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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兄弟拔剑

众官差见陈士诚躲在甲板之下,倒不敢立时下去擒拿,为了要捉活口,也不便使用暗器,只守在舱口上,手持兵刃,大声呼喝。

陈士诚既惊且怒:“吾给江东陆府卖了!”思忖片刻,大喝道:“陈汝贞在此,你们吵甚么?”众人听他一喝,一时肃静无声。陈士诚又道:“放根绳索下来,吊吾起来。”

汪道龢回头找陆骘拿绳,却已不知去向,忙命手下军士取绳来。绳索取到,张泰拿了,将一端垂入舱内,把陈士诚吊将上来。

陈士诚双足一着地,左手力扯,张泰绳索脱手,陈士诚大喝一声,犹如半空打了个响雷,手腕一抖,一条绳索直竖起来,人向右转,绳索从左向右横扫,虎虎生风,势不可当。

众人出其不意,不及抵挡,急急低头避让。那张泰哪里想到浦津岛主竟还有这等身手,待见绳索打到,避让已自不及。急忙转身,绳索贯劲,犹如铁棍,呼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背上,登时扑地倒了。汪道龢身边两名侍卫一个拿刀、一个手持双戟,分自左右抢上,夹攻陈士诚。

陆雨见应天巡抚衙门竟然如此不把江东陆府放在眼里,心头火起,提气在甲板木阶上点了两脚,纵身而上,长剑一出,和府兵们打在一起。她身前府兵虽有十数人之多,只是陆雨剑术轻灵,攻势甚疾,一时间反被她逼得连连倒退。

南宫珏原本不知他们口中的陈士诚便是那浦津岛主,见陆骘已不在甲板上,也就懒得再管,缓步向船舱走去。快走到木阶时,只见当先一名男子负手而立,拦住自己去路。

她清叱一声,抬手叫道:“小心啦!”三支袖箭向那人疾射而去。那人不避不让,待袖箭射至面前,伸出两根手指,一齐夹住三支袖箭,手法之快,平生未见。其时箭头距他鼻尖已不过寸许。南宫珏见此人好整以暇,将她袖箭视若无物,忍不住再仔细看过去,直惊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人正是当日被人唤作陆先生的白袍怪客。

那陆先生乍见南宫珏,只觉似曾相识,眉头微皱,思忖片刻,一时间却也并未想起是谁。他不屑持兵刃与女子相斗,便以南宫珏一支袖箭作匕首用,连续三下作进手招数。南宫珏武功远不如他,但手中一对分水峨嵋刺家学渊源,仍能紧封门户。相拒四五合,那陆先生左臂前伸,攻到南宫珏右臂外侧,向左横掠,把她双刺拦在一边,运力一推,南宫珏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那陆先生冷笑一声,正待转身,忽然间听到暗器风声,斜眼瞟去,却是一只茶杯。他也不避让,当即吸口气封住了背心穴道,心想一只小小茶杯何足道哉。哪知茶杯未到,热茶却先泼至,但觉“至阳穴”被冲得微微一麻,暗叫:“不好!这是有高手到了。茶已如此,茶杯何堪?”急忙回身一掌,及时拂开茶杯,只觉手臂一震,回过头望去,原来是陆骘。

陆骘向他上下打量,只觉他武功身法甚是熟悉,但此人面色惨白,隐隐透出一股青气,一见之后绝难忘记,却可断定素不相识。沉吟半晌,开口询问道:“阁下高姓大名?”

那陆先生也不答话,身形一晃,在陆骘身边一掠而过,顺手在他衣带上摘下了剑鞘。陆骘反手一掌,那陆先生头一低,已从他掌底钻过,站回到原地。这一下身法之快,异乎寻常,正是江东陆府最上乘的轻功。

那陆先生左手一摆,笑道:“在下也姓陆。”

陆骘毕竟聪颖,猛然醒悟,叫道:“陆策师兄!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了这个样子?”

他所料没错,眼前这人果然便是江东陆府中鬼神莫辩的陆策了。

陆策微微一笑,夸赞道:“陆骘师弟,我瞧你适才投掷茶杯的手劲,以及携剑迈步的姿式,竟似武功又大有精进。”

这两声“师兄、师弟”一叫,甲板上一干人众固是如堕五里雾中,陆雨更是惊喜交集:“怎地陆骘师哥叫陆策师兄?”陆策又是淡淡一笑,问道:“咱们师父可好啊?”陆骘心中一酸,眼眶登时红了。

陆雨疾奔去,高声欢呼,又笑又跳,只道有陆策师兄在此,应天巡抚衙门便是人数再多,也就算不得甚么了。哪知她快陆骘却是更快,拦在身前一把将她拉住,对陆策沉声道:“师兄为何便会在此处了?”

