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诺亚方舟】
看哪!我要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圣经创世纪》
“你不是周雪松!”在如此宣告的时候,哈登没有丝毫犹豫。
没错,这不可能是雪松。感觉到自身的铜鞭将对方紧紧束缚住,哈登轻叹:“你根本不明白登枝对周雪松的意义,也不明白周雪松被宽容的原因,你只是肤浅地嫉妒他罢了。”
拼命挣扎起来的对方又把藤蛇两边袭来:“你凭什么自说自话”
“自说自话的是谁,我不会说我有多了解他,但你绝对是错的。”以梅之霞震开了藤蛇,哈登冷冷打断他的话。
“笑话,你了解我什么啊!”
“你真以为你能愚弄我?”因为确信,也因为恼怒,哈登又冷笑一声,“幼稚,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纵容你吧?”
也许也对自己的伪装产生了怀疑,对方没了回应,于是哈登又开口:“我,哈登特斯拉,向来是脾气不好的,瞧不起我、骂我的人,都没几个能活下来。我容忍你,就只是因为想让你骂我而已。”
以赤铜的鞭索结实地把人捆好,他又轻叹一声:“我不算了解周雪松,但这点事我还是懂的,他……他值得被所有人都宽容的就是‘纯洁’和‘努力’,他不会骂我的,所以我才肯听那些他可以用来骂我的话,这样会好受些。”
“少自以为是了!”
“至少比你好。你完全理解错了,要是你稍微看到他当时的样子的话就不会这么演。变强是为了超过我?这怎么可能。”哈登不由嗤笑。
没错,那是不可能的。雪松与克鲁特战斗时他不在,但他能大致明白克鲁特的力量对那时的雪松来说是何种的恐怖。而当他见到雪松时,雪松那决定承受更多的神情也诉说了成长背后的伤痛痕迹,那不是基于嫉妒、不满就能获得的力量。但自己对雪松呢?这个拙劣的模仿者抓不准雪松的情感,却能把自己的心思猜个七八分,大概……心中阴暗的人才会更了解彼此的黑暗吧。
“嫉妒,不满,当然是有的,但我还是知道,我希望他是我的朋友,无可取代的那种。面对他时我大概什么都说不出口,所以……”哈登坦白着,忽然又微笑起来,“不,更正一下,我还没那么小气,其实我还蛮期待他跟我说他能保护我们了,说一句‘太好了’还是没问题的。”
也许没料到他会说这些,“雪松”沉默不语。与他的情绪不同,哈登反而释然地在雨雪中呼出一口气:“好了,现在畅快些了。”
“你还不解除这封闭法术吗?没用了,”沉默片刻后哈登仰头,呼吸被细雪染得微凉的空气,“时雪弟弟。”
听到他说出名字,对方的气息骤然一乱,随后又强自放稳,孩子软软细细的声音传来:“……为什么知道?”
“我以前是在魔王那干活的,对杀意什么的比你想象中要敏感。当然你平时隐藏得很好,但你发病时流露出的情感是掩饰不了的。想全世界都为你陪葬一样的憎恨,怎样都比其他病患异常。说吧,你是单纯的杀人未遂犯还是亡者异?”
“我不承认!只是因为这理由?那你知道得重病有多痛苦吗?痛起来几乎是想一死了之的啊!”
“而你对减缓你痛苦的周雪松和阮炎山都充满敌意。一丝谢意都不想对明明做得很好的医生显露,反而充满了防备和厌恶,这很不寻常。”
“因为他们都在可怜我,我不需要怜悯!”
“真是狼心狗肺,谁有空可怜你,他们都在力所能及的事帮你,你倒好,想反咬一口。”
“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就很高尚了吗,你这窃贼!”
