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揽月一直被钳制在后宫,这一次她得到叶槐的通知赶到了宣政殿。
看着赵寒阴沉的表情,李揽月只觉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赵寒对自己毫无尊敬之意,肆意妄为,李揽月早就心怀不满,如今正好抓住时机报复赵寒。
李揽月端着手臂,以长辈的身份对赵寒斥责道:“太子,本宫方才在殿外早就已经看见了你的所作所为。”
“先前你手段残忍,本宫和朝中诸位大臣就对你多次劝谏,却没想到你毫无悔改之意!”
她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口道:“如今在民间,百姓都口口相传大江太子暴虐无度,长此以往,将不利于帝国的安定。”
“为了江山社稷,本宫命令你,交出监国之权,由本宫代为掌管!”
赵寒面沉如水,他看着面前颐指气使的李揽月,又瞥了一眼嘴角挂上浅淡笑容的赵寒,双眼微眯。
李揽月深居兰芳宫,如今突然来到这宣政殿,看来是和叶槐早就打好了招呼。
叶槐以为,以他们文官的力量,再加上一个贤妃李揽月,就能软禁自己拿走监国之权吗?
站在赵寒身边的司淮之深感不妙,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高统领,高统领心中了然,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贤妃娘娘!末将有异议!”
高统领虎目圆睁,高声道:“自从殿下监国以来,为了帝国殚精竭虑,文武皆治,做出的成绩我等皆看在眼中。”
“文治,殿下救济灾民,挽救万民于水火!武治,殿下更是力排众议,推动了咸邦之战,如今远征军大胜回来,壮了我帝国的威风和士气!殿下何错有之?”
高统领铿锵有力道:“就算杀了几个官员,那也是这些官员贪婪成性,罪有应得!因此末将认为,您不能拿走殿下的监国之权!”
不少武将听的纷纷点头附和,李揽月见状面色微寒,怒声道:“放肆!”
她面若寒霜,斥责道:“本宫与太子说事,哪有你们置喙的余地?”
见李揽月铁了心要站在叶槐一边,东宫阵营的刑部尚书云怀恩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有异议!”
他抬头盯着李揽月,开口就是杀手锏。
“自古以来,后宫不能干政,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娘娘越界了!”
听到这句话,李揽月愤恨的攥紧了拳头紧咬下唇,她现在恨不得将云怀恩千刀万剐!
后宫不得干政,一有什么事情,赵寒那方人就会把这句话拎出来堵她的嘴!
就在李揽月有些下不来台时,叶槐站在她身后的轻声道:“娘娘,莫慌。”
虽然不过轻飘飘四个字,但是李揽月却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大定。
对,这一次自己有整个内阁的支持,而她又抓到了赵寒残暴不仁的现行,如今天时地利都在他们这边,她没必要自乱阵脚!
她冷笑一声,道:“云尚书倒是将这些老规矩倒背如流,但如今陛下病重,我乃是陛下亲命的掌管六宫之人。”
“东宫虽然是储君居所,但也归属皇宫,更何况本宫也是太子的长辈,难不成太子做错了,本宫还说不得吗?”
云怀恩眉头一皱,李揽月这番歪理邪说有些难对付。
他整理措辞,准备反驳李揽月,但是城府极深的叶槐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
他开口应和李揽月道:“云尚书所言固然不假,后宫不得干政这个规矩自古就有,但如今情况不同。”
“早知道我中原历史中,就有过先例。如果皇帝病重,且储君因失德失仪或因年幼无法继续监国时,当由内阁大臣以及皇后共同替皇帝陛下处理朝政,直至皇帝陛下身体康健或另择出储君。”
叶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轻轻一笑,哪怕他已经老态龙钟,微微弯腰不得不仰视赵寒,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开口道:“因此,老臣请殿下暂且交出监国之权,闭门思过!”
其他文官再次哗啦啦跪倒一大片,齐声威逼道:“臣等请殿下暂且交出监国之权,闭门思过!”
声音一道高过一道,在整个宣政殿中回荡,赵寒明明站在宣政殿的最中心,却好似已经孤立无援。
赵寒攥紧了拳头默不作声,而他身后属于东宫阵营的大臣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被文官欺压已久的武将各个都义愤填庸,这些年这些文官就是这么狗仗人势,欺压他们的。
如今他们竟然又用同样的把戏威逼太子殿下!
还在赤裸上身的司宣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想起了自己的精兵如今正在东宫,如果这些人真敢软禁太子殿下,他那支精兵或许就是一直骑兵。
就在他暗自盘算时,面沉如水的司淮之也悄悄走了过来。
他嘴唇微动,声音只穿到了司宣风一个人的耳中。
“宣风,为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如今形式未定,不可鲁莽。”
“但如果这些人当真要将殿下软禁,且我等无计可施之时,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兵马调来控制局面,保护太子殿下!”
司宣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有退路,但不管是司淮之还是司宣风都内心沉重。
因为动用军队乃是最下策!
且不说他们司家突然带兵闯进皇宫必然会被文臣问责这种小事,就算他们真的保住了赵寒,但一旦动用军队镇压就已经打破了局势的平衡。
那些虎视眈眈的藩王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届时麻烦事只会更多,甚至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改朝换代。
就在这时,一直别默不语的赵寒终于动了,他开口道:“这监国之权,如果本宫不交出来呢?”
李揽月柳眉微蹙,开口道:“太子,请不要错上加错。”
赵寒嗤笑一声,不屑道:“如果你们认为本宫所做的都是错的,那本宫宁愿一错到底!”
赵寒双眼微眯,冷笑道:“这监国之权乃父皇交给本宫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