陆策皱眉道:“师弟,今天无论发生甚么事情,还请不要插手的好。”

陆骘适才见他对南宫珏出手,早已知晓今日相见,恐怕是敌非友,思及至此,纵身跃起,左拳便向陆策面门打去。这一拳乃是虚势,不待陆策伸臂挡架,右手五指成虎爪之形,拿向他的胸口。他知道如果一击不中,陆策立时便会出手,自己亦是必然敌不过,因此这一拿既快且准,有如星驰电掣,实是他生平武学的力作,料想陆策本事再高,也决计不及化解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的虎爪擒拿。

陆策“噫”的一声,径不理会他的左拳,右手食指和中指陡然伸出,成剪刀之形,点向他右腕的“会宗穴”和“阳池穴”,出手之快,指法之奇,又远在陆骘擒拿手法之上。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陆骘心头猛地一震,立即变招,五指一勾,便去抓他两根点穴的手指,只消抓住了一扭,非教他指骨折断不可。

岂知陆策武功俊极,竟不缩手,其余三根手指一伸,翻成掌形,手臂不动,掌力已吐。凡是伸拳发掌,必先后缩,才行出击,但陆策这一掌手臂已伸在外,竟不弯臂,掌力便即送出,招数固是奇幻之极,内力亦是雄浑无比。陆骘大骇,这时身当虚空,无法借力,当下左掌急拍,砰的一响,和陆策双掌相交,刹那间只感胸口气血翻腾,借势向后飘出两丈有余。他吸一口气,吐一口气,便在半空之中,气息已然调匀,轻飘飘的落在地下,仍是神完气足,稳稳站定。

待看那陆策时,但见他身子微微一晃,随即站稳,脸上闪过一丝赞许,立时又回复了先前阴郁不定的神气。

陆骘自纵身出击至飘身落地,当真只是一霎眼间,可是这中间两人虚招、擒拿、点穴、扭指、吐掌、拚力、跃退、调息,实已交换了七八式最精深的武学变化。相较之下虽是胜败未分,但一个出全力以搏击,一个随手挥送,潇洒自如,陆骘显已输了一筹。

陆骘万料不到陆策武艺竟已精进至斯,怔怔地站着,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可又掩不住满腔愤怒之情。

他适才佩剑被夺走,只有向师妹陆雨借剑。陆骘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向上斜刺,正是正宗陆家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陆策在府中学过陆家剑法,自然识得其中妙处,于是跨步斜走,挥剑后挥。陆骘但见灰影闪动,剑锋或左或右、四面八方地掠将过来,他此时初逢前所未遇的强敌,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

刹时之间二人拆了四十余招,陆策越攻越近,陆骘缩小剑圈,凝神招架,眼见败象已成,但陆策要立时得手,却也不成。他暗暗赞赏:“师弟果是武艺精纯,虽然不及恩师、雁一先生与我,却也不输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我江东陆府当真是人才辈出。”

又拆数招,陆策卖个破绽。陆骘毕竟临敌经验不足,不知是计,提剑直刺,陆策忽地飞出左脚,踢中他的手腕,陆骘手上一疼,长剑脱手,但他虽败不乱,左手斜劈,右手竟用擒拿法来夺对方长剑。陆策一笑,赞道:“好俊功夫!”只数招间,便察觉陆骘的擒拿法中蕴有余意不尽的柔劲,心下更是暗暗赞许。

陆骘破口大骂:“你当真要背叛江东陆府,今生今世我再不认你做师兄。”挺剑鞘上前再攻。陆策见陆骘脱手的长剑刚好落下,剑锋一起,挑住长剑,往陆骘脸上掷去,笑道:“小心啦!”

陆骘看准长剑来势,举起剑鞘迎去。南宫珏、陆雨等齐声惊呼,却听得刷的一声,长剑正好插入了剑鞘之中。

这一下以鞘就剑,实是间不容发,只要剑鞘偏得厘毫,以陆策这一掷之势,长剑自是在他身上穿胸而过。可是他在陆府中自幼勤练听风辩位,于拿捏时刻、力道轻重、准头方位各节,已练到实无厘毫之差的地步,细如毛发的袖箭尚能挥手必中,要接这柄长剑自是浑不当一回事。他拔剑出鞘,抢攻过去。二人斗到酣处,陆策招数又变,剑刃上发出一股劲风,迫得陆骘站立不定,霎时之间,直逼得他迭遇险招。

陆雨叫声:“不好。”上前助战。只拆得三招,她左腿给陆策左手掌风拂中,登时跟跄跌出,腰间撞上桅杆,才不致摔倒。陆骘见师妹受伤,心神微乱,被陆策几下猛攻,不由得连连倒退。

南宫珏见情势危急,纵上前来扶起陆雨退开。陆策于恶斗之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南宫珏纵起时身法轻盈,显是名家弟子,猛然间似乎忆起甚么,挥剑往她脸上掠去,问道:“姑娘尊姓?尊师是哪一位?”

二人相隔丈余,但剑锋说到就到,晃眼之间,剑尖已掠到她脸前。南宫珏吓了一跳,右手急扬,挥出分水峨嵋刺来,将长剑挡开。陆策见这少女身法果真便是出自京城沈府,心中琢磨:“沈青锋甚么时候也收女弟子了?”数下急攻,要逼她尽展所长。南宫珏抵挡不住,陆骘与陆雨忙抢上相救。但实在难敌陆策那东发一招、西劈一掌、飘忽灵动的战法,顷刻间险象环生。

陆骘心想:“我们只要稍有疏虞,眼前个个难逃性命。”张口大叫:“师妹、南宫姑娘,大家快下到船舱里!”二女听他这么一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眼见情势确是紧迫已极。陆雨首先下楼,陆骘挺剑抢上,抵挡陆策愈来愈凌厉的招术,接着南宫珏也退下楼去。

陆策步步抢攻,虽然得胜,心中却大为着急:“这少女如若是京城沈府中人,倒真是麻烦了!”他一意要擒回南宫珏,用掌力逼退陆骘一步,提剑跟着追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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