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刚刚只要再挪动一点就可以杀掉我了，”堂摩尔德的嘴角微微上扬，“你知道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呵，”雅妮不屑地说道，“我还记得曾经的承诺，不过你在四年前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了吧？”
“是吗？”堂摩尔德依然微笑着，“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违反曾经的承诺。”
“一个人要是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雅尼恨恨地说道。
“这样的拌嘴太无聊了，我们早就过了做这么无聊的事的年龄了吧，”堂摩尔德忽然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们还是谈一谈正事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商量的了，”雅妮说道，“从你背离曙光，投靠执名家的那天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
“如果我不离开，还会有其他选择吗？和你一起加入你心中那个善良的九五家族吗？”
“如果不是四年前你做了执名家走狗，替他们镇压平民区的话，曙光兄弟会是绝对不会依靠任何人的！”
“要是你没有投靠九五家族的话，迟早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权利的纷争中。”
雅妮瞪着堂摩尔德：“你还记得那时候光和影的誓言吗？”
“曙光驱逐黑暗，夜色庇佑光明。”堂摩尔德缓缓地说道，“无论权力是否存续，正义之心不死不灭。”
“哼，”雅妮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它们忘干净了呢。”
“时代已经变了，简单的惩恶扬善再也行不通了。现在的世界不再是那个你做了好人，就能得到好报的时候了。那样你不但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甚至连拥有的东西都会失去。”堂摩尔德说道，“在虚假的善与真实的恶之间，我还是决定选择后者。”
“你所谓的商量，就是用你扭曲的想法来对我说教吗？”雅妮讽刺道。
“当然不是，”堂摩尔德望着面前静谧的湖水，“很怀念以前的日子啊，不是吗？雅妮？不然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身后的森林，脚下的草地，这里的湖泊始终澄清，空气永远宁静……这些曾经都属于我们啊。”
“现在想起这些来，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让我记起来自己曾经相信过一个多么无耻的败类。”
“它们现在也可以属于我们，”堂摩尔德没有理会雅妮的讽刺，继续说道，仿佛已经陶醉在了这片安详的景色里，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放下你要守护的秘密，和我一起走吧。”
“走？去哪里？”雅妮反问道，“和你一样，投靠到执名家里，把所有无辜地平民出卖给那些掌权的人，用他们做自己争权夺利的铺路石吗？”
“单纯的信念是拯救不了任何人的。你的幻想、你的正义、你的善良、那些虚假的力量守护不了任何东西”堂摩尔德说道，“只有拥有了现实的权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看来你自从甘心做了他们家的走狗之后，他们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吧。”
“是啊，”堂摩尔德笑了笑，好像是非常得意的样子，“权力，地位，最重要的是钱吧，那东西可是最吸引人的……总之，我想要的，现在全都有了。如果你答应和我一起走的话，我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了。呵呵呵……”
“你无耻！”雅妮愤怒地看着堂摩尔德，抬手【啪】地扇了他一巴掌，转过就要离开。
堂摩尔德扭过脸来，看着雅妮的背影，对她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的靠山就要被彻底毁灭了。”
雅妮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堂摩尔德说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发现你默默守护的那片地盘越来越不太平了吗？先是公开处刑和强制的格杀令，最近又出现了一个什么【杀人鬼】。执名家的兵力调动越来越频繁，我的眼线前两天还看到他们家和监兵家的人有往来。都城的三个权力中心有两个联合在了一起，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吧？”
“你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雅妮问道，“难道你是想做个【迷途知返】的好人吗？回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欠下的血债是你永远都都偿还不清的。”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我也不对做个【好人】这种事情抱有任何希望。”堂摩尔德说道，“但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我不想听你虚伪的奉承。”
“没错，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任何意义上都不是。我只为能够带来利益的权力效命，这就是我选择了执名家的理由，他们比起你那个伪善的家族要强上数百倍，”堂摩尔德说道，“同样，为了想要的东西，为了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你还真是和你的主子们一模一样呢，坏得这么彻底，不加掩饰，我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一下？”
“随便你怎么说，”堂摩尔德的神色严肃了许多，“九五家这次已经在劫难逃了，现在离开那里还来得及。丢掉那些无聊的东西，离开旋涡的中心，去找一找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吧。”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雅妮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为了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兄弟们杀了你。”
“你那虚无的信仰束缚了你，”堂摩尔德说道，“你的善良究竟有什么用？它已经让你不知所措了，甚至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你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你这个样子又能守护住什么？二十年前，父辈们没能阻止裂土之战；四年前，你也没能阻止执名家的行动。你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真正的王，一个在现实力量上的胜利者。”
“那你就追求你想要的东西吧？”雅妮说道，“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既然走上了不同的路，也没必要再联系了。”
堂摩尔德沉默着，过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离开了。
“雅妮，你放心。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她死在别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