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写是吧?参谋官教你写一遍,你跟着抄写。一遍写不整齐,就写两遍三遍。一个个三四十岁的大人,在二十多岁后生监督下抄写文书,多丢人!多痛苦!第一次犯错允许你用炭笔写,如果还有第二次,不好意思,请用毛笔写。
日子久了,很多军中的刺头,见到参谋官就夹着尾巴变得老老实实的。而这个年纪不大的刘墉恰恰是其中佼佼者,很多参谋的对违纪处罚的软折磨,就是他想出来的黑点子。
于是,“黑面阎王”的绰号就在水师军中“威名远播”。
不过,今天“黑面阎王”只是和钱延庆这老熟人看点玩笑,然后就把话题转到正题上了,他说道:“前天护送骑兵的同时,从萧帅那里要了一份东西,我看对你有用,就给你要了过来”。说完,递过一份图纸。
钱延庆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画的是一份要塞的平面图,其中的东西南北城墙方位和尺寸都标的清清楚楚,连四个角上炮台位置都一目了然。再转移视线瞄了一眼标题:清兵辽河口要塞解析图!
钱延庆知道这份东西的珍贵,便向刘墉说道:“刘墉,你这份厚礼太重了。总参谋长的这份人情,我钱延庆记下了!不过,这东西如果还有,给总攻的何师长留一份就更好了;毕竟,他的一万步军才是主攻”。
刘墉不就是等着钱延年这句话,要不然他也不会以总参的身份来跑这一趟。刘墉自己很清楚,身为刘星嫡系弟子,他的总参谋长权位已经够高了,但是论军功,还是指挥官的战功高。所以,刘墉心里也有一股野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转行,担任一回统军主帅。要挂帅出征,除了指挥能力得到主上认可外,军功资历和人脉也很重要。这有裙带关系的钱氏兄弟,就成了刘墉交好的目标之一。
刘墉接过话头安慰道:“这份要塞的图纸,我是出萧帅那里拿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何师长那里。何师长是我师叔,他和萧师叔是发小的师兄弟,怎么可能没有这份情报呢!不过,你也别太心急了,就算半个时候到了目标河道,也要等到信号才开始炮击,否则影响步军的行动”。
钱延庆说道:“如此就好!这样的话,舰队进入河道后可以事先调整火炮的位置角度和方位,可以事半功倍。对了,咱们辰军上下,谁有这个能耐,将整个要塞的构造都探的如此清楚!”。
刘墉苦笑道:“除了我那位变态的师兄,还有谁有这个能耐?不过,那位的身份有点敏感,我也不便多言”。说着话时,刘墉心里却想着:刘诚这个变态武痴,才二十二就迈入了暗劲大门槛。哎~自己不知道三十岁年前能不能摸到这门槛。
......
辽河口要塞东边三里外,何康用望远镜观察要塞城墙上动静。城墙的清兵已经列成整齐的队列,仆刀在腰间,弓箭在手里;四个角落的炮台上也是人头涌动。这说明清兵已经收到营口失守的消息,现在正全力戒备,所以现在再次偷袭已经行不通了。
收起望远镜,何康将部将都召集一起,然后将图纸摊开放在地面上,安排道:“清兵的这个要塞紧靠辽河,西边五十步就河岸,我部人马在那里无法开展攻势,所以,西面交给我们水师来应对。我们第十四师的所能展开的攻势只有东、南、北上面城墙。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这次攻打要塞会先实施炮火压制。各部人马都不要急,一切以进攻的鼓声为号”。
“火器营的三十门火炮,每门火炮间距三十步以上距离架设,必须分散布置!目标是东南和东北两座炮台。校准角度后,每五门一轮,要轮番压制!”。
“第一旅主攻北面,第二旅主攻东面,第三旅主攻南面,第四旅做预备队。记得:以散兵形式前进,靠近城墙八十步内在重新集结列阵。撸盾在前,弓箭在后,一直往前到五十步内,进入炮台的发射死角为止。弓箭手注意保持臂力,没有听到响箭信号不要全力开弓”。
“第一轮响箭升空时,各旅弓箭手全力压制敌军;掩护投掷手上前实施掌心雷战术。第二轮响箭升空时,后方的刀盾手抬云梯攻城!”
