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晚明霸业 >晚明霸业

第一卷 第785章 新一师的新计划(续)

长辈到死也没有实现的事情,却在自己这一介女流面前实现了。

不要说什么,女子有从戎之心,若不是山河破碎,谁愿意在战场上杀敌?

女子在家里做做女红,比拿着刀枪打打杀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之所以从军,大抵只是为了完成卢象升的愿望罢了。

卢木兰这一路内心都颇为复杂,一直到了宁远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眼前一亮。

在漫长的海上颠簸之后,她首先在海岸营落脚,实话说起来那里的条件甚至还不如在船上。而现在进了宁远城,她终于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尤其是三丈有余城墙,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难怪袁崇焕当年敢守此孤城,真是雄阔!”卢木兰低声赞道:“我大明在辽地有如此雄城,竟然还会被鞑子打得节节败退?”

“训导,这宁远城算什么?当年孙督以城堡定辽,大城有九,小堡四十五,宁远不过就是比军堡大些罢了。再往东面的锦州、大凌河,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雄城。”跟在卢木兰身边是个辽东女子。她家里世代为辽东军户,因为李成梁弃宽甸六堡,爷爷那一辈迁到了铁岭。奴儿哈赤起兵打铁岭,父亲辈逃到了锦州,又继而又逃到宁远,最后跟着吴三桂入关。

她男人也是辽东军户,有个弟弟在吴三桂身边做亲兵,算是能攀得上高枝的人家。这回挑选辽兵,因为训导官是女子的关系,高燕特意讨要了几个辽东军中的健妇。这些健妇原本只在将领家中做些粗使活,能成为贴身侍女也算是登天了。

卢木兰点了点头,忍不住想说辽兵妄称精锐,但想想身边这女人也是辽军,只好硬吞了回去。说起来身处她这个环境并不令人愉快,虽然师长和参谋长都对她客气有加,但是身为女子始终会被人歧视。

这种歧视甚至不是源于恶意。

譬如女子未出阁之前,闺名是不容别的男子知晓的。而她既然在军中为训导官,许多地方都会提及全名,总不能以“卢氏”称呼。这种时候,对她颇为照顾的军官往往会以“师训导”军职代称,以全风俗礼节。

人家参谋长那是因为强悍,在第一师纯粹靠实力,得到了所有人的尊称,叫一声参谋长,到了陛下那里,人家陛下也叫一声高材生参谋长。而自己则是纯粹的为了避免尴尬。

师长那是跟着陛下从战火里走出来的女人,据说当初一出道,就是火器部队的首领,自己更是一杆火铳打的一群人抬不起头来的能人。所以在军中没有人把她当做女人看。

唯独自己。

卢木兰说了好多次自己不在乎,但仍旧有许多人都很在乎。

又比如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健妇侍女,一样是录入了辅兵名录,只比其他将校亲卫的待遇低一等。然而在称谓上也很纠结。照习俗,这些人会被主家呼以“某家媳妇”、“某家娘子”或者直接就是“某家的”,但军中若是这么称呼便显得十分不庄重。卢木兰本想指名道姓,但人家可没有成为巾帼英雄的觉悟,对此十分排斥。

因为这种排斥,自然也会生出抱怨,背后指摘卢木兰“失心疯”,好好

的大家小姐不做,跑来吃兵粮。只因尊卑伦常,这些人表面上也还算守礼,让卢木兰也没有机会发作。

“训导,前头就是钟鼓楼。”妇人指着十字路口上的两层高楼,声音中带着些许自豪:“这楼极高,登到顶上可以俯瞰全城。”

卢木兰嗯了一声,却不以为然:这种规制的钟鼓楼,在江南只要是个县城就有。若是南京等地,大户人家的阁楼都比这个高。

她刚走到门口,高燕和参谋长已经迎了出来,两人都明显带着拘谨,努力不让自己的匪气流露出来。参谋长本还想把自己的扇子拿出来增添些许文气,但是在这个每天都有人冻死的时候,自己拿把扇子恐怕不合时宜。

“卢训导,这一路可还顺利?”高燕笑道。

“顺利,十分顺利。”卢木兰也笑道,又转向参谋长道:“我看沿途已经有人在修路了,参谋长行事果然雷厉风行。”

“勘察之后一共是十六里路,早些修好还有许多东西要运。”参谋长让开一步:“训导,里面详谈吧。”

卢木兰也让了一步,最后还是以高燕、参谋长、卢的顺序依序而入。

鼓楼里还有几个参谋在纸板上写写画画,见了三位主官进来也不曾有什么表示。这是总参谋部传出的习惯,据说最初参谋们见到上官便要停手,被陛下教育了一番,这才形成了“工作第一”,“主官靠后”的风气。

“卢训导,”高燕请卢木兰入座,“我与参谋部以为,宁远是囤集军资的上佳之地,很需要一个主官坐镇,卢训导以为如何?””

