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楼的门前,广场之上,数道人影对峙着,那气氛压抑的令人的心脏都仿佛是要停止了跳动。当然,这只是针对于周围围观的实力不济的修真者而言,像非衣曰文这样的实力强大的剑者则是纷纷眯起了眼睛,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映在眼中,生怕错过了什么惊人的剑术。
而站在官差们的包围之中的太微垣则是目光警惕地望着周围的敌人,体内的灵力疯狂地沸腾起来,如同是鼎沸中的热水,又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了面前这些人所结成的战阵的厉害,论及棘手程度,丝毫不下于生平所遇到的任何一名敌人。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玩这种把戏,你有十息的时间考虑,自己乖乖地放下剑来,束手就擒,到时候只要说出来你背后的主使,我就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为我们凤舞楼做狗的机会!”主管一脸凝重地望着太微垣,看得出来,他对后者的实力颇为忌惮,不禁是生出了想要收为己用的想法。
“你想太多了,这世间哪里有大海臣服于溪流的道理?”太微垣缓缓地说道。
“呵呵,时间到了。”
主管冷然开口道,“动手,把他擒下,废了他的修为!”
太微垣深呼一口气,偏头看向周围蠢蠢欲动的官差们,然后想到了突围的方法,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之计,若是能够抓住那个主管的话,凤舞楼必然会投鼠忌器,到时候他就可以脱身了。
“起!”官差们皆是一声怒喝,强烈的灵力波动在广场的一隅再度迸发!
紫微垣力贯长剑,旋即猛然跨出一步,身形如同猛虎一般扑出,直接反手一剑刺向主管面前的那名官差上,主管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剑风,迎面而来,不禁是大惊失色,急忙运气灵力波动组成护身气罩,抵挡那道剑风。
“主管莫慌!凶徒岂敢猖狂!”
一名官差大喝道,命令众人与他一起再次将手中的铁链扔出。太微垣之前的第一剑攻势便是如此威力惊人,不,那一次是比这一次威力还要可怕的,然而还不是被他们合力的锁链网有惊无险地挡下了?如今他故技重施,官差们早已有所戒备。
“来的好!”
太微垣身形掠出,一声清啸,那银色的长剑便是携带着惊人的威力,狠狠地对着面前的锁链网怒轰了过去。
“喝!”
锁链网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官差们皆是脸色一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原本威力有限的一剑居然在中途会突然爆射出来,灵力之强悍,威力之骇人,让他们谁都不敢相信,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强的人,有如此诡异的剑。
灵力冲击席卷而开,锁链与锁链之间开始发生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震慑着众人的耳膜,听上去极为聒噪,而那个原本锐不可当的锁链,竟然是被太微垣的一剑生生震退而去!
“哼!银烛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就在官差们组成的战阵有些不稳的时候,太微垣身形再动,而后急速冲上前方,从锁链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点停留地直接掠过面前的那名官差,出现在主管的身前,掌心一翻,长剑在手,灵力缠绕间,一道的锋利的弧光闪过,在主管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地伤口,旋即对准了他的喉咙。
“想要他死的话,你们可以继续!”
太微垣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它来得太突然了,来得太震撼了。
“好强的剑术!”
“不要说是剑术,就光是这份身法,都能在第六天中排上名号了!”
“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何方神圣,难怪敢和凤舞楼叫板。”
“难道说他也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的吗?”
“话说,他到底是谁?妖界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不世剑者?”
“不世剑者?哈哈你也太瞧得起他了,我看他在神剑门之主的手下,走不了几回合!”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震撼。非衣曰文也是震惊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那一招剑术中的玄机,他自然是能够看出来,只是要想真正的施展,非衣曰文明白,没有数年的刻苦修行,他是做不到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
非衣曰文叫来一个手下,吩咐道:“你去查一查这次参加论剑大会的名单,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是。”
在凤舞楼的三层,连山炎望着下面的情形,心情稍稍安定了。
“看来,太微垣比起你来,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连山炎笑容满面地说道:“至少他一个人就破了那战阵,而你不行。”
紫微垣也回报以微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另外,你怎么就以为他能够全身而退?”
看着紫微垣意味深长的笑容,连山炎脸上的微笑顿时凝滞了。
。。。
太微垣此刻挟持着主管,有恃无恐地望着那些不敢动手的官差们,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是直接一句话挑明自己的身份,将祸水引到论剑堂,亦或是直接离开,然后留下线索,让凤舞楼的人自己来找线索?他必须得想一想,哪一个方式能够取得最大的成效,能够最令人相信。
“嗯!?”
就在太微垣思量的时候,一道强大的灵力波动从他身后的凤舞楼中传出,那股力量之强大,竟然是让他手中的长剑也开始震动起来。
“这是”
太微垣心中凛然,如此强大的灵力波动,不仅是简简单单的超过自己,更是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完全压制下去。
此时此刻,在太微垣的眼中,那座平平无奇的七层高楼,俨然是成为了一个庞大无匹的魔神,正睁着猩红的眼睛,像是盯着一只苍蝇一般地看着自己。
“是谁!”太微垣心中凛然,怒声喝道:“不知道是哪一位道友,请现身来!”
