直是个笑话。
“那传法寺一系把持着那件袈裟,我们自然不能强抢。可若是别人抢了他们,我们再拿回来,总比落到那些人手里好,想必传法寺的人也不会怪罪我们。”一个中年和尚说道。
“不错,我们灵山寺护持那土庙百余年,到时我们得了,总比被那些宵小得去要好。”另一人附和道。
住持听了这话目光一亮,觉得这话倒是有理。
“那两位师弟觉得该怎么行事比较好?”住持从晚饭后一直有些阴沉的脸色散了开去,微笑问道。
“那些人不知道那传法寺具体位置,我们如果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及。”其中一人说道。
“我觉得追上去有些不妥,若是那些人还没找到传法寺就被我们遇到,那该如何应对?最好是等他们抢了那袈裟我们再出面。而且也不用追上去那么麻烦,进山出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要我们堵住这一条路,当他们出山之时自然就可以一举拿下。”
住持思索片刻,下定决心道:“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