窃贼?疑惑时被束缚的孩子猛然扑来,就算被铜鞭缠缚也脚法凌厉连环起踢,几番脚下落空后在湿滑台栏上一落,带起露台下园圃的湿泥与草花就朝他劈心踢来,但随即被他抓住脚腕甩了出去,被继续缠紧了吊在半空。
“你说‘秘仪’吗?”这下就明白了他的所指,哈登不由一笑,“说起来我们师出同门啊,说什么窃贼,我们这边也是正统嘛。我想想……你们兄弟是从母亲也就是我们老师的师姐那里学的吧?”
“放肆,你们这些外人!”根本听不进任何话,时雪就算无法动弹还是操纵风刃直劈他的面门,那纯粹凶暴的力量震得哈登手腕生痛。原来在滕姬的后人看来就是这样的吗,时雪的仇恨比想象中更炽烈,跟他活泼温和的兄长全然不同。
手上不慎被风刃割了两道,还有对方讨厌的性格和全无理智的举动,要是往时的话怎么可能平和应对,但此刻哈登只感到悲哀:“收手吧,你哥还时时保护你,但看来反而是他被利用了吧?现在放弃还不至于伤害他。”
被他激怒,时雪挣扎着嘶声大喊:“你还想充什么正义,我有我的义理!我只是加速这个烂透了的组织的灭亡罢了!在杀意横流的这里再推波助澜一把,可要毁灭这罪恶人间的是天道!”
“上升到天道了?那你要是真害死了人的话你就不该死了?好歹分清黑白吧!”哈登反感这套,就像他自己,有私心、有阴暗面、做错了,这些就承认好了,硬要戴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会令人生厌。
“你懂什么!我们是‘诺亚’,跟你们这些罪民不同!”时雪尖声嚷着,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谁给你说的这些,”隐约感到接近了亡者异真凶的踪迹,哈登警觉地问,“为什么”
“闭嘴!恐惧吧!”都咳喘成那样了,时雪还是嘶声喊着。
居然敢吼他……简直不能交流,哈登也就恶声恶气地嘲讽:“省点力气回去吧,不管怎么假病却是真的吧?再闹你就真活不成了。”
“喂哈登,好像有人来了!”迪蒙却突然冷峻地提醒,这让哈登再次绷出凶恶姿态谛听动静。
听到了,来者的脚步沉稳,年轻男性吗……但时雪兀自咳喘的态度却有点奇怪,哈登无声注视无尽的黑暗,然后那黑暗之中传来了声音:“哈登。”
“这……”迪蒙动摇地失声感叹
那是贺岩枋的声音。
“怎么了?”那声音又一顿,然后解释,“克里说他们碰上幻术师,应付起来相当吃力,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带出去了。我让他们先去跟小松汇合,然后来找你一起跟上。”
也许还在为上次疗养院的事生气,这声音听起来比以往要冷淡。虽说上次自己是不对,但明明一直以来更生气的是自己啊!哈登想着,又绷着脸咬咬唇。
“这次又是真的假的啊……”警戒的模样里多少还有着一丝疲惫,软了几分的声音由他来发出,竟有了委屈撒娇般的意味,“我这样可是很累的啊!”
“我是真的,你不是都抓到这孩子了吗,他这么下去会死的,让我”
“在搞清敌友前休想,”怎么可能轻信,哈登继续冷冷地刀指声源,“你又是真是假?”
并没有生气,那声音只是淡然地问:“那我该怎么证明我是真的?”
“说那个伪君子会说的话,就这么简单。”
“那么……就说出来好了,”刚开始时那点愠怒已经消退,那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对不起。”
“哈?”
“一直以来都会有人说我太理想化,我每次心里都很生气的……因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结果还是被看穿了。”
这……这算什么啊?
