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楚云飞感兴趣的就是这张图纸的来历!他扬了扬眉毛,不等他开口,梅映雪一脸苦笑道:“你知道我们家梅老夫人的本事,她在汴梁城里可谓是手眼通天的。所以这张图纸是她进宫求了皇上的旨意,然后才从喻家人手里取来的。你知道喻家人做事一向谨慎,而且从来不会因为钱财就什么都肯做,尤其是涉及到替别人建造的机关。不过这张并不是原图,而是喻家人后来又给我画的。据说当时的那张图纸就藏在清风观地下的密室之内。还有,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当时清风观里失窃,所有贵重的物品都没有丢,唯一不见的只是藏在密室里的草图。”
听到这里,楚云飞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若仅仅只是一张寻常的图纸,那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这是喻家做出来的机关图纸,那就意义非凡了!再高明的能工巧匠,不管能做出来什么巧妙的机关,总会有一个核心的理念树在那里,这就是所谓的“万变不离其宗”。而这张图纸,显然就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再复杂的变化,也都逃不过这些东西。无论是皇宫里的藏宝阁,或者是喻家建造的其他机关,大致的变化也不过如是。那些人费尽心机地偷走这样东西,目的不言而喻。
只要看看梅映雪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担心和楚云飞不谋而合。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由楚云飞打破了沉静:“看起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或许是我们多虑了也不一定,既然他们敢将这张图纸留在清风观,他们后来造的机关有所改变也不一定……”
“留下这张图纸并不是因为喻家要如此做,而是因为太宗皇帝的旨意,所以他们才不得不留下这张图纸。据说当时是为了避免皇上身陷机关而留,以防万一。想想看,当时他们既然是奉了皇命建造机关,怎么可能不拼尽所有的力量?难道你想故意忽视这个缘由吗?清风观里另有玄机,你就算想要忽视也不可能了。”梅映雪苦笑着摇了摇手,淡淡道:“唉,还是算了。还是接着说点儿别的吧。你还记得那个自封为‘妙手空空儿’的神偷吗?”
“你说的是那个苏幻儿,还是叫苏焕的?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提起他来了?”楚云飞悠悠叹了口气,脸上不由得现出一抹笑意。对这个对手,自己一直都是哭笑不得。这个自封“妙手空空儿”的神偷,一向来去无踪。更重要的是,这个苏幻儿一向以侠义之士自居,他虽然以偷盗为生,但却盗亦有道,专门盗窃那些为富不仁或者是作奸犯科的官员们,对寻常百姓家却从来不沾手,若是同道中人有什么人错了心思,偷了旁人要紧的东西,他还能再还回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得到了“侠盗”的美称。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百姓们以讹传讹,居然还将他与楚云飞并列,据说理由是楚云飞是个专门“偷香窃玉”的“帅盗”,自然应该与“侠盗”是朋友。更让楚云飞哭笑不得的是,本以为“妙手空空儿”如传说中的那样来去无踪,但却几次败在他的手下。所以两个人虽然身份有差异,却惺惺相惜,成了亦敌亦友的尴尬身份。更可笑的是,到现在为止,楚云飞都不能肯定他的名字是叫苏幻儿,还是苏焕?
“哈哈……你还是没弄明白他的名字?据听说,他的名字是叫苏幻儿,不过他觉得这个名字太过阴柔,又容易让别人误会这是女子的名字,所以就改成了苏焕。名字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眼下就在京城,而且听说他还有意于找出夜明珠。听说他好像得到了一些线索,你想要去会会他吗?”梅映雪笑眯眯地望着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些话果然激起了楚云飞莫大的兴趣,他掀了下眉毛,质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他那里有线索?这好像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那颗夜明珠应该是已经到了百花楼。而且,那个派去盗夜明珠的人,原本就是百花楼的人。你觉得,那东西到了百花楼,还有可能流落他处吗?”
“奇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这里可是京城。”梅映雪淡淡笑了起来,他望着楚云飞道:“想想看,若是半个月之前,有人说皇宫里的夜明珠会失窃,只怕谁都不会相信,可奇迹还是发生了不是吗?更何况依苏焕的身手,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有可能会不落到他人之手吗?天底下再精巧的机关,都不可能难得住他的。”
楚云飞无语地苦笑,梅映雪这番话说的的确很有道理,而且他感觉自己似乎也有些心动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苏焕整天吊儿郎当的,甚至比叶欢还要放荡不羁。
梅映雪叹息道:“你看看,留在这里只是翻看这些卷宗,反倒会束缚你自己的想法,万一想法走偏了,那不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了吗?毕竟皇上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为什么不出去走走,也正好可以开阔一下自己的视野呢?说不定苏焕那里也会有你想要的东西。这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我吧,反正我们两个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追查百花楼,我自然知道该留意哪些哪些细节,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重要的线索。”
“那好吧。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楚云飞有些无奈地望着梅映雪。
梅映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娇滴滴的女子了吧?看看我那个生龙活虎的妹妹,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梅家人的本事。好了,快点儿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楚云飞的心头不由得一动,最终还是满腹心事地离开了。目送楚云飞离开时,梅映雪的脸上多了一分耐人寻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