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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金巧蓉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发现了,她发现了……

宁侧妃侧过头来见她脸色发白, 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不禁蹙眉,同时也有几分不屑。

到底是外室养的,上不得台面, 不过见个贵人便怕成这般模样。不过如此也好,这样软弱无能之人也容易拿捏,将来也不怕她能翻得出什么风浪。

“如今既得了娘娘恩准,你便留下来, 至于将来的前程如何, 便要靠你自己了, 我是个不中用的, 只盼着你好歹能争些气。”她很快便收回了轻视之意,语重心长地道。

“姐姐的话我都记下了。”金巧蓉定定神,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你便暂且住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再与我说一声。”

“多谢姐姐,姐姐慢走。”一直到宁侧妃的身影再也看不到, 她才一下子瘫坐在长榻上,颤着身不停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会也在太子府上的?她不是应该在清河县的么?万一、万一她告诉了太子妃……”

“不行不行, 得赶紧找舅舅商量,不能让她们坏了我的大事。可是、可是舅舅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中,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她越想越慌, 作梦也不会想到就差这么临门一脚便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了,可偏偏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死死地掐着她的命门。

“姑娘,东西放这儿可以么?”忽地有侍女进来问,也让她迅速回神,“放那可以了。”

看着侍女将她带来的东西放好后,她想了想,故作不经意地问:“方才在太子妃屋外见到的那两位是什么人啊?”

“我只知道当中有一位是程统领的娘子,另一位是谁便不大清楚了。”

“程、程统领?”金巧蓉脸色都变了,“我、我怎从不曾听说府里有位姓程的统领?”

“噢,姑娘不知道也不奇怪,这程统领是新来的,如今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否则太子妃娘娘又何必透过他的娘子拉拢他呢!”那侍女也是出自宁家,故而并没有瞒她。

“竟是这般厉害,却是不知这程统领是何方人氏?”

“这我倒不清楚了,只听说他原来是哪个县里的捕头,上回护驾有功,太子殿下便把他留在了府里任副统领,与原来的褚统领一般,都是深受殿下信任的。”

金巧蓉心跳得更厉害,脸色也不知不觉地又白了几分。

事到如今,她终于可以确定,那位深得太子器重的程统领,的的确确是程绍禟。她再怎么也想不到,程绍禟居然会有这般际遇,竟能一跃成为太子府里的统领。

再听侍女的口气,竟是连太子妃都要想方设法拉拢他的么?

万一他们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太子……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坏了自己的前程。

凌玉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复,她同样没有想到今生竟然还有再遇上金巧蓉的机会,还是在这么一个让人意外不已的地方。

跟着侍女进屋拜见了太子妃,听着上首传来女子温柔动听的赐座声,她连忙又曲膝行礼谢过,这才落了座。

自她进来后,太子妃便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仪态礼节已是似模似样,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不禁暗暗点头。

“看来陈嬷嬷还是用了心去教。”

凌玉忙起身回话:“嬷嬷花了不少心思耐心教导,是妾身愚钝,领悟有限。”

“不必拘束,只当在家中一般便可。”太子妃含笑示意她坐下。

凌玉福福身谢过,再度落了座。

太子妃又问了一些她往日在家中所做之事,重点问起了小石头,听着她说着小石头调皮捣蛋的种种事迹,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过。

“程娘子是个有福之人,有子如此,此生也就无憾了。”她叹息一声道。

凌玉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她这话,毕竟她也是知道太子妃自成婚至此一直不曾有过身孕。她斟酌着正想说几句劝慰之话,太子妃便已经将视线投向了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杨素问身上。

“姑娘姓杨,不知令尊名讳是?”

“先父杨伯川。”杨素问没有想到她会问到了自己,一时有些慌乱,下意识便回答。

先父?太子妃心中一突:“令尊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岂不是她最后一个希望也没有了?

