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白衣素服,精神矍铄,虽然面有风尘之色,仍不掩少年时的风流倜傥之姿。
忽见莫天绝身后转出一人,青衣劲装,身材娉婷,向二人道:“原来是你们二位,不知还认得我吗?”
二人一愣,见她二九年华,生的明眸皓齿,眉黛如画,虽然穿着神刀门普通弟子的服饰,仍掩不住她天生丽质,不免尽都一呆。
孙其淼先道:“有点眼熟!”
“岂止是眼熟,还有点眼晕,贼老道,我断定见过她!”吴邪道。
忽然二人同时“噢”了一声,异口同声道:“想起来了,你是莫天绝的女儿,莫大姑娘!”那人咯咯一笑,道:“正是,你们……你们……”
二人道:“我们什么,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有什么话快说?”
“你们见到他……没有?”说着面上红潮一现,不由低下头来,当着这么多人,要让她亲口说出罗凡的名字,她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个嘛……”孙其淼摇头晃脑道:“你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啊?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其实一转念间,他已经猜出来了,说这话不过是有意调侃。
莫云蝶的脸更红了,嗫嚅道:“他……就是他,啊呀,有什么好问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这姑娘好生无礼,你既然是向别人打听另一人的下落,偏又不告诉那人的名字,你让别人怎么告诉你?”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用内力送出,气息悠长,初时传来不觉怎样,然而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每个人都觉耳膜一震,好像猛地一声铜锣在耳边敲响一般,令人阒然一惊,登时精神百倍。
众人好奇心起,顺着声音看去,但见门口人影晃动,缓步走进三个人来,众人眼前一亮,但见中间是一个四五十岁,白衣飘飞的中年女子,鬓发微白,略显沧桑,然而容貌绝俗,气度雍容,尤其双眸精光四射,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左首一位满头乌云的中年美妇,绿意红裙,鬓上插一朵腕大的百合花,打扮得甚是花哨,显然并非中原女子。
右首之人,却是一个妙龄女子,罗凡在人群中看见,登时身子一震,直直盯着她,双眼再也不肯离开,一旁无僧看见他如此表情,登时明白过来,低声道:“罗家哥哥,她是不是就是孟姐姐啊,好漂亮好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呢。你们是不是要成亲啊?成亲了是不是就会有小宝宝……”
罗凡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听他嗦,只是凝神看着三人,暗想:原来他们是一起来的!”这三个人,中间说话的正是号称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九天玄女”苏武娘,左边的是桑女周馨,右边是“小玄女”孟思媛。
原来当日吴邪与周馨双双殉情,服下断肠散的剧毒,幸得孙其淼在侧,及时救治,用洗胃之法,将二人腹中剧毒清除,二人才能保住性命,二人死而复生,遂就看透生死,尽释前嫌,依旧恩爱如初。
不料一切停当,再找罗凡三人,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三人找了两天,仍无头绪,却在无意中得知凌山宇文兄弟秘密联合各郡守备,要起兵谋反,三人虽是方外之人,仍旧关心国家安危,百姓苦乐,所以毅然返回中原,后来与苏武娘回合,路上又遇见了伤心欲绝的孟思媛,于是五人结伴,赶来凌山搅局。
却不料刚到此地,倒是先看了一场好戏,他们看出秦玉与他们抱着一样的目的,这番也是来搅局的,所以暗下来对他十分赞赏,后来见莫天绝要与他交手,生怕他斗莫天绝不过,吃了大亏,所以才及时现身。
当下莫云蝶见孟思媛出现,不好意思再问,赶忙躲回到莫天绝身后,心中凄苦,无以复加,自那日罗凡追随孟思媛而去,她便无一日心中不思念罗凡的,终日郁郁,茶饭不思,后来干脆瞒着母亲,偷偷跑了出来,先是去固戍找到父亲,随后便跟着他来凌山参加群雄聚会。
莫天绝只道她受了挫折,以后要听自己话了,虽然失去了徒弟段儒衣,可女儿总算是收了心,心中也算有了些安慰,殊不知她之所以随自己来凌山,完全是考虑到罗凡身为渭城少帅,听到有人叛变的消息,必然要来凌山搅闹,所以才赶忙跟来,希望能见上他一面,就算只有一面,也是好的,她是这样的打着她的小算盘。
莫天绝见是他们,不禁心头一震,不说别人,但就一个苏武娘,已是让他十分头疼了,更何况又加上孙其淼、吴邪二人,这些人一来,自己要想在武功上压制群雄,恐怕便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微微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表妹驾到,为兄有礼了!”抱拳拱手。
群雄有大半还不知来人就是四大高手之一的“九天玄女”苏武娘,见莫天绝称对方为表妹,俱都暗暗狐疑,心说这几人莫非是莫天绝的帮手。
“谁来给你套近乎,我说莫天绝,咱们几十年的恩怨,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了,如今你依附四皇子,想要造反,可是大大的不该,你要听我老头子的良言相劝,及时收手,带着你的门人弟子,尽快离开华阳县,说不定还能免遭杀身之祸,否则朝廷大兵下来,到时玉石俱焚,你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孙其淼娓娓道来,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可这一席话,莫天绝如何听得进去,他是铁定了不安于现状的心态,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定能成就武林霸业,一统江湖,唯我独尊,他要是能听进别人的规劝,也就不是不可一世的刀神莫天绝了。
但听他哈哈笑道:“我说孙其淼,三十年前你便是这么唠叨,三十年后,还是这么没完没了的,难怪我表妹要离你而去,换做是我,也受不了你这聒噪的性子。”说完想起三十年前自己一手将二人拆散,使其多年不能聚首,不禁得意之极。
孙其淼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这三十年的旧伤,如今被他赤裸裸的一番讽刺,如何能够容忍,暴怒道:“好你个卑鄙小人,三十年前的旧账,我本不想再给你计较了,可你不知悔改,还要拿来伤我,你当我孙其淼是好欺负的吗?今天咱们就较量较量,我姓孙的要是怕了你,便不是英雄好汉。”
说到这里,往前一垫步,双拳伸出,呼的一声,照着莫天绝就是一个“双风贯耳”,莫天绝嘿嘿一笑,他是武学的大行家,还能怕这个,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脚步向左移了半步,嗖的一声,躲过一拳,跟着回手反切,以手做刀,斩向孙其淼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