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没福气啊!”太行山深处的营地中,一个老者感叹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的附和之声。
“荣安县主多么好的人啊,这还没结婚呢,少主就死了,这不是要守活寡吗!”
“可不是吗,不过少主死了县主和王参军当家,我们这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李婶,这话可得慎言啊……”
根据参军王平光传出的消息,少主慕容俊在结婚前夜因为饮酒过多,半夜起来小解时不慎从二楼的房中中摔了下来,当场就摔死了。
据说死的那个惨啊!
给慕容俊办完了丧事,在参军王平光的拥护下,正宗的魏国宗室荣安县主,在王平光和侍卫头领武臣的拥护下暂代了营地首领的职务。
营地中都是当年魏国的军队,基本上都是鲜卑人,所以女性首领这一在中原民族看来匪夷所思的情况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反映。(鲜卑族女权传统较为厚重,魏国的建立者拓跋部政权在前期因为长期女子专政甚至被称之“女国”,北魏建立后道武帝拓跋珪为了防止这一现象甚至设立了“杀母立子”的政策。)
对于这件事最为惊喜的便是小丫鬟三人了,慕容俊的存在对他们始终是一个威胁,只要他活着就得始终小心堤防着点,如今他死了而且死在了婚礼的前夜,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而王平光需要元令仪做的也只是和往常一样,满营地逛游和营地的人聊聊天说说话,安抚好人心就是了。
虽然也有人对慕容俊的死有些疑惑,然而却根本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的死质疑一句,毕竟这孩子的口碑实在是差了点,就是和他最亲近的侍从和侍女也是经常非打即骂,又有谁会为他说话呢。
……
距离营地约莫百余里的一个山坳中,百十个灰头土脸的人满身疲惫的蹲在一个背风的山崖下休息,其中七八个头领模样的人却凑在一起激烈的争吵。
“王老,让我们合兵一处抵官军的是你,现在你说怎么办?”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指着一个年老一些的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山寨百余条汉子啊,落到那些官兵的手里还能有活路!”
这中年大汉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甚至直接上前一步走到了这老者的面前,扯住了他的衣领。
蹲着休息的那些人虽然在休息,然而却也一直注意着这个方向,见到这大汉的举动,其中顿时站起了约莫四五十人来。
“李头领息怒啊,官军难以抗衡这也是不是王老的责任,谁能够想到官军竟然能够请到天神相助,降下神雷助其作战。”另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中年人赶紧上前劝解道:“现在我们就剩下这点人了可绝对不能再内讧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这中年大汉不断的使着眼色。
其实不用这人劝解,方方那四五十人站起来的时候,这名唤作李头领的大汉便已经后悔了,一战下来数千人的营地就只有自己这百余人趁机逃了出来,其中光是那老头的人就占了将近一半,至于自己的人好像只逃出来了七八个。
这等时刻实在不适合与之冲突。
借着这人的劝诫,这大汉也顺坡下驴软了语气。
缓缓的将抓着老者衣领的手松开,说道:“王老见谅,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是我气急了。”
说完便重新后退了一步坐了下来。
“王老,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也不怪你,就是不联合我们也不可能单独抵挡的住官兵的进攻,你在我们中间年纪最长,现在该怎么办,你给我们大伙指条明路吧,我刀疤听你的。”一位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的汉子此刻冲着那老者说道。
这刀疤脸说完,所有的人都将脸庞转向了老者的方向,论起当山贼的经验,这老者确实资历经验最为深厚。
这老者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知诸位可知晓十余年前曾经有一支军队夺进了这山中?”
“军队?”这老者一说,在座的各个山贼头子,有的若有所思,显然知道些什么;有的一脸茫然,不知道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老者也没有多拿捏,紧接着说道:“说起来有十一二年了,当初我山寨的探子发现一只军队入了太行山中,我本以为是要入山剿灭我等之官军,恐惧之下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然而这一支军队确实根本没有搭理我,反而是径直进了深山之中,好奇之下我便派人跟上了,这才发现这支军队的异样。
这一支军队虽然规模庞大,然而战兵却只有三千左右,其余的竟然都是老弱妇孺,而且他们根本没有在外围停留,直接变一头扎进了太行深处,像是担心外人找到他们一样,老夫揣摩这可能是一支大齐的叛军。”
“王老的意思是去投靠他们”刀疤脸冲着老者继续问道。
“没错。”这老者回到:“如今天寒地冻,我们又缺衣少食,若是不找到安身之所,根本撑不了几天,为今之计只有去投靠他们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