“是、是的,先父已然过世多年。”杨素问紧张地揪着袖口,飞快地抬眸望望上首衣着华贵,却又瞧着温婉可亲的女子。

这便是当朝太子妃?长得可真是标致,只是瞧着气色不是很好,脸上虽是敷了粉,可她还是瞧得出有些斑点的痕迹,就是不知道她平日用的什么香膏,若是坚持涂抹玉容膏,不出半月便能得到极大的改善了。

她正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忽地听太子妃狐疑地问:“什么膏?”

“玉容膏!”她嘴快地回答,话音刚落便对上了凌玉无奈至极的表情,便明白自己方才应该是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太子妃看看她这副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模样,又瞧瞧凌玉那恨不得与她划清界线当作不认识她的神情,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玉容膏是个什么东西?怎的听起来这般耳熟?它果真有此等奇效?”太子妃也清楚自己近来气色不大好,但仍会尽量以最得体最无可挑剔的妆容示人,似如今这般被人当面指出气色不好,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娘娘忘了?前些日大夫人不是送了一盒过来,说是用着不错,这会儿东西还躺在妆匣子里头呢!”侍女彩云笑着提醒。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既然大嫂与杨姑娘都说不错,可见确是个好东西。”虽然失望于杨伯川早已过世,但太子妃很快便将满腹的沮丧敛了下去,含笑道。

见她不但丝毫不怪罪自己的失礼,而且还仍是温和可亲的模样,杨素问精神一震,顿时便又来劲了。

“娘娘,我可不会骗人,虽说玉容膏能改善你肌肤上的问题,但关键还要娘娘自己多歇息,把身子调养好。内里调养好了,自然也就容光焕发,便是不涂脂抹粉,也能光彩照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凌玉阻之不及,无奈抚额,在她兴致勃勃地起身想要凑到太子妃跟前时,一把抓住她,硬是把她扯了回来,压低声音道:“疯丫头,你就消消停吧!”

杨素问脸色一僵,心虚地瞥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讷讷地不敢再多话。

凌玉硬着头皮告罪,却见太子妃突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她呆了呆,顿时有几分不知所措。

太子妃笑了好一会儿,这才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又轻轻理了理妆容,这才难掩笑容地道:“杨姑娘所言极是,真不愧是圣手太医杨伯川之女。”

“圣手太医?”杨素问正为她的不怪罪松了口气,又听她这话,不解地皱起了眉。

“令尊生前竟不曾与姑娘说过么?他原是宫里的太医,素有圣手太医之称,母后在世时,身子素日由他亲自调理。”太子妃也有几分意外,不曾想到那杨伯川竟将他的过往瞒得紧紧的,连亲生女儿也不曾提过。

杨素问挠挠耳根:“我爹他原来还当过太医啊?这还真不曾听他提过。照理这般光鲜这般了不起的过往,他应该常会得意洋洋地挂在嘴边才是。”

太子妃见她性子如此有趣,又引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让她们离开了。

“你这疯丫头,真真是人来疯,亏得娘娘性情宽厚不怪罪,否则我瞧你能得什么好!”离开正院的路上,凌玉再忍不住偷偷瞪了杨素问一眼。

杨素问讨好地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好姐姐,日后再不敢了。”

“嫂子,杨姑娘!”两人正穿过一道圆拱门,迎面便看到小穆笑着走了过来招呼道。

“是小穆啊,好些日子可不见了。”看到熟人,凌玉也不禁放松了几分。

“你回去复命吧!我呆会亲自把她二人送回去便是。”小穆吩咐引路的那名侍女。

那侍女颔首应下,朝他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嫂子这是去接小石头么?他这会儿正与程大哥在演武场,嫂子在此稍等片刻,我让人去通知程大哥。”

“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穆叫住了不远处的侍卫,吩咐了对方几声,便又陪着凌玉说了会儿话,又有侍卫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一阵耳语。

“你有事便去忙吧!我们在此等候便可以了。”凌玉见他皱着眉似有为难事,连忙道。

小穆虽有心留下来看顾她们,但差事也不能耽搁,唯有抱歉地道:“那我便先走了,嫂子放心,此处离演武场不远,程大哥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凌玉催促。