“哈哈哈哈”
一阵阴冷的笑声过后,一个佝偻的老者从凤舞楼中轻飘飘地飞出来。
“你很不错。”老者望着太微垣手中的长剑,眉目之中自然地流露出赞赏的意思。
“居然可以在我的灵力波动之中,依然能够握紧手中的长剑,你,真的很不错。”
旋即,老者收起了脸上的和颜悦色表情,露出了一阵阴冷的目光,缓缓说道:“如果你能够加入我们凤舞楼,我很期待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
太微垣惊讶于对方的实力,他一直都在脑海中搜索着到底是谁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作为神剑门之主,妖族修真界中的剑术领袖,太微垣的交往范围广博,因此对于那些实力能够胜过自己一筹的人,自然是心中有数。
他原本以为此时在凤舞楼里的会是自己熟知的人,可惜事与愿违,那名佝偻老者乃是他第一次见到,而与之相对的,那份实力也是他第一次遇见的,堪称是平生所见的修真者中,最强的一个。
第六天,还真的是卧虎藏龙。
“呵呵,你虽然强,但未免也是想太多。”
太微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淡然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如今有这样的强者在这里,很明显对方在凤舞楼中的地位不会低的,再挟持这个没有什么用处的主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太微垣深呼一口气,装出一副傲然的态度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就算是凤舞楼想要把我收入麾下,也该看一看我背后的势力!”
“哦?”佝偻老者心神一动,目光闪烁。从那名行凶者开始动手的一瞬间,佝偻老者就已经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并且迅速锁定了凤舞楼周围的几名实力强劲的修真者,其中最令他感到好奇的,就是眼前的这名黑衣人。
再加上方才他用三招就破掉了凤舞楼的锁链战阵,那份强大的实力和精妙的剑术,着实是令他感到惊奇,不管怎么说,能够有如此强悍实力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佝偻老者更加好奇的是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
“你可以说说看,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
太微垣强忍着心中的惊喜之情,他方才一直在思考要用什么形式说出自己的“身份”,才能够最自然地不会引起凤舞楼的怀疑,如今正好趁着佝偻老者招徕自己,顺势说出,想来是任谁都不会挑出问题。
太微垣故作傲然地轻哼一声,说道:“我是论剑堂的护法,你凤舞楼有何德何能,可以与我论剑堂一较高下!”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啪!”
在凤舞楼三层楼房间里的连山炎,惊讶地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捏碎。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紫微垣,低声地问道:“你们说好的?”
太微垣尽管是选择了自己这一方,和紫微垣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但说到底,他和紫微垣之间还是兄弟,紫微垣想要挑起凤舞楼和论剑堂之间的争斗,因此就召来太微垣帮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情理之中,连山炎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紫微垣笑道:“开玩笑,我可没有告诉他,这是他自己想到的,看来,这凤舞楼的厉害,他算是深有体会了,为了保护你,他是绝对不可以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因此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个锅扔给论剑堂吧。”
连山炎心中也是想到这个可能,如今从紫微垣的口中听到,只能灰溜溜地取来毛巾,擦去手中的水迹,无奈地说道:“没想到,事情的最后,还是按照你的想法进行下去了。”
“毕竟,与你合作,我必须得多准备几个方法才行,要是因为你的一时任性就把我的安排给毁掉了,那我不就是欲哭无泪了?”
紫微垣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
而在广场上,听到太微垣的那句话之后,非衣曰文的脸色骤然变化,只觉得脑海里一阵轰鸣,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众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他赶忙召来随从,故作镇静地吩咐道:“快去府里找到堂主大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然后看看堂主大人怎么处理!”
“遵命!”
“快去快回!”
非衣曰文有些咆哮的声音在高台上回荡,引得众人皆是再度注目。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今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关系,论剑堂都是难以善了了。
太微垣望向非衣曰文那一边,看到他窘迫非常的脸色,心中不禁狂喜,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非衣曰文,本护法就先回去论剑堂里,这里的事情就交由你来处理了!”
太微垣朗声说道,旋即施展身法,一阵衣襟破风的声音响起,太微垣人已经身在远处了。
“好快的身法!”
不仅是周围的众人在惊呼,连那佝偻老者也是震撼不已。能够在他的面前如此轻易地就脱身,这份身法的速度,怎么看都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记得,你要谨慎处理,千万不能折了我们论剑堂的面子!”
声音由近及远,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了。
而在广场之上,非衣曰文脸色极为难看的站在高台上。
太微垣的那一番话,无疑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不,应该说是烫手的煤块直接扔给了他,自己却是逃之夭夭了,非衣曰文心中怎么少得了一个苦字。
但是,他人虽然走了,事情却还在这里,依然需要处理。
非衣曰文正了正衣冠与腰间的长剑,兀自走下高台。众人皆是纷纷让开一条路,路的尽头,佝偻老者一脸铁青的等着他。
“前辈,这件事情我觉得必有蹊跷。”非衣曰文走上前来,朗声说道:“方才那名黑衣人的实力极为强大,这并不假,可是并不能因为他的一家之言就断定,他就是论剑堂的人。这一点,我希望凤舞楼能够明辨,千万不要伤了贵楼与我论剑堂之间的和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