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祚看了一眼陈继盛,一脸不快的开口道:“这还有假?手下细作死了十有七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布置蛮子后方的暗线,全部被拔了出来,看来后金已经有所防备了,这情报也是兄弟拼死传出的。”
陈继盛知道刘兴祚在后金安插暗线,此时听到暗线尽失,心中也是一惊,看来这情报是真的了,要不然不值得暗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这情报传递出来的。
“刘兄想怎么做?”陈继盛在屋中度着步子开口道。
“当然得通知督师大人了,这等情报如此重要,我们可是做不了主的,另外咱大明北方的军镇,哎,你我心中都是明白,担不起阻挡后金的攻伐的,想来后金此举定会攻破,如果奏报的及时,或许可免除一劫。”
“你说督师会相信么?现在宁远积极备战,以为后金是要攻伐宁远防线,我们这情报十有八九,会遭到督师摒弃,别忘了督师手中也有暗线,布置在蛮子后方,督师既然没有收到这等情报,我们这边他会相信么?”
陈继盛虽然靠拢袁崇焕,但是却知道袁崇焕的心思,对于皮岛这些人,说实话,袁崇焕一个都没有看好,虽然看似器重自己,也是心中有所防备,就算自己把这情报传给给他,也不见得袁崇焕就会相信的。
“哪用得着袁崇焕那匹夫,我说的是岳忠岳督师。”刘兴祚开口道。
“哦,对了,我还以为咱们皮岛给宁远统辖呢?不过那岳督师会相信我们?恐怕也会有些怀疑吧。”陈继盛一拍脑袋开口道。
“这点陈兄皆可放心,当日…..”
未等刘兴祚开口说话,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正是毛承禄与徐敷奏走了进来,徐敷奏开门看到两人一脸严谨,也是开口对着刘兴祚道:“说什么呢?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快点说说那什么情报,把老子从被窝里弄出来,扰了老子一夜好梦。”
毛承禄看着屋中的三人,嘴角微微泛起冷笑,这屋中三人其中的徐敷奏,率先投靠袁崇焕,还口口声声说,毛文龙有投敌之心,到底有没有毛承禄也不知道,毕竟自己义父时而连纵后金通商,时而对后金进攻敌视,弄得毛承禄心中也是迷茫。
陈继盛更不用讲,直接抱了袁崇焕大腿,要不是他率先投靠,哪有自己义父被斩,故此毛承禄最恨徐敷奏与陈继盛两人。
而刘兴祚虽然没有背叛自己的义父,但是他的弟弟却有帮扶袁崇焕之举,故此毛承禄对他也是不看待,只不过相比前面两人,刘兴祚还算凑合罢了。
毛承禄二话不说,直接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三人说话,冷冷的样子,显然也是十分不耐。
“自己看吧。”刘兴祚眉头一皱,这里面徐敷奏最不令人看待,刘兴祚也是认为他小人一个,故此也不搭话,直接把情报交给徐敷奏。
“尼玛的,这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龟孙子传来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啊,人家后金那些蛮子,正与袁督师打的火热,哪里有心思走辽西,攻我大明朝北方重镇,这不是找死之举么?你们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你拓麻把嘴放干净点,是不是真的自己睡不着觉想去,也就你那朽木脑袋不明事理,想在这呆着就好好商量一下,不想呆着滚回你的老窝去,老子就算没叫你过来。”
刘兴祚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大骂徐敷奏道,要不是陈继盛赶忙拦着,这刘兴祚都有心思,让徐敷奏常常拳头的滋味。
此时毛承禄伸手把那情报接了过来,根本没看屋中三人的举动,飞速的看完之后,也是冷冷的开口道:“此事恐怕是真的了,我的暗线在三天前失去联系,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恐怕后金真是有大动作了,要不然不会下狠心封锁消息的。”
听到毛承禄开口,屋中三人纷纷看向他,大家心里明白毛文龙虽然死了,但是那暗线却是留在毛承禄手中,当初毛文龙组建这条暗线,花费了大量银子,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那不是说,这情报是真的了?”徐敷奏心中一阵惊悚道。
“对,我与刘兄正商议该如何处理这情报。”陈继盛开口道。
“商量个啥?赶紧呈报朝廷,我们也能讨个功劳啊。”
徐敷奏一脸兴奋道,屋中三人看他这般兴奋,心中都是暗道:煞笔二字。
见到三人不赞同,还微微摇头,徐敷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中说道:“怎么的?我说的不对?”