小穆这才离开了。

“进了太子府果真不一样,我瞧着他整个人都威风了、也气派了!”杨素问望着小穆远去的背影,忽地一声长叹。

凌玉只笑了笑,并没有接她这话。

外头瞧着是威风了、气派了,可谁又知道他们的背后要面对多少凶险之事。

“大嫂……”有熟悉的年轻女子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凌玉回身一看,便见金巧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这世间上不可能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杨素问指着她道。

凌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话,杨素问虽然有许多话想问,但还是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淡淡地对对方道:“你我早已毫无瓜葛,这声大嫂还是免了吧!我猜姑娘也不会想要让人知道咱们过去的关系才是。”

金巧蓉眼神复杂地望着她,若不是这张脸依然是那张她熟悉的脸,她是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位气度举止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女子,会是程家村那位满身铜臭的妇人。

不过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况且此处她也不便久留,万一让人发现,到时只怕会有些麻烦,至少她的嫡姐那关便不会那般轻易地过得去。

“既如此,我也希望你能记得自己的话,你我毫无瓜葛,过去种种便彻底埋葬,不该说的话,还是死死地把它烂在肚子里才是。”

凌玉自然知道她的来意,闻言也只是一声冷笑:“你放心,若真要论起来,我比你更不愿与你扯上干系!”

金巧蓉脸色有些难看,还想要说些什么话,远远便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撇开的侍女正朝这边走来,再不敢久留,飞快地往另一边走了。

“所以,她来的目的就是要警告你,不要对人说出她的过往?”待她走得再看不到身影后,杨素问才皱着眉问。

“想来应是如此没错了。你也要记得,绍安的娘子金氏早就已经死了,眼前这位与咱们毫不相干,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面。”凌玉不放心地叮嘱她。

“姐姐放心,我知道分寸。”杨素问也不是蠢人,只略想想便知事关重大,又岂敢掉以轻心。

两人正说着,程绍禟便牵着小石头到来了。

凌玉看到儿子兴奋得红扑扑的脸蛋,一边替他拭了拭汗,一边问:“你带着他去做什么了?怎的弄得一身汗。”

“带他到演武场跑了几圈。方才那是……”程绍禟随口回答,视线却投向了金巧蓉消失的方向,浓眉也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他眼花了?居然看到了那金氏。

凌玉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何人,只是不便在此处与他多说,抱起儿子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细说。”

程绍禟心中一突,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并非眼花,脸色顿时便添了几分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一直到夜里程绍禟当值归来,看到屋里的凌玉披着外袍心不在焉地叠着衣裳,倒是在等着自己一般。

“我今日在太子妃处见着金巧蓉了,你说她怎会在此处?她不是回归本家当她的富贵人家小姐了么?”一见他回来,凌玉便急不及待地问。

程绍禟日间自看到金巧蓉的身影时,便已经私底下打探了一番,听到她这话便道:“她如今的身份是宁侧妃的庶妹,自幼寄养于庵堂的宁家三姑娘,如今宁侧妃接她过府小住。”

“宁侧妃的妹妹?接过来小住?”凌玉有些意外,只是又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对劲。

程绍禟顿了顿,缓缓地又道:“说是小住,其实大家都心中肚明,不过是要进府侍候太子的。宁侧妃自当年小产过后,一直再难有孕,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宁府,只怕心里都急了。这位宁三姑娘,想必是宁府送来代姐固宠,并为宁府生下有皇家血脉的外孙的。”

凌玉脸色都变了。

所以,金巧蓉这是要给太子当妾……不对,说妾还是抬举了,太子的妾好歹还是正儿八经抬进府里,在宫里也是过了明路的,似金巧蓉这般,以侧妃妹妹的身份过来小住的,纵是一时入了太子的眼,只怕也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

“可是她毕竟嫁过人,已非原璧之身,宁府又怎会把她送了来?这万一事败,岂不是自找麻烦?”凌玉还是想不明白。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与她那位苏家舅舅隐瞒了此事,宁家人并不知道她已经嫁过人。”

“我约莫猜测着,大概自她亲娘苏夫人过世后,苏家与宁家关系渐远,而没了与宁府这层关系,苏家近些年的日子不好过,这才急于寻回外甥女,打算借着外甥女的关系,重新与宁府走动起来。”

“而刚好宁府又没有适龄姑娘可以助宁侧妃一臂之力,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故而很顺利地接纳了她。”

程绍禟将他的猜测一一道来。

凌玉思忖片刻,深觉有理。

“只是,毕竟她曾经与咱们家……若是让太子知道了……她这样着实冒险。”她还是有些忧虑。

万一金巧蓉事败,惹怒了太子,太子追查下来,查到了程绍安头上,岂不是给自家招麻烦么?

