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第九百五十九章

沈之默辨认出吴婶子乃齐国通缉的劫匪吴金娥,起身出去喊了个护卫:“帮我一个忙。”遂小声同他嘀咕了半日。那护卫转身而去。沈之默回到屋内,含笑道:“今儿在戏楼子,我瞥见了他们送来的另外那四本戏本子,上头有吴先生的印章。他可是名叫昭炽?昭回于天的昭、湛炽必洁的炽。”

吴金娥道:“那是他的字。他单名一个离字。”

“哦——那也对。”沈之默想了想,“嗯,很对。他用了你的姓氏吧。”

“姑娘说笑了。”吴金娥道,“他委实姓吴。”

“我猜他并不姓吴。”沈之默道,“他是儒生。儒生会避讳些娶同姓女子为妻。大约是老三挑好了你给他做媳妇后,他改的姓氏。”

吴金娥笑道:“姑娘又说错了。奴家嫁与他时还不曾跟着主子。”

沈之默微微一怔。贾琮道:“此事不用纠结。不论吴先生姓什么,都应当是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娶妻,遂四处寻个条件差的女人娶回去拉倒。谁知运气不好。本以为娶个破相的女人可以做一辈子幌子,谁知这女人竟不知分寸,当真把他当了丈夫。”

吴金娥呆呆的重复道:“不知分寸,当真把他当了丈夫当真把他当了丈夫他难道不是我丈夫?”

贾琮毫无诚意道:“抱歉,他没把你当媳妇。”

吴金娥面色一寒。半晌,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不要脸的戏子!”

原来,吴金娥家从她祖父那一辈儿便在绿林道上出了头。祖母、母亲皆是抢来。她母亲原为官家小姐,因她外祖父犯罪卖沦落青楼,后又被她父亲劫走。父母二人成亲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偏她母亲极有手段,硬是将她老子笼络得牢牢的。吴金娥天资绝慧,什么都学得快且能高出父母三分去。心气儿高,年少时少不得张狂,终在一回与人打斗时破了相。而后性子愈狠厉了。

五年前,吴金娥独自劫了趟大镖。她从前办了多少案子,皆不曾惹上官府正经缉拿。唯有这回伤的是大富之家,还与齐王有亲。那失主恼了,当家的在巡抚衙门大雷霆,非要抓住她不可。吴金娥逃命般逃了两年,才知道自己从前不过是运气好、没惹上大人物罢了。正经官府要抓谁,就难有抓不住的。

直至三年前,她匿身于一处僻静小镇,可算安生了几个月。遂弄了个极小的摊子卖杂货。有一日,偶遇镇上大户人家的少爷出门闲逛,还摇头晃脑的吟了两句诗,偏后头两句续不上。吴金娥打小跟她母亲学了诗文,腹中有几滴墨水,遂替他续上了。

次日来了个儒生,自称是少爷家的教书先生,让吴金娥今后再莫要替他学生作诗。合着那少爷回去将自己所作的和吴金娥续的统统充做自己的,吟与先生听。先生一听就知道后头两句乃旁人所作。逼问之下,少爷招供了吴金娥出来。又过了几日,街上的人说先生让少爷气走了。吴金娥心下还有几分惆怅。

不想两个月之后,有个媒婆找上门来,替那先生向吴金娥求亲。说是先生也姓吴,已在邻县另寻了份教书的活计,想娶个媳妇。吴金娥半世飘摇,骤然天将喜事,不敢相信。她思忖再三,洗去了面上遮掩伤疤之妆给媒婆瞧。此举极危险,保不齐得招来捕快。好在媒婆压根不曾留意什么画影图形,只忧心自己拿不到谢媒钱。谁知吴先生竟然毫不在意。吴金娥犹如在梦里一般。

万万不曾想到,吴先生处处皆好,只不与她圆房。问起缘故,他说自己家贫、恐怕养不起孩子。吴金娥还藏着一宗钱财呢,遂日夜斟酌着要不要取出来两个人过日子使。

二人成婚时吴先生还在教私塾。没过多久,他收到一封信,乐和了足有数日。过了些日子,吴先生的叔父路过那县里,特瞧了他们,甚是喜欢吴金娥。临走时叔父给了吴先生一卷银票子,吴先生没告诉媳妇,但手头骤然松快起来。月底他便辞馆了。

