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同在无思崖内门这裂隙之下,却不是小洁所在的谷底,而是谷中部的一块路边小空地。
空地上有几处是倒下的立柱痕迹,还有阶梯,散乱的碎石,明显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工打造的,还带有花纹
似乎这以前是某个地方的入口,又或者是某个四周建有立柱的广场。
只是今日,这里成了无思崖一众长老的打坐地。
还是那句话,要是绝情谷众人知道今天之事,肯定就算是拼着老命也要趁虚而入。
毕竟无思崖的核心都在这片小小的空地上了。
一众长老在他们刚刚发探出来的七所洞窟之外静憩打坐,却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全心运功,而是还要分出三分的神识去,观察着七所洞窟内外的情况。
一声“谁”,便是人群之中显然坐在核心位置之一的萱陡然喝出的。
而且道这一声的时候,她还暴开双眼,站起来,瞪着洞窟之中,洞口最大的那个。
跟在萱后边,在场的长老们也才感觉到那里有一丝异样气息的反馈,而且有了萱带头,他们也不再忌讳当那个出头鸟,便也纷纷放弃运功,站了起来,也盯着那个洞口方向。
因为那道气息,很可能是在今天各房弟子的进洞探索中,最先出来的一批。
而他,或者他们,很可能是洞窟里的胜利者,并且还会带着洞里的宝物。
众长老都等着他或者他们出洞窟的那一刻。
那一刻,出洞之人是哪一房的,哪一房便可以有可以吹上个半年的牛,也就是荣耀,并且,不但会得到宝物,而且会尽得先机。
因为长老们在场打坐休息,并不是觉得这里冰凉而且粗梗的土地比自家修炼室的蒲团要舒服得多,反而像这样还要在这一片死气残余残留的土地上调养,速度不仅慢,还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只是他们有不得不待在这里的缘由。
因为即便是大长老方铭亲自下令,安排了各房进洞的规则,可规则总得有人来监督执行,要是只是列出个方法,让大家去照做,别说是那些弟子们,就算是如他们是房长老了,也不会中规中矩地去执行的。
因为洞窟里面也许哪一件东西,就能让某人成为将来能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发号施令之人,如方铭一样。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互相监督。
刚刚长老们分出的三分神识来,一分是查看洞口有没有自家子弟出来,两分却是查看其他房长老有没有什么不诡。
洞窟很深,但大多还是长老们都会的传音神识范围所及之地,要是外边的长老指挥起里边的弟子来,恐怕得到优势。
所以大家都在监督着其他人有没有逾越此条。
不过,出洞的弟子,倒是可以随便问的,这也是规矩之一。
种种因素而来,先出洞的弟子便可获得先机,知晓洞里面的情况,从而在第二日再派出弟子的时候,就能少受一些周章,少走一些弯路,拿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先出洞之人,就受到更多的瞩目了。
然而,在众长老眼巴巴的眼神中,出现在洞口的,却不是什么胜利者。
确切地说,那连失败者都算不上。
他可比失败者惨多了。
众长老见到的是,出洞的仅有一人。
而这人似乎穿着的曾是黑色的衣服,如今已经碎成了布条,挂在身上,披头散发,身上尽是血污,右手拖着的剑断掉了一半。
他走来,脚步虚浮,摇摇摆摆,刚出洞,就一头栽倒在地。
众长老都惊了!
萱是一个闪身飞跃上去,到那人身边,将之翻过来又快速地辨认了一眼,感觉脸很是陌生,又确定不是自家气房门下之后,便又站起来,一脸无所谓。
“他晕过去了。”
方铭紧随着萱过去的,而他倒是没有像萱那样无情,而是从袖中抖出一套医针,给那人刺穴。
在这空档,其他的长老也就围了上来。
三四十个人,围了个满满当当,看着方铭为其医治。
方铭在刺了穴,又摸了一会那人脉搏之后,便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
“万幸,只是脱力过去了,没有大碍,不久便可以苏醒。”
方铭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只不过,此人并不是我血房门下,各位,快来认认吧。”
方铭话里并没有着幸灾乐祸的样子,反而是萱轻耻笑一声,道。
“哼。一人逃了出来,且不知道同房的另外两人怎么样呢!真是可怜呐!”
萱扇着凉风,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本来,规则如此,生死由命,成事在天,怨不得谁,也怪不得谁。
只不过能有那资格进去的弟子,大多是各房中的精英,平日里与长老关系也算融洽,要是哪一房丢了谁,那也差不多是剜肉之痛。
萱就是以看别人剜肉而乐。
长老们纷纷挤过头来辨认,又纷纷脸露喜悦地去开了,还道。
“幸亏不是咱房的!”
“还好还好。”
只是就在人最前面的明心房长老的脸色很是难看。
萱注意到这,便问起他。
“白翁,这难道是您房的人不成?”
明心房长老按着辈分,是在场的方铭、萱以及黄滔的师辈,若不是身份同为房长老,后者都得称呼他做一声师叔。
此人以乐天知命,寿命见长,生生熬死了与他差不多年份上任的其他三房房主,还与他们的徒弟共事至此。
如今,他业已经是一头白发,两道白眉,三须白狐,常常地都要拖到了地上。
但是萱可不因为他年纪渐长而对其有过丝毫的尊敬。
当初他曾经为了他门下弟子被萱无故殴打而出头,硬生生被萱烧掉了一半的毛发。
到今日,他可还是记忆犹新。
因此,对于萱的嘲讽,他也只能是气得一杵他手里的一根黑竹制成的拐杖,沉说一声。
“是的……”
萱对这份回答很是满意,便脸露笑意道。
“白翁,请您节哀。”
明心房长老被气得当场差点喘不过起来,连连咳嗽不止。
其他长老见此,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只能憋着。
而在这会儿,地上躺着的那人,突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