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四臊眉耷眼的走在路上，跟在他后面的徐二栓也是这幅表情。
而在他们身后，两个民工正拖拉着一辆板车，上面已经装了半车泥土。
“就这一家。”吴老四有气无力的说道。
“啪啪啪。”徐二栓只得上去打门。
“谁呀！”不大会儿功夫，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张大妈，某是派出所的徐警员，今天来收集灰土。”徐二栓低声说道。
上头的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大半夜的还把各派出所的骨干人员召回总局，培训如何识别灰土。
当听到这些东西主要出现在牲口棚、茅厕等地方时，警员们的脸都绿了。
可听说完成这个可以立功时，他们又兴奋得跃跃欲试。
不过，现实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吴老四和徐二栓走了一早上，只收集到半车的灰土。
这大部分是从茅厕边上扫出来的，那味道可够呛。
“收集灰土？”那个苍老的声音疑惑了一句，但还是拉开了门。
当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那个探头观看的老妇松了一口大气，当即招呼道：“原来是吴警长、徐警员，里面请，里面请。娟儿，你二栓哥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急匆匆的走出来，她眼睛扫过徐二栓时，脸上立刻付起一层红晕。
这让那俊俏的面容，跟平添了几分色彩。
“二栓哥。”
少女屈膝行了一个万福。
徐二栓面红耳赤道：“娟儿妹妹，有礼了。”
如今警局派发的制服极为帅气，外衣黑蓝，内里浅蓝，加上同时配发的蹀躞、皮鞋，走在街上很是吸引目光。
当然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那个领带就有些不明就以。
不过系上之后，确实更平添了几分风采。
也正因为如此，警员们也很受街坊少女的喜欢。
尤其是徐二栓这种浓眉大眼的家伙，走到哪儿都会被搭讪。
吴老四笑道：“你们两个到一边说话，我看看有没有灰土。”
还别说，带上徐二栓这样的衣架子，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偶尔遇到些不配合的人，只要徐二栓上去劝几句，一般都能收获奇效。
吴老四转了一圈，果然发觉不少，连忙走到屋外招呼那两个民工道：“快来打扫，这家有不少呢！”
就在民工打扫的时候，屋主张大妈小声问道：“吴警长，这些是什么东西？”
吴老四摊手说道：“某也不知道，是上面排下来的任务，就这样的东西每10斤能换文钱。据说墙角、茅厕最多。”
“10斤文钱？”张大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们母女如今在纺织厂上班，每月薪资也才几贯，文钱着实不少了。
“可不，这一次城外的那些牲口棚赚大发了，据说一次就挖了几万斤。”吴老四砸吧着嘴说道。
以前养牲口那叫贱业，虽然收入不少，但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就不一样了，贡献灰土赚了大笔钱财不说，居然还得到内阁首相的题词。
光凭这一条，他就能在人前吐气。
两人闲聊着，民工已经将灰土全部收集好，过称之后统共得到40斤。
吴老四开了一张票据，让张大妈自己去坊市管理处领钱。
然后，又带着徐二栓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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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外一处荒废的宅院已经被东厂全部接管。
才是一夜的功夫，这里已经搭建好无数的棚子。
就是里面的情况惨不忍睹，只见一堆堆苍蝇正围着散发恶臭的粪土打转。
但这还不算，还有带着面罩的工人，正在往粪土上喷洒着什么。
昨天，生产出一锅硝石以后，人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谁知道李晔又拿出一个鸡蛋，放进刚刚浸泡过泥土的水中。
看鸡蛋有一半漂浮在水面上，他就让人继续熬煮。
果然又得到第二锅硝石，如此数次之后，那个鸡蛋终于沉到水下，李晔才让人倒掉泥土。
这一次的行动，他们共得到10斤上好的硝石。
就在人们兴奋的时候，李晔道：“熬硝剩下的那些卤水可以点豆腐，还可以当做肥料使用。”
杜让能听到这话，立刻说道：“圣人，臣这就命人在京兆、山南、金商、两川等地收集硝土。”
“不！”李晔摆手说道：“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只在长安城内收集就好。”
张濬急忙说道：“圣上，虽然长安城的硝土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但从长远看产量肯定不够，如果再遇到大战可如何是好？”
李晔笑道：“张总参谋长可能不知道，硝石是可以种出来的。”
“种硝石？”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明就以，只得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李晔。
李晔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又把众人带回务本楼，然后从身后的铁柜中取出一个卷轴递给杜让能。
“这就能生产硝石？”杜让能看了卷轴一遍，疑惑之色反而更浓了。
他可没想到，皇帝种硝石的方式简直和儿戏一样。
就是用砖、混凝土搭建一个池子，里面放上一层沙土，用人的尿液喷洒后就能得到硝土。
李晔道：“杜相没养过鱼吧！”
杜让能茫然的摇了几下头，他实在跟不上皇帝思维了。
李晔也知道解释氮化合物循环是没有用的，便把话题岔开。
“通知黄成，朕准备在城外修筑硝田，让他派人保证安全。”
杜让能听了连忙说道：“圣上，硝田出产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是不是将收集硝土的范围扩大到京兆？或者建立一个回收机构，让他们在今后相当的时间内，保证硝石的供应。”
李晔点头道：“还是按照老规矩，将这个工作承包给商家吧！对了，那些硝石商人可是赚了朕的不少银子，这次就把他们召集起来。专利起步价10万贯，加一次万贯，一定要把钱赚回来。”
老实说，他对硝田法能不能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路子是绝对正确的，而且有军队这样的大主顾，想必那些硝石商人会趋之若鹜吧！
“是！”宰相们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他们对硝田的事情依旧心存疑虑。
李晔也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他说道：“长安收集的硝土要以最快的速度熬炼，火药厂的生产要注意安全，运输也不能马虎。打下韩建之后，全军转移山南，防御李茂贞可能发动的进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