“各旅回去安排战术,两刻钟后正式开战!”
何康目送着各部人马去忙碌后,端起望远眺望着南边的辽河河面上舰队,舰队五十已经在桅杆上挂起了绿色旗号,便知道他们也就位完毕,这才放心来了。
......
“轰轰轰...”,三十门流膛炮发起了进攻的号角,为了增加命中率,何康特地借着林子里的掩护,将流膛炮推进到两里距离才开火。
第一轮三十发炮弹,有四枚集中炮台,直接就让东南角炮台轰塌了一个豁口;有八枚落到城墙上,砸死了不少清兵;有六枚落入要塞城内,砸翻了六间营房;其余的没有命中目标。
何康通过望远镜看到战果,嘴上露出了微笑,第一轮的炮火战果显著,只可惜没有命中东北角的炮台。
要塞里的清兵红衣大炮原本都被辽河上水师战舰吸引了注意力,这时突然遭到袭击才发现辰军的陆军也携带了火炮。除了已经被轰塌的东南炮台,其他三个炮台的六门火炮顿时转移方向,折腾了一阵开始向辰军的炮兵阵地还击。
不过清兵的炮架相对笨重。等他们调转了方向,何康的三十门流膛炮已经发起第二轮炮击,这一轮还是没命中东北角炮台。但是,有十六枚炮弹击中了城墙和城内营房,砸死了五十多名清兵。
被炮弹砸的士兵死状极为凄惨,有的脑袋砸碎了留下一句无头尸体;有的身体被砸中了断成两截;有的是断了手脚在惨叫着。战场上的弓箭射击刀枪拼杀,那种你来我往的战斗中的伤亡都是常态;可现在,这种站着干挨打的被动局面让清兵士气低沉。要塞城墙的士兵们已经不敢干站着了,纷纷蹲点女墙下躲避炮弹袭击。
“轰轰轰...”,清兵的红衣大炮终于开始还击,不过炮弹的命中率比改进的流膛炮差太多,六枚炮弹只有一枚靠近炮兵,击伤了三人。
辽河面上,钱延庆端着望远镜死盯着要塞的炮台,发现清兵的炮台已经被陆军吸引了,便离开下令全体战舰加上逆流前进。一刻钟后,战舰终于北上一里的水程,舰队的炮火射程终于可以覆盖到整个要塞了。
“轰轰轰...”,战舰的炮手们早就憋足了劲,五十门火炮发出一阵怒吼,将炮弹倾泻在要塞里。
“打的好!真他娘的准!”,西南角和西北的角的炮台全部被命中摧毁了!两座长宽都不足三丈的炮台分别承受了五枚以上的炮弹,炮台下的石头混合着粘土的墙面直接被轰塌了。毕竟,不是水泥这种秘密只有刘星知道怎么用。
在水师端掉西面的两座炮台时,陆军的火炮也终于在第四轮端掉了东北角那个最后的炮台。就因为迟迟没命中炮台,让火器营的指挥官方伯背上直冒冷汗,他知道按这个战绩,自己这次的战功品考评已经和优等失之交臂了。每个兵种都有自己战绩考核的方式。对炮兵来说,命中率就是硬指标。
这位名叫方伯的年轻将领知道,他现在的战绩,按一年前的标准来说,已经不错了;但现在的标准提高了,自从那位叫克里斯汀的西洋女教官来了之后,给炮兵营队的火炮加装了一种叫刻度仪的工具;射击角度分为九十度,左右转向分一百八十度,每次火炮开火前,炮手必须算估算射角和炮口转动方向。
如此一来,火炮的命中大幅度提高,但对炮兵和指挥官的考核要求也提高了!好在是终于干掉了炮台,否则方伯真担心那位何师长跑过来把佩剑架到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