陈继盛见到其他两人不愿搭理他,也只能微微苦笑开口道:“不对,哪里不对?你这是找死啊,先不说朝廷信不信你,单是越过上司呈报朝廷,这罪名就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另外情报虽然咱们认为是真的,要是后金那些蛮子,没有这番举动,一个谎报军情,就让我们死的不能再死了。”
听完陈继盛说完,徐敷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诺诺的开口道:“你们说怎么办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你们定就是了。”
“刘兄莫要生气了,赶紧把话说完吧,”陈继盛开口道。
“前些日子,我就觉得后金有举动,要攻伐大明,故此前去袁崇焕那里,把当时的情报说予他知,但是却遭到袁崇焕厌恶,把我驱赶出宁远,故此我想到登莱岳督师,一赌气这就去拜访了一下,想要通过岳督师上奏给朝廷,让朝廷小心边防之事,另外也是有心谋些粮饷。”
说到这里大家也是点点头,刘兴祚这番举动,倒是让三人贴心,毕竟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之后,对皮岛将官皆是苛刻,粮食现在已经见底了,也不见得有派粮之举。
“那岳督师怎么说?对了咱们现在不是归登莱水师,不,那个平海军管辖了么?正好讨要些粮饷才是。”徐敷奏开口道。
“莫要放屁,在那呆着再说一句,老子今天让你知道拳头的滋味。”刘兴祚看到徐敷奏又在插话,心中一怒开口骂道。
这徐敷奏倒是有些惧怕刘兴祚,此时心中一阵气愤,却不敢开口说话。
“刘兄说吧,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你也知道他的为人。”陈继盛继续打圆和道。
“哼,当日岳督师亲切会见与我,没想到岳督师如此年少,就以登极权位,但是却不见得嚣张跋扈,待人十分温和,故此我把后金欲要举兵伐明之事,皆道给岳督师知晓,但是岳督师却大胆推测,后金是不是要举兵走辽西之举,故此让我回岛联系在后金间隙,看看皇太极到底有没有这等心思。”
“你说岳督师当日就有这般猜测?”陈继盛开口道。
“对啊,当时我也是心中震惊,岳督师说宁锦防线布置十分紧密,后金虽然遭灾缺粮,但是要是进攻宁锦防线,恐怕得不偿失,故此若是举兵,也是西北进军,但是蒙古今年也是遭了灾,那么恐怕是奔着我大明而来的,但是向西进攻,那边会是哪里?只有北方诸镇,故此才有这般预言。”
“这岳督师真是神算啊,没想到后金真的奔着咱们北方去了。”毛承禄此时也开口道。
“嗯,我也真心佩服这位岳督师,故此才叫你们过来,事先准备一下,恐怕这次我们有仗要打了。”
“好,咱们听候岳督师的差遣,那刘兄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岳督师?”陈继盛已经明白里刘兴祚什么意思了,就是探听众人的口风,到底是不是愿意听那岳忠的命令。
“没说的,只要有粮食兵饷,咱兄弟给谁卖命不都是一样,但是可说好了,我最近身体有恙,要是出兵后金腹地,我的身体恐怕不行。”
“哼,你这老鼠要是去了后金,没病也会吓出病来,就算没有被吓出病来,恐怕也是个投降的败类,刘兄告诉督师大人一声,我毛承禄这条命愿意交给督师。”
毛承禄虽然暗恨三人,但是对于民族大义还是看重的,此时知道事情轻重,起身一抱拳向西方开口道。
“好,有两位兄弟支持,想必督师大人会欣慰的,此战要是真的发生,怕是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也到了。我这去登州禀明督师大人,希望我等皆能得到重用。”
刘兴祚这话根本没有包含徐敷奏,让徐敷奏脸上微微变色,但是却自得清闲,也不理会三人,直接抬脚向外走。
“刘兄一路小心,务必要快去快回,告知我等结果如何?”陈继盛开口道。
“好说。”刘兴祚一抱拳对着屋中两人道,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毛承禄看了一眼陈继盛道:“我回去也要整顿军备,这次想来是场恶战了。”
陈继盛点点头,知道毛承禄不喜自己,也不好开口解释什么,只能看着毛承禄逐渐远去,嘴中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哎,大帅,当日我乃是被逼无奈失了道义,这辈子还不了大帅的恩情,下辈子我定当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