“总是觉得自己可以,结果却让身边的人都失望,相当恶劣吧?做不来就别承诺,明明应该这么简单的,只是因为想帮点什么……”贺岩枋又深深叹息,“只是因为没来由的自负就许下空诺,对不起。”
啊,眼前的毫无疑问就是哈登最亲近也最讨厌的人。雪松他们好像也问过自己好多次,为什么那样不喜欢贺岩枋,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他从没回答过,但也无数次在心里确认,不是那样的,并不是不喜欢,反倒是因为喜欢才那么失望,那时说好没事的、会保护大家的,结果在红姬屠城时却来晚一步,明明
“红姬……她是冲着你来的!”压抑住颤音,哈登咬牙切齿地冷笑,“结果只有你不在……”
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城市转瞬化为乌有,慈母惨死、姐弟失散……全都只是因为他。
“对不起。”
“我哪里敢怪你,我们家一直都承蒙你白色贤者的照顾,”哈登提高了音调,“你教给我知识、道德和爱,我哪里敢怪你?”
“哈登……”
不给解释的时间,哈登尖锐地笑着:“我应该讲道理不是吗?人又不是你杀的,这也并非你所愿,雪鹤不也没说什么吗,这种事怪谁呢?只能自认倒霉吧?要是我说‘都怪你跟我家往来’,那我岂不是忘恩负义?”
不应该怪贺岩枋……可这份憎恨除了指向他还能指向谁呢?红姬已经死了。
“过去的事我哪能追究,”哈登嘲讽地笑,“只能吸取教训呗,所以才得让那群蠢蛋警惕,不要对你有任何期待啊!”
贺岩枋轻叹,语气里带着自嘲:“是吗,是因为这样吗……”
真让人火大……哈登当即冷笑:“到现在还一副温柔的样子吗,明明在利用我们,还有必要把自己包装成悲剧男主角吗?要是真的这么温柔这么正直就说出来啊,说你那伟大的爱是会害人的,说跟着你是注定会悲剧收场的!为什么不告诉周雪松?你利用我们就算了,他可是完全无辜的,亏你还能给他灌心灵鸡汤让他一步步陷进来,看到你对他像以前对我一样,这感觉还真是很恶心的,世界第一博爱的贤者!”
“小哈登……”迪蒙为难地低声叹气,却没法劝说什么。
面对连串的指责,贺岩枋还是苦涩地温柔着:“是啊,为什么不敢跟小松说呢,大概是因为无路可走,我实在很需要他的能力,怕他知道我这么糟糕后就走了吧……不,可能只是因为虚荣吧,怕被他知道我的卑劣,怕看到他投来的那亮晶晶的眼神变成注视败类的厌恶。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败露的,可内心却总会想,再晚点,再让事实变得体面些、变得可承受……”
“凭什么……”哈登气极反笑,“这算什么?”
这个人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这态度,从不反驳别人的指责,即使自身犯错也会坦荡承认,让人的怒气无处发泄。凭什么我骂你还要感到愧疚,明明不是我的错不是吗。
顿了一下,贺岩枋又缓缓地说:“我知道你想听的不是这个。”
没错,比起屠城时晚来一步这种不可抗的悲剧,更让人心寒的是……不,哈登并不想回忆起来,自己最敬重的贤者为了对抗魔鬼,居然也用了魔的力量。
“你最憎恶我的应该是那个吧,我竟然是那么堕落虚伪的家伙,我跟魔鬼”
“够了!”本应是最想知道的事,但哈登却情不自禁地打断了他的话
反正是那么让人失望的结果,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已经不想听到真相了,不想让他说出来。
像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声,贺岩枋却决然地说了下去:“我不该隐瞒,我只是没有你们就没法前进的弱者,无论是想跟魔族对抗的心愿还是想正直行事的理想,没有你们的力量就……”
“决斗吧!”哈登强硬地把他的话打断,“我说过要阻拦你的道路!”
面对这高昂的战意,贺岩枋却疲惫叹息:“杀了我吧。”
就像熊熊怒火被骤然沉到冰水中,哈登沉重地呼一口气,然后吼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走到今天?”
