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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李怀宇走的是山阴海岸,在这一带海岸甘露还是很轻松的,因为沙滩上肯定找得到惬意的睡眠场所,并且可以捡来被海水冲上岸的木柴升起篝火,从鱼店买来干鱼烤熟了吃。李怀宇还打开威士忌,一边谛听涛声一边怀念林允儿。真是奇怪----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离开李怀宇了,已经消失于李怀宇的世界了,然而李怀宇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一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甚至李怀宇亲耳听到了那些话却也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那些事实。
林允儿给李怀宇留下的记忆实在是过于鲜明了。她轻轻地吻李怀宇,头发垂落在李怀宇的双肩----那光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李怀宇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去看电影,是叫空房间的影片,这一切好像五分钟前刚刚发生过的一样,仿佛林允儿就在身边,伸手即可触摸到她的掌心。然而林允儿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存在于李怀宇的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在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李怀宇想起林允儿的种种音容笑貌,不容李怀宇不想起。
因为李怀宇关于林允儿的记忆堆积如山,只要稍微开一点点的缝隙,它们便争先恐后,鼓涌而出,而李怀宇根本无法遏制。
但为时不久,潮水退去,李怀宇一个人躺在沙滩上,四肢无力,欲走不能,任凭悲哀变成沉重的夜幕将自己合拢。每当这个时候李怀宇总是独自哭泣----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一种液体的排出,悲伤的色彩已经不见,更多的是麻木的新陈代谢和一种流泪的本能。
李怀宇知道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
而领悟后的任何哲理,在林允儿带来的悲哀面前,又是那样的软弱无力----李怀宇形影相吊的倾听着暗夜的波涛和凤鸣,日复一日地如此冥思苦索。直到喝光了威士忌,沿着海岸不断行走。恍然间才到了釜山港。而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
李怀宇自己在港边的海豚旅馆里剪短了头发,刮了刮胡子。带着一脸的疲惫和瘦削,上了那艘破船。
时至今日,时至李怀宇再次察觉到爱情的今日。那一幕幕仍然历历在目。这种恐惧感是无法消除的。
甚至于李怀宇侧身望去。
望着就坐在自己身侧,宛若一道绝代风景的郑秀晶,竟然有种畏惧感。
林允儿教会了李怀宇如何去爱一个人,可当林允儿离开之后,李怀宇就再也不会爱了。像是……丧失了爱的能力一样。
如果要形容,以可以囊括的语言来表达,就是……丧失了爱的能力。
从骨子里,忘记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林允儿问他:“这以前从没爱过谁?”
“没有。”
林允儿便不再问,而是踮起了脚尖,轻轻把脸颊贴在李怀宇的脸颊上,一瞬间,李怀宇觉得一股暖流穿过全身,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李怀宇是从那一刻开始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的。
却也注定因为那一刻,失去了爱的本能,只剩下爱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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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全部的故事,再回想过一遍,李怀宇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坐在郑秀晶身边的时候,却有无以言明的恐惧。
就感觉郑秀晶在今日,而李怀宇还在昨天。郑秀晶站在今天等着李怀宇,而李怀宇却怎么也跑不出昨天。李怀宇挣脱的力量越大,流出的鲜血越多。就像那条在北冰洋上被李怀宇猎杀的格陵兰鲨一样。
“放过我吧,允儿。”李怀宇已经在心里哀求了。整个脑子像爆炸一样的疼痛,只有李怀宇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内心。他还是忘不掉林允儿,哪怕死了也忘不掉。就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一样。
郑秀晶似乎也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劲。轻轻侧过头望了一眼,只看见李怀宇在看月亮,只以为自己是错觉,郑秀晶又继续开始看月亮。
直到天和海连接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靛蓝色的光,慢慢驱散了黑夜。
靛蓝色的下面是靛青色,再下面是幽兰海水。
“真美。”郑秀晶望着远处的光,瞳仁慢慢变大。
“恩。”李怀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郑秀晶的头靠了过来,靠在了李怀宇的肩膀上。一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充斥在李怀宇的鼻腔里。李怀宇抖了抖肩膀,想要挪开,因为恐惧。
郑秀晶竟然又稍稍往李怀宇那里靠了靠。
这次郑秀晶脸没有红,好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李怀宇的手臂一直颤抖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李怀宇的心里蹦了出来,最后李怀宇还是战胜了他自己。
血红色的朝阳渐渐从海面上升起,先一点点驱散了华美的极光,然后带走了挪威北部小城的黑夜。
“秀晶,天亮了。”
郑秀晶已经睡着了,小脸虽然埋在两条围巾里,依然被海风吹得通红,昨天晚上因为踩浪花脱掉了鞋子,没有涂指甲油,原本小脚丫很健康的粉色被冻成了红白色。
郑秀晶不动弹。小脑袋依然靠在李怀宇肩膀上。
李怀宇不忍心吵醒她,只好帮她把抽风脱下来的鞋子穿好,然后轻轻背起郑秀晶,缓缓的向瓦德瑟小城。朝阳把李怀宇的影子投在前面的地上,拉得好长好长。在李怀宇背上的郑秀晶呼吸均匀,仿佛睡得很沉一样,可嘴角抹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是怎么也散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