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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莫高窟

敦煌莫高窟。

这里原本是佛门圣地,自南北朝起就有佛门在此开辟佛窟,千年未断绝。

只是嘉靖年间,大明朝封闭嘉峪关,敦煌沦为边塞游牧之地,莫高窟彻底荒废下来。

纳兰青桑离开叶尔羌,直直飞到鸣沙山才落下来。

已是傍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莫高窟一片萧索,除过纳兰青桑外不见人影。

嘉峪关关闭,这里已经沦为马贼流寇的乐园,平日里哪里还会有人出现呢。

纳兰青桑在离莫高窟十里外的地方落下来,然后徒步走向莫高窟。

修道这么多年,自可以飞行之后,她出行基本都是御空而行,速度快不说,还能少于凡人碰面,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此刻在这无人的莫高窟,她还是想要体验一下行走的感觉。

脚踩在沙地上,任凭流沙没过自己的绣鞋、衣摆,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还不错。

有风沙呜咽,铺天盖地卷向她的面颊,却也都被她的灵气阻挡。

落日下,她就像是说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一步步迈向前方,任凭艰难险阻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十里路并不远,太阳未落之前,纳兰青桑已经来到莫高窟的面前。

看着这石壁上开凿出的千余个洞窟,纳兰青桑也不得不为这些僧人的执着而感慨。

这些僧人都是凡人僧侣,并非是有修为的佛修,却能在这石壁上开早出佛窟,那需要的是大毅力和大虔诚。

千余佛窟,纳兰青桑也不知道哪个中才有画域入口,何况就算找到入口,也需要有九妖之血才能进入,今次她只是先来查探一下情况。

纳兰青桑放出神识,一瞬间扫过所有的佛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想来也是,画域入口若是自己神识一扫都能发现,那敦煌七天域也不会存在如此之久,却还能保持足够的神秘了。

纳兰青桑飞身进入一座佛窟之中。

这是一座弥勒佛窟,木骨泥塑,佛像高大,两边矗立着弟子、菩萨、天王、力士等等,栩栩如生,头顶则是彩绘的飞天形象。

这里本是文化至宝,可惜因为年久失修,佛窟中已经是破败下来,灰尘堆积,不复之前的气象。

纳兰青桑正在佛窟中探查,耳中听闻外面有阵阵马蹄声,有人马靠近。

马蹄声急促,奔若雷霆,说明外面来的人数不少,而且速度很快。

纳兰青桑有些好奇,这里如此荒僻,怎么还会有人前来?

听闻马蹄声急促,也不像是赶路的商旅,难不成是草原的马贼或者兵匪?

她走出佛窟,看到不远处有大队人马靠近。

最前方是八个骑马逃命的人,看他们的打扮应当是商人,虽说嘉峪关封闭,商业几乎全部断绝,但是也会有少数商人为求利益,冒险绕路贩卖一些货物。

在这八人身后坠着一队马贼,人数不下五十,紧紧咬着这七八人不放。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接近莫高窟。

在这里这些商人被拦下去路,再无逃跑的可能性。

这八人中有七人都是护卫,保护着中间骑马的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相貌还算端正,但肤色微黑,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他们被逼到莫高窟,看着马贼逐渐靠近,年轻人神色中有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左右打量,却发现这里并无险可守,说道:“不能让困在这里,咱们必须突围出去,往西北走,只要到敦煌就安全了。”

他身边一个护卫说道:“这些马贼坠着,我们根本到不了敦煌就会被追上,我带几个兄弟们去拦住他们,少爷你带人赶紧往敦煌方逃吧。”

年轻人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们人太少,不能和他们交手,你们就算全上去,也挡不住一刻钟的,咱们不能分开。”

“我的少爷啊。”护卫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呢?再不走咱们都走不了了。”

年轻人不为所动,说道:“咱们只有八个人,怎么能挡得住几十个马贼,而且我们的马也不如对方,逃不掉的。”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说道:“如今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既然如此,我是不可能丢下大家跑的。”

他这样一说,自然是让手下几个护卫感动的无以复加

纳兰青桑站在这群人头顶的一个佛窟之中,这些人的话她听得分明。

她心中也没什么太深感触,人世间不过如此,生生死死,轮回不止。

修道这么多年,她已经能看得开了,也没有出手行侠仗义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什么少爷蠢得厉害。

此处离敦煌城不过几十里,他若是单骑逃跑,还是有很大机会逃到敦煌城活命的,如今他想要和手下同生共死,就只能一起等死了。

那群马贼很快就追逐过来,把这八个人牢牢围在中央,围着他们转圈呼和。

这些马贼既有汉人,也有蒙古人和西域人,组成成分颇为复杂,但是相同的是每一个眼中都有着狼一般的凶残目光。

围着这群猎物,马贼们颇为兴奋,他们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大少爷的身份,只要绑了他,就可以向对方家中勒索钱财了,以对方的家世,以及他在家中的地位,那必然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

他们不着急杀死这个少爷的护卫,只是围着他们转圈,对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这样或许可以让对方在压力之下崩溃投降,减少自己这边的伤亡。

马贼头领的心情也很好,自己若是能把这个小子绑了,得到一大笔赎金,就能从红毛鬼手里买火器了,有了火器,自己在这一片地域内就有和最大的几个马贼团伙叫板的资格了。

马贼也有理想,他和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完全不考虑未来的其他马贼不同,他的理想就是能统一这片区域所有的马贼,让这里只有他一道声音。

如今大明朝早已放弃嘉峪关以外的地域,这里势力复杂,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登上舞台。

马贼头领志得意满,似乎都已经幻想到未来自己一统敦煌,进而一统漠南的风光景象了。

这时他的一个手下突然指着莫高窟的高处说道:“老大,你快看,那上边有人!”

马贼头领抬头望佛窟上看去。

夕阳西下,纳兰青桑站在佛窟最高处,落日的光芒镀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金色的霞衣,映衬的恍如佛教中降世的天女。

马贼首领一呆,喃喃自语道:“这,这他娘的是菩萨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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