卢木兰当然明白高燕的言外之意,这是让她自己请缨。她瞟了眼墙上的地图,上面用朱笔在兴城河河西画了个老大的圈,显然是预设的主战场。既然如此,高燕和参谋长都不可能离开主战场,留守宁远。

“卑职愿听将领,服从调遣。”卢木兰终于还是没有请缨,她也希望能够身在主战场,履行训导官的职责。

“那就好!”高燕道:“请卢训导坐镇宁远,驻守军资,设立野战医院。我与参谋长守在海岸营地,直到兴城渡修好。”

兴城是宁远的古名,源于辽圣宗时候。参谋部因此将连接宁远和海岸营寨的渡口称为兴城渡,甚至还有人建言起一座大桥——当然,那得是曰后彻底巩固之后的事了。兴城河在宁远到海岸这段,足有百丈来宽,最窄处也有九十丈,要修桥谈何容易。

卢木兰轻轻一笑,道:“卑职固然愿在沙场建功,不过身为大明将领,固然当以全局为重。”

“训导好见识!”参谋长手腕一抖,方才想起自己手里没有折扇,哈哈一笑,掩饰尴尬。

“不过野战医院若是放在宁远,受伤将士恐怕不便医治啊。”卢木兰质疑道。

“在宁远的院舍修好之前,医院自然还是在海岸营寨。”高燕道:“鞑子反应再慢,十曰内也该开到了。”

卢木兰了然道:“原来将军是想一战定乾坤。”

“鞑子来人越多,战斗力越弱,越是好打,而打完之后他们的胆气丧得就更厉害!”高燕道:“陛下曾说:哪有想来就来想走就

走的道理。所以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他们还可以走喜峰口。”卢木兰道。

“呵呵,”参谋长笑道,“鞑子大军走喜峰口是去威慑蒙古的,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条路不说好不好走,只说粮草补给绝对不够。多尔衮选辽西走廊回沈阳,一者是路途近,二者也是补给方便。”

卢木兰恍然大悟,道:“那他还真是不得不跟咱们打这一场。”

“他十倍于我,我只好守城,如今他以两旗之力不过三五万人,我何必怕他!”高燕豪爽道。

“祝将军旗开得胜。”卢木兰抱拳拱手道:“卑职既然奉命驻守宁远,便是与城共存亡,请将军放心。”

高燕和参谋长也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放了两个满编千总部,宁远城防就有两千人。数字不大,但这两千人可都是精锐之师,比之袁崇焕手里的两万人不遑多让。若是野战恐怕力有不逮,但论起守城,绝不会有问题。

……

逃进山林里的满洲猎人终于在一间供猎人休憩的茅庐前聚结,领头的牛录满面潮红,这是半曰疾驰与恼羞成怒混合而成。

“主子,这事咱们得快些通告军里。”有包衣建言道:“看起来宁远那边人数不少。”

牛录点了点头,道:“你们谁看清了有多少蛮子?”

众人一片低语,终于道:“之前追咱们的马兵少说就有上百,城里步卒肯定更多。”

“两万人!”牛录沉声道:“宁远城里肯定有两万人。”

按照满洲人的规矩,打了败仗轻则鞭笞,重则斩首。而这轻重之分就在于敌人是否足够强大。

比如浑河血战中,有不少将领一触即溃、望风而逃,奴儿哈赤却没有对他们动刀子,正是因为奴儿哈赤自己也知道明军太强,逃跑情有可原。然而在黄台吉手里,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丢了永平,就被判了囚禁到死,乃因为输给孱弱著称的明军不可原谅——虽然当时对阵的明军中有大小曹的部队。

自己手里有一百多号人,如果说被等数量的明军追着跑,那绝对是个死!如果明军是十倍之众,那就是惨败,可以减罪;如果明军足足是自己的两百倍,那就不存在“战”的可能姓,而是侦察得力,赶回来报信的。

至于大军到了之后没有这么多明军,那是因为……明军吓跑了呀!

多么合理的解释!

众人明白过来,纷纷赞叹自己主子英明神武,如此一来非但无过,还有大功呐!

这牛录与属下对好了口径,宁远城的明军就成了两万步卒,三千马兵。他们没想过明军哪里来这么多马,更没想过这些马怎么绕过山海关,甚至连海运不可能运输如此之多的战马马都没深思……但这些不妨碍他们把话说得斩钉截铁。

牛录先是追上了那支原本要去宁远巡视的五百人队伍,通报之后,那支人马也不敢贸然回头,留下探马打探,径直率领主力返回东关驿,将这紧急军情通报上司。

如此层层上报,多尔衮终于在第二师登陆之后第五天收到了消息:明军五万之众,渡海辽东,攻陷宁远。

相关推荐:盖世金粉带着满级帐号闯异界冒牌修仙者天师神医废柴修成仙猎天争锋邪王追妻山海横流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