“要不还是想个法子提醒一下太子,这样也能早早把咱们家给摘出来。”

程绍禟摇摇头:“提醒什么?宁三姑娘只是进府陪伴长姐,还得了太子妃的首肯,咱们巴巴地跑去提醒太子,说那宁三姑娘已经嫁过人,非原璧之身,这成什么话?”

“此事关键还是在于太子本身,他若瞧不上那宁三姑娘,咱们去说,岂不是白白把绍安扯进来?他纵是瞧上了那宁三姑娘,真有个什么,太子府上那般多的眼睛,难不成她便当真瞒得过去?”

“她既然敢这般做,说不定还真有瞒过去的法子呢!真到了那时候,咱们再去说,只怕免不了要受牵连。”凌玉不放心地道。

程绍禟深深地望着她,直望得她心里没底:“你、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小玉,你真的不了解男子,尤其是那些出身富贵的男子。”

凌玉生气地瞪他,不服气地道:“我做什么要了解别的男子!”

程绍禟失笑,也觉得自己此番话有些不妥,忙拢嘴佯咳一声掩饰过去:“以太子的性情,若是发现被骗,头一件要做之事便是杀了她泄愤,然后再与宁府算账,根本不会白花那个心思去查她曾嫁过的男人是谁?”

“毕竟,宁三姑娘于他而言,都只不过是可以随手弃之的不入流女子。太子是要干大事之人,必不会在此等女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正儿八经的妻妾,太子都没那个闲功夫多作理会,更不必说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

凌玉往赵赟的性情上想了想,觉得他这话倒真的说到了点子上。

“如此说来,咱们要做的,便是袖手旁观,真真切切与她毫无瓜葛?”

程绍禟点点头,冷漠地道:“这是自然,程金氏早已经死了,那一位不过是长着与金氏相似容貌的陌生人罢了,咱们何苦在她身上花费心思。”

凌玉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厌恶与不屑,知道他仍旧为程绍安抱打不平,更深恨金巧蓉当日抛弃相公的作为,一时无话。

“还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我打算把留芳堂也开到京城来,你意下如何?”

今日在太子妃屋里时她便有了这个想法,玉容膏既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打入了京城贵妇圈中,若她不趁机赚上一笔,岂不是太可惜了?

程绍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你可知树大招风之理?”

凌玉呼吸一窒,又听他道:“诚然,留芳堂若在京中开起来,必然可以大赚,到时生意越做越大,赚得越多,只怕到头来便非你我所能掌握的了。”

从来争斗都少不了要助力,而助力一说,除了人、物、权外,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旦留芳堂壮大起来,那就是一块人人眼红的肥肉,谁不想扑上来咬一口?

京中贵人太多,他虽靠着太子府,但力量仍是太过于弱小,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护得住。可若是依靠太子,留芳堂到头来只怕便不是姓程或杨,而是姓赵了。

这些,他相信她是不会愿意看到的。

凌玉略想想便明白他的顾虑,脸色几经变化,良久,这才喃喃地道:“容我先想想,必还会有其他法子的。”

“法子并非没有,那便是再寻一位合作者。便如当日你们与长洛城叶府合作一般,如今同样可以在京城也寻一个合伙人。”程绍禟又道。

“对对对,我还可以再寻新的合伙人!”凌玉眼睛一亮。

程绍禟轻摇了摇头,取过干净衣物便去准备沐浴就寝。

京城里的合伙人岂是这么容易找的,既要有一定势力,又要品行过关,而满足这两点的,大多数却又未必瞧得上她这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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