“贺岩枋,看着我们的燃烧。”迪蒙忽而沉静地开口。
“……你想干什么?”正气得发抖,哈登烦躁地问。
迪蒙却没回答,只是冷静地说:“别再说这种丧气话了,就算这么讨厌你还来这里就证明他没有放弃你,就算不再是光芒万丈的偶像,他也会用我们的火焰将你包围,让光芒消退的你被光芒照亮,这孩子是这意思而已。”
“闭嘴迪蒙。”哈登凶恶地出声,气势却弱了下来。
“只是因为无力才会无可奈何,你是被魔王诅咒了吧?只要消灭魔王就可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需要帮助呢?就算知道你隐瞒的阴暗,我们也愿意帮你啊。”
对此停顿了片刻,贺岩枋似在苦笑:“是啊,我该坦白的吧,我没有领导的力量,我犯了很多错,应该说出来。”
“不可能说出来吧?”虽然已经气得累了,但哈登还是笑着嘲讽,“都已经爬这么高、戴了这么久的面具了,根本就没法再说真话了吧?被魔王诅咒、跟魔鬼妥协,说出来就完了对吧?”
这次的沉默几乎散发着固结的苦恼,末了的回答依然令人失望:“是啊,不能让大家都知道真相,只能看着像你一样清醒的孩子失望地远离,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一直吗……也对,自己只是千百年来众多憧憬贤者姿态的孩子中的一个而已。
“吉恩老师是知道的吧?”片刻默然后哈登突然问。
“他知道。”
“克里欧呢?”
“他也知道。”
“奥利奥米尔顿呢?”
黑暗中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回答的声音苦涩而沉重:“他知道。”
是吗,那么让人失望的真实还是被包容着,这个人应该一再重复的孤独终究被冲淡。
“什么嘛,这不是被爱着吗……我还以为是我人太好了才想包庇你,”哈登轻哼一声,声音低了下去,“他们能承受,那我也可以的啊……”
“你……”贺岩枋迟疑着开口,难得地不再从容。
“你是不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哄骗我了,伪君子?”
贺岩枋又轻轻笑起来:“是啊,我该说什么呢?本来就无颜以对,该在你叫我滚之前识趣地逃走……”
逃什么啊,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吗,如今需要的不是这个啊!哈登恼怒地握拳,但在他生气之前,带着苦恼的温柔声音还是如昔时般近在身旁:“但就算这样也还是想说些什么,因为伪君子还是想跟你做朋友。”
听到这话不禁一怔,哈登忽然轻笑一声:“准了。”
已经无需再强拉出距离了,从一开始就希望把贤者的姿态纠正回来,想跟以前憧憬的那样陪伴在他的身边,针对过往的怒气已经宣泄,足够了。他屈尊纡贵般地伸出手去,藏着决心缓缓开口:“补救吧,把事情变得体面点,我会把你纠正。”
“那就拜托你了,”贺岩枋轻笑着握住他的手把他扶下台阶,又微微一顿,“啊……接下来得先保住这孩子的命。”
诶……是啊,滕时雪还虚弱地躺在那里。
放心地任凭贺岩枋的脚步声靠近时雪,哈登又感叹:“虽然隐约感觉到了,但没想到时雪弟弟真是袭击我的幻术师。”
“时雪……弟弟?”贺岩枋却闻言一顿。
“好吧他可能比我大……哎呀我就是讽刺好吧?”
“不……”贺岩枋轻叹一声,“之前从来没有人说出这句话,所以我也无法察觉敌人的记忆篡改。”
“什么?”
“我想起来了,这孩子……他是四十年前的遇害者之一,本名”
“慢着,他不是滕时雪?”
“他是滕雪,‘时雪的弟弟’。”
“啊?”哈登一愣,然后叹息,“这篡改该不会是为了……那可是唯一的家人啊。”
说是要掀起波澜把罪恶人间毁灭,可这妄图兴风作浪的孩子既不是上帝,也不是义人诺亚啊。
“他说他是‘诺亚’,”哈登汇报,“想到什么了吗?”
