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修为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要想跟实力媲美一阶元兽的疾风狼战斗,恐怕还远远不够。
方痕不想让他死,至少在搞清楚他为什么想害自己之前不能死,所以已经暗暗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可谁知道,面对那疾风狼,疤脸男子竟然没有一点惧意,直接就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分明当它不存在。
这个举动,显然激怒了疾风狼,一声怒吼,它的身躯猛得暴涨,身体周围妖气缭绕。
可是很快,那股妖气便散开了,因为疤脸男子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臂而已,它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亲眼见到这一幕,方痕的瞳孔顿时就是一缩,因为在刚刚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分明发现疤脸男子的手发生了变化,它的指甲比那疾风狼的还要长,还要锋利。
原来是这样!
方痕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他要杀自己的原因。
内门选拔弟子那天,曾经有一名弟子向方痕挑战,第一个回合便使用了此术,试图置方痕于死地。
方痕念他修炼不易,也就没有伤他性命,所以只是废了他一只手臂,让他以后再也无法为非作歹而已。
方痕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做云飞,身穿一件价值不扉的兽皮铠甲。
虽然云飞的速度和力量远不如眼前这疤脸男子,但他们进攻的方式却是如出一辙。
不用想也知道,两人肯定是一伙的,而他今天之所以跟踪自己,就是想替云飞报那断手之仇。
从小古原就教育方痕,正邪不两立,只不过方痕从来不肯随便伤人性命,即便对方作恶多端,他也总是手下留情。
但是这次他改变主意了,留这类人在世上始终是祸害!
又走了数里,前方的树木变少,视野也开阔了起来,方痕为了避免被发现,只好拉开了距离,悄悄跟踪。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路旁全都是庄家地。
只不过犁地的并不是农夫,而是一头又一头的妖兽。
“用妖兽来代替耕牛,也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痕还是很佩服他们的,因为妖兽这种东西极难被驯化,就算是从小被人驯养,也经常会兽性爆发。
想要培育一头妖兽,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无法估计的。
这时候,方痕已经无法明目张胆的跟踪了,只好藏身于一旁的庄家地中,矮着身子慢慢前行。
路上遇到了不少农夫,但都被方痕绕了过去。
刚开始他以为学习那种邪术的只不过数人而已,却万万想不到他们竟然人多势众,足足有一个村子,更加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貌似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夫。
咬了咬嘴唇,方痕有些那捏不定。
本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找到老巢之后,便把这一窝妖人赶尽杀绝,可当见到了这么多普通人之后,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不对,他们不是普通农夫,只不过是在伪装而已。住在这元兽山脉中,又和这么多的妖兽为伍,不心如毒蝎才怪呢!”
话虽这样说,但方痕的杀意早就已经消失了大半,甚至隐隐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都有错了。
正想着,迎面走来三个人,看样子是一家三口。见到疤脸男子后都迎了上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少年笑道:“云虎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被那火老虎咬了一口之后,胆子也变小啦?”
他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农妇便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骂道:“怎么跟云虎哥说话呢?要是没有他,哪有咱们的好日子过?”
说着,连忙向云虎道歉。
云虎笑了笑,随即拍着那少年的肩膀道:“云虎哥是不行了,以后保护村庄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少年拍了拍胸脯,道:“没问题,有我跟云飞哥在……”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口。
云虎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便不再说话。
这个村子比方痕想象得还要大,足有百十来口人,男的种田耕地,女的养蚕缫丝,倒真有一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不远处,数个孩子正在空地上对练。
而指导那些孩子的正是当日被方痕废掉手臂的云飞。
他教孩子们的那些招式方痕更加了解,正是青山宗外门中的粗浅功夫。
其实他的年纪比那些孩子也大不了多少,但此时却是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不时纠正他们招式间的错误。
见到云虎之后,他的神色也是一怔,“你果然还是去找他了吗?”
云虎点了点头。
云飞让那些孩子门继续操练,自己则拉着云虎来到了一旁,怫然不悦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谁让你去自讨苦吃了?”
“自讨苦吃?”云虎冷笑一声,道:“那人被你吹得神乎其神,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噬骨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你把他……”
云飞的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是不太相信,又似乎是在遗憾自己无法亲手报仇。
云虎嘿的一声冷笑,道:“也是他运气好,在我赶到之前,他就已经死掉了,否则我一定要将你这断臂之仇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其实,云飞的手臂并没有断,只是无法再跟人交手过招而已,维持起码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对一名武者来说,两者之间却并没有区别。
听了他的话,云飞也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神色变得极度痛苦,“再有两天,再有两天便是那兽潮之日了,可我偏偏又这么不争气,不如……”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了话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道:“不如还是让大家搬走吧。”
“住口!”
云虎眼皮一翻,道:“我们云氏一族,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岂能说搬就搬?兽潮又怎样?难道我们遇到的还少吗?不照样挺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