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河谷村陷入了一片混乱。
村民们似乎被骷髅战士吓到了,虽然那些假借领主名义收税的佣兵与强盗无异,但他们毕竟还是人类,而这骷髅战士虽然杀死了那些形同强盗的佣兵残军,但它们是不死物,况且手段又是那么残忍。
普通村民也无法意识到那些骷髅战士是由新来的少年领主所控制,因此他们完全陷入了惊慌错乱之中。
“大家冷静一点,那些骷髅不会伤害你们的!”老村长声嘶力竭的高声大喊,他是看清真相的人之一。
然而当村民们陷入恐惧无法自拔的时候,任由老村长如何嘶喊也无济于事。
当然,看透真相的人不止老村长一个,还有他的儿子科尔文。
“领主大人,能否请您下令让那些骷髅撤离河谷村,村民们被吓坏了。”科尔文走到秦棋面前,恭敬的说道。
秦棋朝四周看了看,佣兵残部已经全部被杀死,每个尸体的死相都异常惨烈。
鲜血从那些尸体中流出,渗入黑色泥土中,将河谷村的土地染成一块块斑驳杂乱的暗红。
黑土如同一只贪婪的吸血鬼,畅快淋漓的吮吸那些流淌而出的鲜血,直至完全饱和。
而饱和的黑土之上,鲜血无法再继续渗入,于是汇聚成为一条条粘稠的红色溪流,从高处往低处流淌。
一阵阵阴风吹过,直往人脖子里钻,浓烈的血气被阴风所席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非常浓郁的腥香。
那就是,血的味道……
再加上斑驳的树影,如同惨死佣兵游荡在周围的仇怨恶灵,张牙舞爪,总让人觉得自己的脚下、背后,以及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恶魔鬼怪在垂涎注视。
更为关键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髅战士,在阴冷、阴森又阴郁的氛围中,被火光照的显而易见,这将人们心中幻想的恐惧,与眼中所见的恐惧给具象化,也就让恐惧愈加恐惧。
这样的情景,对于那些河谷村的普通村民来说,确实是无比恐怖,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惊慌。
秦棋缓缓的举起了右手,“啪”他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在村口的小桥之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次元漩涡。
漩涡顺时针旋转着,偶尔还会闪出一道道黑色的电流,噼啪作响。
那漩涡似乎有无限的吸力,并不是物理上的吸力,而是对精神上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力。
它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走进去的冲动,但另一边,黑暗的未知与神秘又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对于那些不死骷髅却不同,那漩涡似乎对骷髅有着更强的吸引力,再加上不死物本就向往黑暗,未知与神秘的恐怖也能叫它们更加兴奋。
最终,以银牙骷髅为首的11个骷髅战士,列着整齐的队伍,缓步走向了村口小桥上的次元漩涡。
骷髅们把牙齿嗑得咯咯响,非常有节奏感,如果它们有声带的话,相信它们此刻一定在欢快的歌唱。
它们一个个走进次元漩涡,如同鱼儿归了大海,鸟儿飞上高空,那黑暗神秘还有恐怖的次元漩涡,仿佛正是它们梦寐以求的理想乡。
等到11个骷髅战士全部走进次元漩涡的时候,那漩涡也开始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至此,河谷村惊慌恐惧的村民们,才在村长瓦特的控制之下,稍稍冷静了一些。
虽如此,他们依旧显得惊魂未定。
村民们指着村口东边的小桥,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太恐怖了,刚才村长竟然说,那些骷髅是领主大人所控制的,真不敢相信。”
“难道领主大人也是地狱的恶魔吗?”