两口子搬到都城居于客栈。吴先生暂没找到事儿做,便时常出去闲逛。将将第三日,偶然听了和春班一场戏,吴先生让蒋玉菡迷住了。遂就在和春班隔壁买了宅子。吴金娥与尤三姐都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吴金娥拿她男人没法子,尤三姐指着吴先生帮忙教导她儿子读书认字,相安无事。

只是,世人皆知道蒋玉菡是三殿下看上了的。吴先生如此大胆敢动三殿下的人,少不得惹人详查来历。吴金娥还以为来者是贼寇,跟人家打了一架反被擒拿,就此落入三殿下之手。再后来,三殿下觉吴金娥是个人才,渐渐重用。吴金娥也自觉帮主子做事很是畅快,也日渐忠心。为报复蒋玉菡勾搭她丈夫,她遂下手拐骗了蒋玉菡的独子蒋净哥。

听罢了大略,众人静默了会子。贾琮耸肩:“这就是吴先生的不是了。他若想要个幌子,大可找位磨镜女子,彼此皆安。他倒好,找了位正常女子。人家一辈子就给他当了同妻,能甘心么?”

方才沈之默打出去的护卫早已回来了,见堂中稍静方进来道:“卢大人说,沈姑娘猜对了。”沈之默眉头一挑。

贾琮忙问她:“你怎么又猜对了?此事与你想的可一样?”

沈之默悠悠的说:“我想着,我大约不曾猜错。”乃正色道,“你们可曾留意到,吴先生的眉眼儿长得与谁相似么?”

贾琮拍拍额头:“我这会子倦怠的紧,你直言便是,莫让我费事儿猜去。”

沈之默扭头向吴金娥道:“你方才说,旁人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个‘旁人’是谁。”

吴金娥苦笑:“街坊邻居都有。还有我们主子。抱怨奴家没生个孩子拴住男人的心,也好让他少与那戏子在一处。”

沈之默偏了偏头:“只怕不单单是抱怨,还有责怪吧。”

吴金娥垂头不语,半晌,眼中滚下泪珠子来,只说了一个字。“是。”

“想必还责怪得颇厉害。”

“是。”吴金娥咬牙道,“也不知那戏子哪里好,将主子迷得失了魂似的。”

沈之默吃了口茶道:“你弄错了。你主子逼着你替吴先生生孩子,不是为了蒋班主。”吴金娥一愣。沈之默淡然道,“他若当真那么在乎蒋班主,大可以悄无声息弄死吴先生,再栽赃到你头上。你可是个通缉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很容易。”

吴金娥怔了怔:“不错,委实容易。”她这会子方觉出有哪里不对。“那依着姑娘的意思?”

沈之默抬目扫过屋子几个人,轻声道:“今儿上午在戏楼子里的那个小、少、爷,眉眼儿长得与吴先生很像。”

贾琮只觉脑门上飞过一行乌鸦,乌鸦后头是一望无际的马勒戈壁,戈壁上跑着十万头羊驼。良久,他龇牙道:“是我现在想象的那种情形吗?”

沈之默瞧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先生想的什么。横竖我知道那小少爷他爹名叫昭焕。不错就是火字边的那个焕。”贾琮双手捂脸,“咚”的一声栽倒在身旁的茶几上。

吴金娥茫然:“姑娘在说什么?”

贾琮面色僵硬坐起来:“我问你,今天上午戏楼里那场乱子,你们埋伏下那么多绿林高手,是想暗杀谁?”

吴金娥摇头:“那个奴家就不知道了。”

“你主子可曾跟你说,此事一旦成功,你就能彻底摆脱蒋班主、与你丈夫长长久久一辈子?”

吴金娥一惊:“先生能掐会算不成?”

“我去!”贾琮吐了口气,扶着额头,“今儿这一天真他妈的刺激。”

沈之默道:“方才我烦劳那位兄弟去问卢大人,衍圣公是不是只有孔允宪这一个儿子,他说是。”

贾琮有气无力道:“我错了,齐王的儿子还能有个把人有两把刷子。你主子真真可惜。倘若不跟谢鲸做什么绿林生意,这胆子,保不齐能得逞。”

吴金娥眼中闪过一道光:“莫非奴家丈夫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爷们?”

