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你们要留下陪我?”胡天地笑道。
剑客一方对於胡天地肃然起敬,他舍身求一众之愿,这是多大的情操。
鸩羽按奈不住大声疾呼:“胡天地你为何要答应我们而自裁,为何不逃走,你可知道胡菲唯还在等你。”
“你认识小女。”胡天地微笑。
“我……我没见过。”鸩羽突然想到他只见过胡菲唯的丫鬟鸣玉,从未见过胡菲唯本人。
“我在这是罪有应得。”胡天地道。
“你难道真的盗卖杭州粮仓。”鸩羽道。
“就事实来看,的确是我主使的。”胡天地道。
“你难道不是被奸人所害。”鸩羽道。
“说来话常,我盗粮是为了救济天下百姓之口,而非我一己之私囊。”胡天地道。
女剑客惊道:“当真。”
剑客一行人本以为胡天地只是武功高强的带罪之身,但似乎另有隐情。
“现下我也没时间解释了,我也知道是谁要我死,因为空的不只是杭州粮仓。”胡天地看向紫堇。
紫堇等人心中一凛。
“难道你还盗卖了其他粮仓?”女剑客道。
“非也,但吞下长江流域米粮的还是百姓,为了天下人能够饱足,这罪我愿意承担。”
“什麽意思。”女剑客道,众人也同样百思不解。
胡天地真正想说的是,各地粮仓尽空,是各府县令盗的粮,但吃下肚的还是百姓,如今代罪羔羊就是胡天地。
“帮我带个话给菲唯:我,胡天地死而无怨。”
“胡菲唯被悬赏,怕是早就躲藏起来了。”女剑客道。
“若是菲唯躲起来,我在高兴也不过,但就怕她来寻仇。”胡天地叹道。
众人心想以胡天地是自愿留在这,胡菲唯只要得他轻功真传,天下人要追上胡菲唯恐怕难的很。
“你们还真爱与我这将死之人闲聊,都快一炷香时间了。”胡天地说完盘腿坐下,闭眼不在答话。
紫堇向狼毒与海棠使眼色,两人点头,狼毒左手虽仍有旧伤,但行动无碍,背起紫堇与海棠往外疾窜。
鸩羽见胡天地安逸自若,对於死淡然处之,他不禁佩服着胡天地的胸襟,虽不清楚胡天地罪行的真伪,但胡天地刚一番调解众人纷争,不论实力与情面说服力十足,好人当真不常命。
竹桃拉了鸩羽一把,鸩羽了解此地不宜久留,抱起钩吻逃离地牢。
三名剑客不清楚胡天地来历,但对於胡天地的大义也是佩服,三人深深的向胡天地行礼,既救出久见星,任务达成,头也不回施展轻功离开地牢。
鸩羽甫出牢外,听到远方传来“喀喀喀……”整齐的脚步,与跑步时牵动铠甲的声音。
皇城禁军疾拨兵从郊外赶来应天府,如今已踏上南京城大道上,众人远方看见红旗炽铠,像燃起熊熊大火,片刻就会涌向众人。
“唐门小兄弟,你轻功不行,会被追上吧。”蒙面大汉拍了鸩羽的肩膀。
鸩羽苦笑点头。
蒙面大汉只见到鸩羽的眼睛,但直觉与鸩羽言行告诉他,鸩羽是个好人。
“万紫千,你说我们替这位兄弟争取一点时间如何。”蒙面大汉道。
“帮是能帮,但你相信胡天地说的话?”被称作万紫千的女剑客道。
“我相信,他们强行掳走久见星这事,我就觉得那地牢必定有古怪。”蒙面大汉道。
“我也相信。”万紫千道。
万紫千方才只是确认蒙面大汉的心意是否一致。
“应该有更好的办法,两位大侠不必硬要抵挡留下。”鸩羽道。
“看见好人受害,我这股恶气就吞不下,容我在皇城大闹一番。”蒙面大汉道。
“我允许了,这是我们两人私事,与赤胆镖局无关。”万紫千道。
“我也留下。”男剑客跃跃欲试。
“不,你肩负更重要的任务。”蒙面大汉道。
“为何你们可以与大内高手决斗,而我不行。”男剑客忿忿不平。
“你前些日子已经硬闯应天府数次,应该已经过足乾瘾,我还没追究你鲁莽的行动。”万紫千道。
“但是……”男剑客道。
“我心意已决,久见星既然与你相识,他醒来会信任你,比起我们来运送他来得更好。”万紫千道。
男剑客无法反驳只能答应。
万紫千向鸩羽道:“在地牢中我们已肺腑吸入毒素,我们助你离开,但解毒之药需给我们。”
鸩羽受训为使毒手,身上已有不少解毒丹药,随即从怀中拿出辟毒丹与解毒气的解药。
“空气有许多我不晓得的毒素,这些能够解开大致的毒素,结束後仍需一一找对应的解药。”鸩羽道。
万紫千点头,将药分做三份,给了蒙面男剑客与大汉。
“万芜一你与唐门中人一起行动,我们安全之後会在与你联络。”万紫千道。
“万芜一!”鸩羽惊呼。
“你是谁。”蒙面剑客盯着同样蒙面的鸩羽。
“出去再说,禁军来了,我掩护你们。”万紫千大喝。
禁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整齐划一,地板石块震动。
万芜一点头,锐利眼神看着鸩羽,鸩羽明了抱起钩吻出应天府大门後,向左转远离皇城与禁军部队,竹桃亦跟其後。
万紫千与蒙面大汉也走出应天府大门,来到门外广场。
皇城直属禁军“三千营”,人马共三百步兵,他们是援救的先锋,是第一打击部队,浩浩荡荡救驾应天府,禁军将士在两名剑客三十尺前立定不动。
声音嘎然而止,部队严阵以待,都在等着命令下达。
“竟敢擅闯皇城,放下武器,留你全尸。”禁军三千营总兵朗声道。
“应天府地牢为何将二个好人困住。”蒙面大汉高声质问。
“牢中关谁这事非我管辖范围,我的职责就是把你们抓住。”禁军总兵道。
“好,既然与你无关,我也不杀你一兵一足。”蒙面大汉道。
“自寻死路,第一部队。”禁军总兵语气平稳。
禁军身旁的副官大吼下令:“第一部队,第一排刀斧手上前。”
“哦!”第一排禁军齐吼,挺盾持刀接近两名剑客。
“攻。”副官下令,嗓门震天。
蒙面大汉冲出,只听“刷”的一声,长剑飞舞,四名刀斧手铜盾撒手。
“磅。磅。磅。磅。”熟铜圆盾落地,颜色却发生改变,非红非黑,而是一片雪白。
将士们失去盾牌的手在颤抖,因凛冽寒气侵入而颤抖,手与盾都是白色的冰霜。
“卓莫修的凛冽剑法,是夜行侍的馀党吗?”禁军总兵道。
“姑且是吧。”蒙面大汉震开剑上薄冰。
蒙面大汉正是严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