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安大没事,放了他吧。”
安大回来后,驻足看热闹的人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把纸条给安大看,常二、布三看到后,眉头也皱了皱。
“安大,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
我转身撒丫子就跑,安大在我身后喊我声音随着我越跑越快都隐隐约约:“你去哪里?”
等我抓到刚才那个傻x,安大才紧跟上我。
“说,谁,在哪里给你的?那人现在在哪儿?”
“方才就在你前面不远处,那人许我五十文钱,要我把这送给你,我怕你打我,就塞到你身上再走。方才你拦住我时,他还在那里站着。”
“钱呢!?”
那人把钱袋子拿出来,我一把抓了一半多,也不知道够不够五十文,然后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头,可惜我拳头太小,他就啊哟了一声,不红不肿的。
布三淡淡在一边看了看我,不言不语就给了他一拳头,估计他顿时铙钹齐响,泪血四流。
我很感激地望着布三,结果他又甩头就走,根本不看我。
我心忖道,这个性冷淡!
但是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其实那个方向沿着大道直走也正是林亭的方向,林亭距离长安城门大约十里,但是这个翼阁亭却不是,他就好像是个大广告牌,戳在一个岔路口,直走奔长安区县,往北就是林亭,所以到翼阁亭也就是三里路的样子。
我们先奔到城南,安大他们骑上马,因为我骑马技术一般,所以安大一皱眉说还是我带着你吧,上次见你骑回来就好像骑牛。
我有点儿郁闷,按道理我身轻如燕,时间这么久了,没道理这项运动还不会,可是每次上去就跟摔屁股蹲儿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到安大马前,毕竟是多了一个人分量,骑马相当帅的安大估计也飞不起来了。
我正要拉安大接我的手。
结果布三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一抓我的腰,就举我上了他的马,他又飞身上去。
安大见有人收留我,自然乐得耍酷,加了一鞭飞身出去。
我把自己调整好到不硌屁股的角度,马儿们都已经飞出城外,说实话我真是非常钦佩他们骑马的功力,这一点上,我只能自愧不如。
不过布三的这种外冷内热让我很不适应,因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任何事情都是他着手做了,才知道,哦,原来他对我是这个态度!
像我这种活得这么明白的人,是忍受不了的。
你喜欢我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呢,我也好告诉你我是否喜欢你,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布三兄,你说怎么才能像你这样骑得一屁股的好马?”
“会坐就行了。”
“可是没你的话,我也得会骑呀。”
“罢了。”
两个字“罢了”,不光是他对我骑马天赋的总结,也是他对于我嗦提问的不屑。
他眉宇间都透露着三个字别烦我。
所以他将来找媳妇,找个哑巴就够了!
我也一撇嘴再也不理他,长安城出城后一路都是草木繁盛,逃亡的时候紧张,所以根本来不及看风景,今天也是慌乱的,但是毕竟有安游,常鹿鹿,布吉言平三人,所以我心暂且是放在肺旁边儿的。
我时不时就要使劲儿想一下他们三个的名字,因为总不说就容易话到嘴边突然短路。
布吉言平。
布吉言平。
“布三兄,你阿爷阿娘为何取这个名字给你?”
“不知。”
好吧,跟你是没办法好好聊天儿了。
幸好马上就到了林亭翼阁亭。
翼阁亭左手边岔路是官道,大路通天。
左右边就开始有草木,亭子周围还有些花木,亭正中牌匾为翼阁亭。
两侧分别写到:
林中荻枫留雁影
亭前余晖停马足
藏首,所以很像是为林亭这个别墅区打的广告。
勒马而下,却并不见任何人,因为此处空旷,也并没见周遭半里内有人迹在。
我擦!
我猛然醒悟!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完蛋了,现在脑子才猛然回转过来,不良人大概已经看到我跟安大在一起,因此觉得下手不便,如果不引开我们,我们肯定兵分两路,我必然要回家去找信奴,而安大他们也会帮我找绿翘,引开我们的话,他们就能一锅端。
出城三里,前前后后也一炷香时间,他们就在西市,想到章君家太简单了!
我醒悟过来后懊悔万分,刚才难道我脑子灌屎了吗?怎么会不先回家,而是看了纸条就跑出来呢!
而且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我们连耽搁都没耽搁就倾巢出动了!