“只怕是了。”贾琮望天,“级大户人家。上下五千年还没哪个大户人家有这么大的。”

吴金娥愕然:“那那他的叔父”

贾琮摇摇头,歇了会子,又扬起脖子吃干净了茶才说:“吴先生因为是天生的断袖,没法子在家里呆——他生在别的人家也罢了、他是双性恋也罢了。偏他天然弯成麻花。故此离乡而走,化名为‘离’。他们家里肯定也不会帮他的。生活艰苦,连教导村野土财主家的小少爷都那么费事。吴先生年少时也没少享福,各色的阿谀奉承听着长大。故此,离家的日子挺苦挺难的。”

沈之默皱眉道:“我看他不像是在外头闯荡之人。”

贾琮道:“大概也没离家太久,三年前应当是他才刚吃了苦头还没习惯的当口。倘若十年漂泊这会子早沧桑了。当时吴先生十分犹豫。想回家,又知道不改掉断袖就回不去。然而性取向这种东西多半是后天改变不了的。随便娶个女人充门面吧,又怕族里不相信。可巧吴婶子你撞上去了。你看,你识文断字,性子柔和,会做女工,还能讨长辈欢心。除去脸上的伤疤和年岁偏大,其余样样都合适。他家里推崇娶妻娶贤,年龄不是问题、颜值也不是问题。然而他依然不敢回乡,恐怕被人看出来。只是给家里去了信,引得他叔父来看你们。他肯迷途知返,族里岂能不欢喜?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穷?”

沈之默想了半日,皱眉道:“依你说,今儿老三想趁乱刺杀的是那小少爷。可他们家人多啊!纵然小少爷没了,衍圣公就能轮到他头上?”

“显见没预备现在就算计衍圣公的位置。不然,”贾琮看了吴金娥一眼,“吴婶子少不得怀个男胎。”吴金娥莫名打了个哆嗦。“刺杀不一定要杀死,可以受个重伤,数年后体弱病故。乱子起了,可操作性就很强。老三左手捏着蒋玉菡,右手捏着吴金娥,吴先生唯有任凭他拿捏的份,到时候能成为老三手里的一张王牌。而且是隐藏王牌。”

吴金娥看了他们半日,小声问道:“敢问,衍圣公是何等人物?”

贾琮奇道:“你不知道?”吴金娥摇头。

沈之默也纳罕:“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识文断字么?”

柳小七在旁插话:“她又不是儒生,不知道衍圣公有何奇怪?山陬海澨之处连齐王都不知道。”

“也有道理。”贾琮思忖道,“这个老三怕是得留意他点子,挺阴的。说不定他有本事让齐王封吴先生做衍圣公呢?毕竟他与马氏结了盟。”他忽然直起身来,“我问你,惯常绿林贴的白无常是不是你。”

吴金娥嫣然一笑:“字儿是奴家写的。事儿嘛,平素都是净哥儿出面办的。”她假叹了一声,“奴家有什么法子。奴家这张脸,送出去也没人要。哪里比得上那孩子,又干净又漂亮,随便几句话别人心里就慈悲了。他撒个娇儿,那些莽夫们个个俯帖耳的,比圣旨还强些。”

“那是。他在戏班子里学的都是服侍贵人的手段,对付些绿林草莽还不容易。”贾琮嘴角抽了抽,“那些人正经连咖位高的花魁都没见过,你们给个棒槌他们就认做针。老三下头的绿林事务,都是你出脑子写剧本,蒋净哥出面做戏?”

“有时是我蒙了面。”吴金娥道,“没人知道白无常是男是女。”

贾琮点头:“想必你知道很多。小七,后头你来问吧。”

柳小七正阖目养神,闻言眼也不睁的道:“可算想起我了啊。方才不是说了我审的么?”

贾琮忙上前给他作了个揖:“好兄弟,是我的不是。方才那故事太惊人了。再说也用不着什么审问技巧不是?低难度的事儿我做,高难度我做不了嘛。”

“去去!”柳小七横了他一眼,“你不过是怕麻烦罢了。不是不管么?问那么明白作甚?”

“卢帧这个小朋友不错,我想帮他伯父卢大人一把。”贾琮道,“主要是我怕老三还有什么安排。”

相关推荐:修真天王无敌血脉神级工业主证道天途全能护花学生星球嚣张秘笈邪皇妖后:极品腹黑炼药师道门入侵重生大宋做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