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在战场上的失利,转而成为了小白乃至整个齐国公室的不幸,在他24岁的这个时候。
在齐国百姓看来,小白尽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虽然如此,小白对现在齐国局势的种种不幸,还是很清楚的。但他很讨厌内讧,并且觉得内讧是不可能赢得光荣,且对问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现在他必须要做个了断,这既是为自己的亲人,也是为齐国。
自从齐僖公死去,母亲卫姬就断了富贵的来源,而诸儿的母亲因为子贵的缘故,生活条件自然不用说。纠的母亲是鲁国的公主自然也不会受苦,眼下齐国要想讨好鲁国,就必须尊敬纠的母亲,因此后宫生活中,唯一过的艰苦的,就是小白母亲了。
小白等解决此事之后,就打算和齐襄公诸儿商量,给自己母亲的俸禄多加一些,毕竟自己的母亲还有病在身。
当小白率领三千技击军到千乘时,当地情况已经发生恶化。士卿封地的税收全部归当地士族所有,奴隶因为不满当地奴隶主的压迫,爆发起义。
而士卿贵族与奴隶主又是两个对立的阶级,士卿贵族代表着封建制,奴隶主代表奴隶制,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士卿贵族给予奴隶一定的自由,让他们参加耕种劳作,上交一定数额的粮食,余下的可自己私有且任意支配。
而奴隶主对待农奴,就如同对待牲口般,奴隶在他们眼里只作为生产工具,而劳动成果全归奴隶主所有。
对于穿越者小白来说,这种矛盾在教科书里是在熟悉不过了,可真要是让自己亲身去处理,一时也无从下手。
小白无法理解,按理说农奴不应该与士卿贵族爆发冲突的,士卿贵族对待他们的态度也相对温和,而且这对奴隶也是有利的。可他们为何还会打起来?无法理解,可能是因为农奴认知的局限性吧,小白是这么理解的。
一行人刚进千乘邑。脏,乱,差,这是小白看到第一眼所体会到的感触,当地的贵族已经组织私兵多次与农奴爆发冲突,曾经原本富硕的千乘邑,如今毁于一旦。
两种力量现在处于持平状态,而小白的到来,无疑是改变局势的关键。
得知小白到来,当地最大的贵族晏氏一族,集体站在大街上,站成一列,迎接小白的到来。
“晏子协同族人恭候小白公子到来。”
这时的小白心里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应该帮谁,但他想弄清楚千乘的农奴起义到底怎么回事?
晏氏一族在千乘一地是最大的氏族,在齐国的地位也是仅次于国高二氏的。
“族长怎么回事?”小白问道。
晏子这才说出缘由,这场内乱的缘由完全是晏氏一族的内部分歧所导致的,但齐国的战败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晏氏分为两种派系,以族长为代表的封建地主,和以晏殊为代表传统的奴隶主,两种力量互相不容。
虽说两大势力互不相容,但是也互不干涉对方,但这平衡的景象是建立在双方都能获得足够的农奴和自由民。
在当时,农奴的主要来源于战败敌国的俘虏和失去家产获罪的奴人。由于此次齐国战场失利,导致奴隶供应不足。
更和况士卿贵族们给予奴隶的优越条件,使得奴隶们的地位不断提高,从而使自由民的数量不断增加,而奴隶数量在不断减少。
因此齐国的一些奴隶主们都很不满,没有足够的奴隶,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财富就会会有所减少,这不单单只是一个宴氏的问题,而是整个齐国所面临的问题,因此这平乱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这些奴隶组成的叛乱军队,是晏殊用金钱堆出来的,他给每个奴隶一贯钱,要他们大闹千乘,劫掠城里的那些自由民。
这个晏殊是晏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从小就与他这个哥哥不和,今天出此下策,也是向他哥哥示威。
“成父,宾须无你们两怎么看?”
成父说道:“公子,在下认为此事应该慎重,这有关国体公子不可妄动。”
小白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可现在要让双方握手言和,几乎不太可能,这不是一日之疾啊!总要选一个,我也好对症下药啊!”
“这……那属下就斗胆建言,奴隶制乃周制古法,公子属我大周子民理当遵从。”
宾须无立刻反驳道:“主公在下觉得此言差矣!主公您认为在下如何?”
小白一愣,“挺不错的啊!”
宾须无说:“主公!在属下未遇主公前,只是一介逃兵其实也是个奴隶,幸得主公赏识,否则我也是那其中之一,奴隶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晋升的通道,主公难道真的要掐断他吗?”