如果他们还在城内,说不定安大的窝也被端掉了。
我感觉我可以拍拍屁股穿越回去了,这次真是的损失惨重。
安大常二和布三显然经过思考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虽然丢失了记忆,不良人的底子倒是在的,一点儿都不含糊,直接上就往回赶。
路上我们在呼啸风中勾流了一下各自看法,决定先去西市章君家。
果不其然,并没有出现惊喜。
因为章君本来也是要走的,所以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但是行李在,人却不见,章君曾显摆了一下他跟随我赚了多少钱,一是表示对我的栽培感激,二是展现一下小地主的风采。
我赶紧去看他的小金库。
还在。
显然不良人根本没浪费时间,目标就是人!
安大让布三陪着我留在这里,他们又回南城。
等他们离开。
我拉着布三到了坊外,因为如果有埋伏的话,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们还能安全一些。
不过我也很想去勘察一下现场的蛛丝马迹,于是前后上下看了看,感觉都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我就开始寻找地上的痕迹。
没有马蹄印记,坊间路窄,一般也不骑马进来,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任何碎片。
难道都直接吃了毒药了吗?
我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也没有尸体拖动的痕迹呀!
化骨绵掌。化功大法。我突然想起奇奇怪怪的字眼,难道古代真的有让尸体和活人消失的什么奇门遁术吗?
布三突然冷冷说了一句:“不是不良人,不良人下手阴狠,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连忙应和:“我也觉得不是,可是没理由所有人都消失呀。”
布三说:“等着吧,是死是活,很快见分晓。”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行吗?你这个人啊,别的都好,就是脸上和嘴巴上冷的要命,你说句热乎的你会死啊?”
“会死。”
“行吧行吧行吧,随你。”
我心里烦躁,也不跟他计较,蹲在地上非常懊恼。
懊恼着懊恼着,心里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信奴两口子死了,福二娘死了,章君死了,全死光光了……
正是大悲伤,突然后背被拍了一下,我懒得理布三,于是扭扭肩膀,并不理会。
又拍我。
又拍我!
“找死啊?”我一回头,直接就骂。wavv
迎上来的脸却不是布三,不过我也看到了布三,他嘴角微微冷笑,看着我身后的一群人。
尼玛,你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
“路娘!”一位老帅哥先拜了我一下。
我认识你老大哥,李近仁员外郎。
“员外郎,怎么是你?”
当然了,惊喜必须是连连不断的,员外郎身后还有鱼玄机,她的日子应该是过的不错,体重最起码一百二了,珠圆玉润的,气色不错。
“娇蛮娘子许久不见了。”鱼玄机也笑着招呼。
我自然是啊的一声喊了一声“玄机娘子!”
鱼玄机的旁边,艾玛!我眼泪哗哗的,一尸两命呀,母凭子贵呀!
我的程娘呀,我的绿翘呀。
我赶紧冲上去:“程娘啊,你去哪儿了啊,你把阿姐吓死算了啊。”
绿翘自然显得非常不好意思,连连皱眉说自己不好。
还是鱼玄机在旁边说:“今日回长安,绕道西城门,想逛逛西市而回,竟是见到绿翘娘子站在绸缎铺前,所以请至车上叙旧,谁知一说就混不记得时辰,说久了,绿翘娘子猛然想起来娇蛮娘子要回来寻,赶紧回了绸缎铺,却发现购买的东西不见,以为娘子回了家,就带我们到了这里来。”
绿翘接着说道:“娘子不在,章郎和三郎一时焦急,又怕一人出去有危险,就一起去寻娘子,因玄机娘子说带了最新式的苏杭的料子来,赠绸缎让我们挑选,所以我们三人便一时忘记等娘子,一起去了,留着门没锁,也是怕娘子回来进不去。”
我心想,尼玛,你们叙旧的叙旧,选礼物的选礼物!
让我带着一群大老爷们着急!
是!没毛病!没瑕疵!我急吼吼找绿翘的时候,也没想到她能在停路边儿的车里面,等她聊够了,我们正好冲到了南城,她慢悠悠回了家,我们正好到了林亭翼阁亭,他们见我没回又出去,然后三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高高兴兴去选鱼玄机带来的新鲜布料好做衣服呀,只要不是生死,恐怕都拦不住她们去美。
于是就出现了空城计!
我此时叹息三声。
没死就好!
没死就好!
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