贺岩枋沉默了一下,然后感叹:“意思是只有他和他的家人会在毁灭人间的大洪水中得以幸免吗?但是他的兄长……不正被搜捕着吗?”
如今身陷险境的、真正的“滕时雪”是“诺亚”的家人吗,还是说,对于这因病痛与死亡而对世界痛恨不已的“亡者异”来说,另外的亡者才是他的家人?
似乎把无力挣扎的那孩子抱了起来,贺岩枋再次开口:“现在去小松那边吧?”
“走吧。”明白无暇矫情,哈登在完全的黑暗中探出步来。
虽然眼前是全然的、骚动的黑暗,但脚下有着雪松充满生机也跃动着不安的纹路,像道标一样鲜明。
马上去你那里。心里默默念着,他侧向一旁:“今晚……可以结束这一切吗?”
贺岩枋的声音又一顿,然后如以往般坚定承诺着:“我想……一定可以的,这次。”
早就明白没什么承诺绝对可靠,也并非有决心就一定能达成目的。多少阻挠像此刻这冰雨扑面,但有这温柔的决心就可以再次信任,即使在这翻涌横流的罪洪之中、在这被粉饰的虚伪与真实之中,真挚之情也会殊途同归。只愿在任何风雨中,都会有你与我并肩往前。
预告:“完全没有人发现,他们被这样囚禁着已经几天了?”
“为了报复别人就可以做这种事了吗?这就是妖该做的事吗?这是野兽都不会去做的暴行啊!”
“人间地狱,这个说法本身就极端残酷讽刺。”
掩盖着谎言,百万神的子民自相残杀。内讧中的生命咆哮痛苦的姿态,正是血腥晚宴献给恶魔的祭品。
“毫无仁义可言的争斗,这就是你们希望的样子吗?”
“合成兽和契约者们,有些事你们需要清楚……”
以强烈深沉的爱意刻印契约,伴随痛苦烙印在身的纹路似野蔷薇相互纠缠束缚彼此的厄运,也将就此缠缚一生。
“未来的天惩者们,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从起源时就注定悲哀的终末,只会在漫长岁月中战斗至死的斩杀者,这就是被上苍惩罚之人我们,天惩者。”
唯有真实的意志可承受苦难,何谓天惩,即使会让人失望,也必须将真相袒露。
“即使这样,你们也会继续战斗下去吗?”
虚伪、残酷、险恶,在这世上为谁而渴望追求,又为谁而受伤落泪呢。但这些想坚守信义的少年少女们,即使在现实面前泪落、即使被真相所伤,也依然会被此刻映照眼中的光芒指引,继续战斗。
下章,cry.for.the.truth。
诺亚方舟(noah'sark)出自圣经《创世记》:由于偷吃禁果,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亚当和夏娃的子女无数,他们的后代子孙传宗接代,越来越多,逐渐遍布整个大地。此后,该隐诛弟,揭开了人类互相残杀的序幕。人类打着原罪的烙印,上帝诅咒了土地,人们不得不付出艰辛的劳动才能果腹,并且因着堕落的本性人的怨恨与恶念与日俱增。人们无休止地相互厮杀、争斗、掠夺,人世间的暴力和罪恶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上帝看到了这一切,他非常后悔造了人,对人类犯下的罪孽心里十分忧伤。上帝说:“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消灭。“在罪孽深重的人群中,只有诺亚在上帝眼前蒙恩。上帝认为他是一个义人,很守本分;他的三个儿子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也没有误入歧途。于是上帝选中了诺亚一家,把他们作为新一代人类的种子保存下来。上帝告诉他们要用洪水实施大毁灭,要他们用歌斐木造一只方舟,只留下方舟里人和动物的种子安然无恙。
同时,本篇也用了张国荣的歌曲《挪亚方舟》的一些意义,诸君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听听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