小白思考片刻,拍马既定注意,“晏子,叛军就交给我们处理,带着你的人负责安抚城中百姓。”
“诺——”
“大军进城……”
也许这就是力量失衡的表现吧?明明血腥与死亡的气息正慢慢逼近千乘,可当地的天气却异常的明媚,阳光充裕。周边的树林有的新枝开始冒出绿叶,一切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感觉,带来一种让人闲适温煦的感觉。
小白骑着白马站在技击军防线的最前方,不动如山。奴隶叛军的人数十几倍于己方。
战场上出身的他知道,敌人黑压压一片蜂拥而上时,那种压迫感是惊人的,一旦士兵们承受不住产生了怯战情绪,一溃千里的局面随时都会出现,所以他必须要一身当先,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不能输在最开始那一瞬间的接触。
万幸的是,千乘城区道路狭窄弯曲,技击军又是装备精良,铠精盾坚奴隶叛军不是职业军人,不会用箭弩,大多都是赤手空拳。
技击军远处空着的街道,寂静的吓人,这时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突然冒了出来,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最后一大群都冲了出来。
小白是这样部署技击军的,手握长枪的步兵,站在最前方,枪尖雪亮森森,如林一片,弓弩手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躲在步兵身后,远程支援,剩下两部埋伏两侧,至于贵族的私兵,小白命令他们迂回抄后。
奴隶军在冲天的喊杀声中直扑而上。冲得近了,还能听见有人在高声叫嚣:“冲啊!一个人头赏黄金三两!”
这个宴殊很精明,用于黄金唤醒奴隶的贪欲和胆识,对于奴隶们来说很多人这辈子只用过或者见过铜钱,可黄金可能见都没见过,但他们知道这很值钱,得了这份赏钱就可以赎身,就可以买两亩薄田成为自由民了,至于现在是不是在叛乱,会不会给国家带来危害,奴隶们谁也不会多想,反正重赏在前,岂有不死命前冲的道理。
面对如巨浪般袭来的攻势,技击军却如同饱经风霜的礁石般巍然安定。
最前面的步兵用厚实的坚盾和长矛一顿乱捅,而掩藏在后的强弩手,叛军刚冲进射程范围,羽矢之声便“嗖嗖”响起,不密集却极狠准。瞬间倒了一片,后面的朝前一涌,不停地有人翻身倒地。使得进攻者挟众而来的气势陡然被折了好几分。
“冲啊!冲上去,近身攻击!”一个参将打扮地人嘶声高叫。这些指挥奴隶打仗的人,都是些门外汉,他们都不把奴隶当人看。
觉得的,打仗靠着人多不怕死,就可以冲过箭矢网的射程距离,就可以贴身近战打接触战。发挥兵力的优势,不过他喊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指挥的机会了。
因为一道玄黑色身影掠过奴隶军的头顶,只见一道刀光闪过,指挥官便已经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姬成父手持长刀,身姿威武,跨下战马双腿站立,仰天长叹。
姬成父的气势瞬间镇住了全场。在技击军如雷的喝彩声中,奴隶军的阵脚有些松动,未能再向前推近,刚想往后撤退。
此时,两侧埋伏的弓箭手也突然冒出来,射杀他们,贵族私兵也迂回到奴隶军的后方,双方夹击奴隶军,奴隶军陷入被屠杀状态中。前方的血腥杀戮令人胆寒,奴隶军的后方亦是如此,双方厮杀接近两个时辰,最后奴隶军全军放下武器,宣布投降。
骚乱的主谋晏殊见大势已去,便一早逃离了千乘往纪国逃去了,
千乘的叛乱最终被小白他们以铁腕行动镇压下去。
小白与姬成父他们巡视战场。见奴隶军中有各式各样的人,有男人还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大多数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
看到这番景象姬成父与宾须无皆都唏嘘不已,然而小白此刻心情却十分平静,见到奴隶军中有人呼喊救命,小白立刻下马,上前去搀扶伤员,将他安置好,命人给伤员疗伤。
小白至此不禁长叹一声。
“公子这里实在太惨烈了,简直就是屠宰场一样。”姬成父说道。
“不!成父,你说错了,这里是战场,这是战争。”
姬成父一惊,“战场?战争?在齐国的城邑里打齐国人?”
“是消灭与齐国为敌的奴隶主,告诉你成父,现在在齐鲁边境上有四万鲁军,纪齐边境上也有三万纪军,他们正等着这场骚乱蔓延至整个齐国,他们正等着我们镇压失败,然后伺机侵略齐国。”
“作为齐国的将军,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
“可……公子,这些人都是……”
小白表情冰冷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错,他们都是无辜受苦的好人,可他们却是我们的敌人……”
齐襄公元年,千乘的骚乱,迅速被平定下去,齐国其他的奴隶主们见状便不再滋事。此场骚乱并没有伤及齐国筋脉。
同时,公子纠和夷仲年带领的军队与纪鲁两**队对峙三天后,纪鲁齐联军见齐国国内趋于安稳,于是便纷纷撤军。
而长狄见纪鲁两**队撤离,害怕齐国合兵一处来对付自己,于是也就退出齐境了。
这场危机对于齐国的百姓、朝臣和公室而言,这是一场及时而又完整的大胜利,强虏已退,边防稳固,国内稳定,齐襄公这次是多线胜利,这多亏了他这两个好兄弟。
朝堂上三兄弟在总结此番的经验,使得政务军务的改良也再快速推进着,各地曾被摧毁的家园也在慢慢重建。大多数欢欣鼓舞的人们在一片庆贺的气氛中,似乎已经忽略了那些应该哀悼的损失。
齐襄公在欢庆的同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酝酿着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为父报仇,他在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盛气凌人的郑历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