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你估计那位前辈是什么修为?”杜嘉又问。
“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张怀玉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看来日昌左、亢二位已经投奔那位前辈了。”郭国良稍稍暗示了一下。
“这是明显的事。那日昌的运作方法和银行根本就没区别,又是新设立的钱,左、亢二位也算是我们一起从姆大陆杀过来的老战友了,比我们晚一点才到京师。那位前辈让我听命于左、亢二位,岂不是说,那位前辈也是上面的人。”张怀玉边说边推理。
他们已经习惯将现代华夏称之为上面,姆大陆之上。
却说哈里琛骑坐在茂密的刺槐树丛中,又用皮带将腰部束于树干。然后举起单筒望远镜,看向兴隆镖局内的塔楼。三层内灯火辉煌,纱窗内影影约约的有几个人在倾谈。因为哈里琛选择的观察点是饭厅,所以看不清客厅中各人的影像。
刚踏进戌时,哈里琛兴奋起来,客厅中的人进入了饭厅。根据先前提供的资料,哈里琛认出了张怀玉、汪武林、于杰、郭国良、杜嘉、黄佳捷、丁俊如。主位上没人,空着。
张怀玉站了起来,对另外六人说:“前辈吩咐,我们的聚会已经惊动了当今的皇帝,他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否则,今晚的聚会怕是要变成鸿门宴。”
哈里琛从唇语中一解读出张怀玉的话,吓得身子一晃,若不是皮带扣住树干,就掉下去了。绕是如此,心中仍是凉拔凉的。大帅所有的计划全暴露了,自己兄弟俩只怕活不过今晚了。
死了也要尽忠大帅!哈里琛深吸一口气,将信息用密语透过唇语的方式传给兄弟求里琛。
求里琛也是心中恐惧,艰难地写好密信交给窗外的通讯兵,通讯兵立刻翻身上马,朝一千步外福康安的临时指挥部奔去。
福康安从军二十余年,从没有过如此紧张。按说打老了仗的人,尸山血海里滚过,还有什么没经过的?但就是没来由的紧张。
也许是第一次在城里、在帝都京师用炮的缘故吧。福康安慢慢的踱了出去,用手摸摸黑沉沉的炮管,摸摸长长的引捻,不知不觉心中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纪晓岚府上。
书房里,乾隆白龙鱼服,如邻家老头,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卷新印的四库全书。纪晓岚则倚窗而坐,手里拿着一个硕大铜烟锅子。
“纪爱卿,对鬼神之说有何见解?”乾隆放下书,望着大口大口抽烟的纪晓岚。
纪晓岚怎么也想不透,皇上为什么突然就驾到了?来了也没说什么,也不问什么,直奔书房。
问罪?问罪在客厅就好,去什么书房?不象。
问政?早朝刚刚见过,太监也没带折子,穿的也是便服,不象。
问学?一来就随便拿了一本书,挂上放大镜就看了起来,小半个时辰了,要问也该来了。
还好,是虚谈。
“回皇上,子曰,不语怪力乱神。关健一是语。也许有,只是不语。也许有,只是说不得。”
“嗯,芸芸众生,奇人异象何其多?做为主政者,只能关注民生百业,这才是至要者。关健二呢?”
“关健二就是怪了。何谓怪,就是少见或不见。常见的就不怪了,少见或不见的东西,人们常常恐惧,恐惧就容易乱了方寸,胡乱出牌,自乱阵脚。”
“恐惧而自乱阵脚?”乾隆沉思了片刻,“是了,人家去名臣名将府里,只是求生存,求生发而己,并没有象白莲教、林爽文之类的作乱。”
“来人!”乾隆自书桌上拿起一枝笔,疾速写了几个字,用了玺印,对进来的一个侍卫说道:“一刻钟之内交给福大帅!”
“渣!”
“纪爱卿,这关健三就是乱了。神明如果不为众生所好,必为乱神!乱者,不可长久之意。当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朕解得可对?”
“皇上圣明!”
福康安接到哈里琛第一道密语时,心中无比苦涩。下午的安排,对方已经了如指掌。这炮,还开吗?
今天的布置里,皇上的位置并不清楚!虽说是调和五百火枪手入紫禁城,但皇上并没有说自己就在紫禁城。福康安有自己的猜测,但不敢妄言。
一盏茶之后,第二道密语到了。福康安就着灯火看起来:我们的聚会是兴隆宴,还是鸿门宴,取决于当今皇上。皇上如果把我们当敌人,自然就是鸿门宴。皇上如果把我们当自己人,自然就是兴隆宴。皇上如果把我们当客人,我们就是文明礼貌的客人。
晕!
福康安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自己平生玩枪弄炮,好勇斗胜,就是老阿桂也得让我三份。现在碰到这些未卜先知的人,手段通天的人,福康安觉得未战已经败了!自己给皇上出了个馊主意!
“福大帅,有旨意!”
一个穿黄马褂的侍卫急急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火漆信封。
福康安三下五除二地撕开信封,里面是皇上亲笔:退兵回营!
福康安如释重负,通知悄悄收队,退兵回营。自己叫了一壶老酒,三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三杯下肚,第三封密语到了:鸿门宴肯定不是,皇上明见万里,岂能不知我们的实力和用心?真要他的花花江山,再等一百年吧!
福康安心直往下沉!
如此反贼!一百年后的事情也可脱口而出?真真大言不惭!可稍一思虑,主客未来,他们的第一高手仍未露面!
皇上?
福康安急了!难道今儿个要在一个地方连败两场?
“通知手铳队,亲兵火枪队集合!跟我来!”福康安将酒杯往地下一扔,大步走出门去。
纪晓岚府邸,书房。
乾隆仍然坐在书房的主座上,而纪晓岚却站在窗前。
“纪爱卿可好?”乾隆沉着声问。
“只是睡着了而已,到了时候自然会醒。”站着的纪晓岚答道。
“纪爱卿去小解的时候出的事?”乾隆又问。
“他没有出事,只是在睡觉。你现在要面对的是我!”站着的纪晓岚笑道。“我是个尊老的人,对你弘历也没什么恶意!”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