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空气中似乎带有着丝丝的潮意!
叶铭痕突然感觉自己额头的头发被吹起,遮住了视线,他拔开长发抬眼望去,可以看见上方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沉下来,远远的天边有突然有大团乌云在翻滚着汇聚。
云中闪过道道闪电,乌云与闪电遥相交辉,印照着整个天空都光怪离奇。
原地一起惊雷炸响!
道明子长袍无风自鼓起来,他虽然身形削瘦,长衣湿透,一身的狼籍,可此刻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满天的乌云和闪电都汇聚在他的头顶。
伴着风雨雷声,道明子的长剑刺中,卷起一条大龙,如山崩,似海裂,狂涌而上。
这一刻,清虚宗的柳修永,道明观的道明子,一举入元婴!
这一剑,声势浩然!
聂宏煊的眼神也凝重起来,再也不敢小视,他迅速将小白放到叶铭痕手中,挥动袖口将叶铭痕推到一边。
然后双手凌空画了一个半圈,一缩一胀之间,一双肉掌暴涨了足近倍这大,手掌上古铜色迅速漫延。
指尖指甲弹出,如似刀尖般锋利,划破长空,直直冲着长剑砸去。
但见聂宏煊的肉掌划破乌云。
震开了水浪。
捏灭了闪电。
而后与长剑正正撞在了一起。
原地一道巨响,半个道观都震了三震,大堂外的铜钟被摇晃的发出咣咣的声响,激起了无数的飞鸟惊惶的扑腾。
叶铭痕只感觉到一阵的地动山摇,那巨响似乎穿透他的耳膜,直接进入到他的脑海深处,直使的他完全无法站立,扑通的跌坐到了地上。
小白在他怀中也是不安的扑腾着,发出吱吱吱的叫喊,小脑袋一个尽的往他的怀中钻去,显然也是受了惊吓。
长剑与肉掌在空中相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响,道明子的眼睛有如两只明亮的灯光,直直的看着聂宏煊。
手中的长剑虽然被挡,左手的手掌也滴落出血滴,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脸上竟带着笑意。
聂宏煊微微皱眉,有些不解,虽然道明子一举入了元婴,可他身为一代妖王,实力自然不只是这么一点点,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道明子的笑点何在。
不过道明子现在同时携着进阶之势,伴有天地之威,力量确实是凶猛的一塌糊涂,竟让他只出三层功力的双掌隐隐有着不支之势。
他也是硬气,说是三成功力就是三成功力,咬紧牙关,狂吼一声,右脚向前,竟将整把长剑带着风雨同时都推后了一步。
妖王之威,可见一般。
眼见攻势要被瓦解,却见道明子满脸含笑,竟在这对方力量对峙之时,突的张开了左手,放开了手中的长剑。
那灵犀剑在半空中凌空而立,脱离了道明子手掌的控制,有如盘龙一般猛的旋转起来,而身后带着的风雨乌云也一并被带动起来。
周圈三丈内的灵力全被灵犀剑所吞噬,卷入其中,平添了三分威势,空中传来道道剑鸣,大战远未消失。
聂宏煊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自剑身上传来,双掌剧痛,竟有被穿透之势,当下双眼一凝,暴喝一声,运起功力迎剑而上。
原地只听到一声巨大的轰响,水花四散,乌云与风雨声消散开来,天空终于变的晴朗了。
叶铭痕站稳了脚步抬眼看到,只看到灵犀剑立于空中不在转动,道明子摊坐在地上,正自顾的呵呵大笑。
聂宏煊背负双手站于当中,仍是白衣胜雪,身上不见任何伤痕,说不出的飘然写意,只是可惜了他那强壮的身躯,满脸的落腮胡有些不合风格。
叶铭痕快步上前,扶起道明子,愤然的看着聂宏煊道:“这下你满意了?”
聂宏煊眼神中捉摸不定,看着摊坐在地的道明子,过了良久,方才一叹道:“好一个清虚剑子剑仗天下,传言中的柳修永果然名不虚传。
一百二十岁入元婴,这等成就,便是从古至今,茫茫天才如繁星点点中也可位入前三之例,这局是我败了。”
看着道明子,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你进阶元婴,手持长剑,携带天地之威而来,我三成功力尚能抵挡,为何你松手之后,反倒威力更强了,棋差一招,迫使我不得不加运一成功力方才破开。”
原来他是使了四成功力方才胜的,难怪明明师傅受伤倒地,而他不见伤痕,反倒是说自己败了,叶铭痕恍然大悟。
道明子止了笑声,突的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叶铭痕赶忙在其背后一阵推拿按摩。
现今师傅可是大靠山啊,万可不能出了丝毫差错,不然要是这聂宏煊反悔了,自已这奶妈可就当定了。
等得咳出一口血块,道明子面色慢慢红润起来。
他撑着叶铭痕站起身子,并没有回答聂宏煊。
右手一挥,空中的灵犀剑回到其手中,轻抚剑身,道明子沉声道:“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剑,我与雨兰在风雨间相识,又于风雨间分离。
当时明月在,风雨夜双归,此剑便名风雨剑!”
风雨剑!许是被道明子说的想起了亡妻,这一刻连身为一代妖王的聂宏煊也沉默了下来。
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放低了声音,柔和说道:“情之一物,最是难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生!”道明子坦然而对,斩钉截铁道。
“唉,你也是个痴情之人,剑是好剑,人也是痴人!”聂宏煊说罢,摇摇头,负手向外离去。
叶铭痕盯着他慢慢走出了大门,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刚要轻舒一口气,想着不用被拉走当奶妈,正在高兴,突得听到一个声音自天空中传来
“你师傅是个痴情种子,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敢为师傅舍身相救,将孩子交由你们照扶,我也放心了,从今往后,你定当好好照顾好我儿子,莫让他受了什么委曲,如若不然,我定容不了你。”
叶铭痕吓的赶忙缩缩脑袋,心中暗叹,看来这奶妈的命运是真逃不了了,不过幸好,没有被拐带走,还能留在这里,那自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沉默了一会,等得确认聂宏煊走远了,看着道明子握着长剑不动,他开口小心问道:“师傅,有些事徒儿本不该问,不过心中着实好奇,刚才那聂妖王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道明子继续手持灵犀沉默不语摆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