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满眼泪水，眼睛有些红肿的牧凌，带着一丝疑惑望着夜奠。
“对，选择！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其一在大伯我这安安心心的当一名鬼差，努力修炼，以你的资质，日后成为一方鬼王，统领一城，也是不无可能，但是你必须放弃复仇的想法。其二，便是我传你一套借尸还魂之法，你去找一将死之人，在他死去的一霎那，你借此法门夺舍重生。但同样的我希望你放弃复仇的想法，好好的活下去。”
“杀父弑母之仇，灭族之恨，我又如何能够忘记，大伯，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去复仇？”此刻的牧凌，望向夜奠的眼神带着愤怒。
夜奠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孩子，我又何尝不想帮二弟和三妹，帮你报仇，如果可以我宁可魂飞魄散，也要灭他天云宗满门，可我现在身为鬼王，不可随意插手大陆之事，当年我们鬼族横行大陆，一直被万族所忌惮，后来更是惹得万族讨伐，被迫和他们签下协议，地府麾下不得干涉大陆之事，我若出手打破约定，势必会使万族再次与我鬼族交战，到时候这个天下又将生灵涂炭，这个责任大伯担不起，我鬼族也担不起。”
牧凌眼中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清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毅之色，道：“大伯，凌儿知道您的难处了，我与天云宗的恩怨，我必亲自了解，还请大伯赐我借尸还魂之法。”
“你这孩子，怎地和你爹一样的倔强。”夜奠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房间之内一处阴暗的角落，叹道：“哎...罢了，罢了。这借尸还魂之法，你拿去便是。”
话毕，夜奠手中凭空浮现了一枚玉简，递给而牧凌。
牧凌道了一声谢：“凌儿谢过大伯，大伯您先忙，我这便回去修炼了此法。”
牧凌恭敬地施了一礼，便转身快步朝大厅方向走去。
见少年的背阴，消失在实现之中，夜奠幽幽一叹，道：“二弟，你就忍心不和他再见他一面？”
刚才夜奠瞥过的角落之处，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同样的素白金纹长袍，同样的龙纹白扶额，就连相貌都和牧凌有着七八分的想象，这是这道身影的年龄却比牧凌大了许多，从刚才夜奠对他的称呼来看，这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牧凌的父亲牧枫无疑。
“哎…见过了又如何，我现在不过是一道快要消散的意识罢了，见了面也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牧枫摇头苦笑道。
“刚刚你也看到了，以凌儿的性格，即使传给他还魂之法，他断然不会放弃复仇的想法，你为何还要同意？你这样不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么，如果他还魂之后再次死掉，可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夜奠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哥，我是凌儿的父亲，我又怎会不知，以他的性格，你即使留下他，当他有能力之时也一定会去找天云宗复仇的，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怕是会给大哥你以及鬼族招惹祸端，我又怎能如此。”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啊。”
“大哥，为人父母者，又有哪个不希望子女健康快乐。”牧枫眼中满是对儿子浓浓的父爱，继续说道：“凌儿的性子，本就随我。我相信即便他还魂成功，他也不会轻易暴露，更加不会一时冲动去以身犯险，有了之前的教训，我相信他，一定会先蛰伏起来。即便出手，也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不过我也还是希望，他这一生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果然知子莫若父，可是此时的牧枫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牧凌不仅出手了，更是血洗了整个天云宗，但这都是后话。
“不过，我还是希望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出手了，而且未能成功的话，还希望大哥能够看在二弟和三妹的面子上，出手帮他一次。”牧枫此时望向夜奠的眼中有着一丝愧疚，因为他知道这对夜奠来说意味着什么。
“二弟，你放心，凌儿他不仅是你和三妹的孩子，今后也是我夜奠的孩子，我又怎会眼看着他魂飞魄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拼着身死道消我也会保全他的性命。”夜奠望着牧枫复杂的眼神，承诺道。
“大哥，使不得，如果凌儿真的死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我又怎能为了他，让大哥你身处险境。”牧枫大急道。
“好了，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
这借尸还魂之法，并不是什么高深法门，以牧凌的资质，仅仅用了两个时辰便以完全掌握。
牧凌在城主府，又盘桓了数日，巩固了一下鬼体，便向夜奠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夜奠自然不会强留于他，传给牧凌进出不归城的方法之后，便叫他自行离去。
当日牧凌便独自走出了不归城，他出城没多久，城门处出现了四黑一白，五道身影，紧随而去。当然，这五道身影的存在，牧凌并不知晓。
牧凌出了不归城之后，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东方而去，就这样昼伏夜行了十几日，身后那四道黑色的身影，眼中同时浮现了一丝疑惑。唯独那道白色身影，眼睛微红，眼角有些湿润。
没错，少年前进的方向，正是他牧家所在，梵月城的方向。
少年，来到之前他跳下的无名悬崖，在崖边沉思许久，便纵身一跃，现在的他是鬼体，自然不会再摔死一次，轻飘飘的落到了崖底，略一寻找，便发现了静静躺在崖底，摔得惨不忍睹肉身，甚至还有几只野狗在抢食着有些碎烂的肉块，这让少年有些微怒，但是以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本意想寻回肉身尝试一下能不能借尸还魂，毕竟还是自己原来的身体是最熟悉的。看到这般情景也只能无奈的摇头，随后少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在崖底寻找起来。
“不对啊，我记得在那人把我踢下悬崖之后，没多久应该也跟着跳了下来啊，为何找不到他的尸体？就算被野狗吃了，也应该留下一丝痕迹才对啊。难道他没死？嘿嘿，如果他没死的话千万不要让我在碰到他。”牧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显然是对那个害死他的真凶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