“嘘!别乱说话!”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瓦特村长带着村民们清理那些佣兵残部的尸体,而秦棋他们几人也在河谷村得到了充分的补给与休息。
次日清晨,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树上的黄叶似乎比昨天又多了几片,清晨的风格外清冽,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地面上,昨晚留下的血迹,虽然经过村民们齐心清理,但依然残留点点暗红,只是没了昨晚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秦棋他们在村长家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告别,继续朝铁岭城赶路。
村民们纷纷出门相送,虽然觉得这个这个能够操控骷髅的领主有些恐怖,但大家都清楚,是这位领主帮助他们保住了那仅剩不多的财产。
也有村民向秦棋他们挥手告别,不过多数村民都是用敬畏的神情看着他们的少年领主。
送别队伍中,村长瓦特与他的儿子科尔文也在其中。
瓦特亲自为秦棋牵马,科尔文则跟在后面为莉迪雅她们牵马。
瓦特时不时抬起头望望马背上的秦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棋见状,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他也没有立即询问。
当走到村口桥上的时候,秦棋看了看桥下汩汩流淌,不停翻着白浪的溪水,然后对村长瓦特等一行送别人的人说道:“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吧。”
村长停了下来,将缰绳递到秦棋手里,后面跟着的村民也驻足观望。
秦棋接过缰绳,他看了看村长瓦特,又看了看瓦特身后的村民,随即高声道:“我以铁岭城领主的名义,感谢河谷村所有人热情的招待,等我回到铁岭城之后,会免除河谷村一年的税收,同时,如果大家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让瓦特村长写信告诉我。”
“好!”村民们鼓掌喝彩,显得异常兴奋。
河谷村本就不是一个富裕的小村庄,年年的税收,让很多人都食不果腹,给他们免除一年的赋税,就等于是间接的给村民们缓解了很大的压力,也无怪乎村民们会如此兴奋。
秦棋把目光放在马下的瓦特身上,“村长,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秦棋见村长有些有口难言的样子,于是他干脆直接询问。
村长面露踌躇,再次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棋微微的摇了摇头,从这么长的时间相处来看,这个老村长的性格有些保守,同时说话做事又有些瞻前顾后,虽然是一个可以托付委任的人,但却不是一个爽快的人。
而他的儿子,科尔文恰恰相反,稳重而又善断,这是科尔文留给秦棋的印象。
科尔文上前一步,他走到秦棋的马前。
“领主大人,我曾游历四方,跟许多人学习过,而我想学以致用,不想将那些知识白白浪费,所以请允许我追随在您的身边,为您效鞍马之劳。”科尔文的言语不多,但他每次说话总是如此开门见山,畅快而直白。
秦棋终于明白了,他先后又看了看瓦特和科尔文父子,“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吧?”
原来村长瓦特就是在为这件事而踌躇,或许他觉得就这样说出来,可能会显得草率、急迫,或者他根本就是不自信,因此才会显得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是的,领主大人,我的儿子是个有才能的人,请让他为您效犬马之劳。”村长瓦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虽然他觉得自己组织的语言仍然不够尽善,但在秦棋的注视之下,他还是交代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秦棋微微一笑,“这只是一句话的事,当然没问题!”嘴上这样说着,心中也暗道:既然有人愿意给我打工,那么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瓦特和科尔文,两父子相视一笑,似乎也挺高兴的。
“不过……”秦棋的声音打破了沉浸在欢愉中的两父子。
两父子神情紧张的看向秦棋,他们都清楚,“不过”后面的话,才是这位少年领主的真正决定。
“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马匹了,恐怕没有办法带上科尔文。”秦棋实两匹马背上坐着的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他说的没错,即便他愿意带上科尔文,没有另外一匹马,科尔文根本就赶不上他们的行程。
村长瓦特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那倒也不要紧,我们河谷村有一匹老马,虽然比不上领主大人您的骏马,但用来赶路的话,也是不会有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准备准备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我这就去把那马牵来。”
科尔文向他家屋后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不多会儿,科尔文牵了一匹老马出来。
秦棋看了那老马一眼,纯黑的毛色,没有一丝的杂质,虽然年岁已高,但眼神中依旧掩饰不了那股桀骜与不屈。
秦棋点了点头,忍不住赞叹道:“是匹好马!”
科尔文用手抚了抚老黑马的额头,那老黑马显得格外温顺,“布莱克与我同一天出生,它今年也刚好0岁,只是在马的年岁中,0岁已经是暮年了。”他这样说着,语气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的伤感。
秦棋却道:“有句话说的好啊,神龟虽寿,犹有竞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科尔文听言,眼神一亮,“您这话可真新鲜,但听起来确实让人豪气万丈!”
“这句话不仅仅送给老黑马,也算是送给你以作勉励。”秦棋言罢,又道:
“出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