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赛娜的手也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胳膊上，一直没有松开。
“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他不想死在这里。于是他抽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猎刀，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胳膊砍断了……”
“啊……”
这次是赛娜叫出了声来。
“赛娜，你又怎么了？”泸借势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你不是说自己是杀手吗？怎么还会害怕这种东西？”
“你懂什么！我不是害怕，是恶心！”赛娜皱着眉，倔强的小脸上泛起了红晕，却还是不服气地解释道。“死人什么的，明明一刀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要弄得那么残。”
“不过那个家伙也真是厉害，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一路狂奔着逃离了那里。最后在荒山雪岭里面被帝国的巡游者找到，送到了莫格利家的城镇里面养伤。那时候我还在那里，所以就好奇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听了听他的讲述。”
“后来呢？那个家伙怎么样了？”泸问道。
“不止他一个人，所有声称自己见过怪物的人，最后全都疯掉了也可能在那之前，他们就是疯掉的。那个倒霉的家伙在一个雪夜里冲出了城镇，没了踪影。那天晚上的雪太大，盖住了所有的痕迹，莫格利家的士兵出去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最后只能认定他已经死了。这就是我听说过的，和北境的【怪物】们联系最直接的事件。”
罗摩路斯说完，拿起桌上的那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将里面残留的血红色一饮而尽这个故事讲得太长了，让他觉得喉咙发紧了。
“你居然还能喝得下去……”赛娜皱着眉，怨声怨气地说道。
“怎么了？”罗摩路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没什么，谢谢你罗摩路斯。我现在知道接下来可能要遇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泸在一旁说道。
“不，”罗摩路斯摇了摇头，“那些只不过是你问的，我顺便给你讲了一下。我担心的不是那些我自己都没见过的东西，而是我亲眼见过的东西。”
“什么？”赛娜一脸惊讶地问道，“还会有比你之前讲的更恶心的东西吗？”
“当然，”罗摩路斯非常严肃地说道，“比那些怪物更可怕的，就是那里的人。”
“人？人怎么了？”
“和帝国的其他地方不同。这么多年以来，北境的大部分土地都是蛮荒之地。他们一直在帝国统一的外表下分裂着。东部的莫格利家族和西部的奥达奇家族也只不过控制了少部分适宜人类居住的土地。还有很多没有开化的部落，他们几百年来始终生活在那些荒芜的地方。信奉着原始的的宗教，崇拜着一些早就在我们的世界中消失的诡异力量。他们的生存，是一场和凛冬的寒风旷日持久的战争。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忍受着那样的苦难。同时，恶劣的环境塑造出了他们最野蛮的性格。那些游牧的部落，他们的生活补给只有一小部分来自正常的放牧收获，更多的那一部分是从对其它部落的抢劫里得来的。”
“可是，这样抢来抢去，东西不就那么一点吗？”赛娜问道。
“得到补给的就活下去，得不到的部族就注定要消失在北地的雪原上。”罗摩路斯神色严肃，像是在布道一幕悲凉的史诗，“战争在北地的部落之间从未停止过，一场败仗就有可能让一个部落几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最终在饥饿和寒冷中走向灭亡。
那些弱小的部落，渐渐地都在茫茫的暴雪和强大部落的入侵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几百年来从未出现过一样。
贪婪、阴谋和野心在那片土地横行，每时每刻都有老的部落在消亡，新的部落在建立。争斗了几百年下来，北地依旧是部落林立，没有任何统一的征兆。”
“东部列国倒是和这种情况很相似啊。各个部族单独存在着，互不干涉。不过好在那里能让人活下去土地和资源够多，我们倒是很少因为抢东西而打起来。东部列国的部族之间只是在和平地隔离着。他们之间的争斗，更多都是部族战士之间的切磋。”
“只有吃饱了肚子的人才会考虑到你说的这些事情，北境的那些部落永远都在生和死的边缘徘徊着。战斗和死亡就是他们的日常。”
“那边都那么乱了，你们也不管一管吗？”赛娜凑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帝国对北境的情况知之甚微。对于外来者来说，那里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日子是不适宜生存的。这么多年以来，帝国的北境巡游者们甚至都没有完成一次对北境的全部侦查。驻守北境的那两个家族也只能管理一下他们领地附近的范围。队伍稍稍离开领地远一些就有可能有去无回，不是死在恶劣的环境里，就是被那些野蛮的部落杀死，抢光了所有的补给品。”
“连帝国的人都敢招惹，这些人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泸说道。
“没办法，帝国对那些部落的控制只是单方面的，帝国宣布那些地方是自己的领地，实际上那些部落根本都没有把这个帝国放在眼里。对于大多数部落，在他们的眼中，只要不是自己人，就是来给他们送补给的。帝国也曾想过收编他们，但是派出去的使者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出去就音讯全无了。久而久之，已经没有人敢接这个任务了。”
“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呢。”泸靠着椅子，喃喃地说道。
“维达哥哥每年都是去那种地方战斗吗……”赛娜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维达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除了安娜，维达大概就是她记忆里最亲近的人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问题，环境，怪兽，还有那些野蛮人。总之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