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衣人好不狠毒,原来不仅要这孩子死,还要自己死。言无信双手抓着孩子双肩,内力聚于胸前,人向后撞,一边消解这撞的力道,一边消解这孩子身上的内力。
言无信这一退,太急太快,这院子不大,撞上了长廊木柱子上。这一撞力道何等之大,柱子被言无信喀喇撞断,余力未衰,接着又撞断了一根,连撞断三根,这才将力道消解。那长廊被撞倒了一边柱了,也倒了下来。言无信人在廊下,被压在下面,被压到的瞬间,生怕砸到孩子,将孩子抱着,翻过身来,用身子挡着。
言无信和孩子被埋了起来,好在都是木头瓦片,也不如何疼。但言无信这一下动用了内力,而对方的内力更强过自己,内力牵动更加厉害。周身巨痛,奇痒,浑身发颤,被压在木头瓦片之下,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言无信动弹不得,身上的木头被人搬开,身子也被翻起,仰面朝天,见将他身上重物搬去的正是天南山庄庄主费奇。言无信看到费奇,松了口气,突然想到怀中的孩子,竟然没有声音,生怕小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抱起。孩子受了惊吓,哭出声来,言无信大喜,总算小孩子没事,强撑着巨痛将抱起孩子还给费奇。
费奇单手接过孩子,脚下突然踢了言无信一脚。言无信动弹不得,被踢出了两丈多远,滚在地上。
“你干什么?”苏青青惊呼一声,连忙奔到言无信跟前,将言无信扶着坐起,道:“言大哥,你怎么样了?”
言无信本就浑身巨痛奇痒,受了这一踢之后,痛的更加厉害了,浑身疼的发颤,脸色发白,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青青心疼不过,取出银针给言你信扎了几针,转头向费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看不出他是在救你的孩子吗?”
费奇哼了一声,理也不理言无信。
凌风连忙奔过来,道:“言兄弟,你怎么样了?”
言无信因巨痛,脸色都白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凌风因为见过言无信动手,知道动用人力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因此对费奇所为很是不满。柏烈、贺老九看到言无信的神情,言无信表情扭曲,都知若非巨痛,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本来他们对言无信不无芥蒂,但见他舍命求人,虽是九幽教少主,确也正是我辈侠义中人,都对费奇所为看不下去了,一齐站到了言无信身边。
“言兄弟,是我们错怪你了。”
言无信巨痛之中,听到柏烈、贺老九与自己兄弟相称,知道两人已当自己是朋友,稍稍有些安慰,心想,骗人有骗人的好处,真心待人有真心待人的收获,看来不端和尚话也未必都是至理。
费奇哼了一声道:“他们都是伙的,要伤我的孩子,你们看不出来吗?”
言无信想解释,可实在太疼了,没法张口。梁上的黑衣人道:“正是,正是,我们正是一伙的,孩子本就是少主要捉了煲汤的,现在依少主所命,放了一个了。现在还有一个,本来嘛,我们少主这个月喝过几次人肉汤了,现在喝的腻了,大发善心的还了你也没啥?但你伤我们少主,这笔帐可是要算的,这个孩子便不能再放了。”
言无信一听这话,立时知道要糟糕。这黑衣人这话一出,只怕马上就要动手杀人。苏青青尼桑帮言无信扎了几针,推拿了几下,言无信疼痛稍减,勉强站起身来,道:“小心。”
费奇尚未反应,那黑衣人又将孩子掷了下来,这次倒不是朝言无信,而是掷向费奇。费奇大惊失色,连忙放下儿子,去接女儿,将女儿抱在怀中。这时,黑衣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掌已经印到了费奇的胸口。
言无信已然跃起,大喝一声,挥掌向黑衣人击去。言无信非常清楚,这孩子掷出之后,黑衣人必下杀手,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只要晚了半步,费奇必死无疑。而他大喝一声,也是为了分黑衣人的神。
但黑衣人出手实在太快,费其又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言无信大叫之时,黑衣人的一掌已经印在了费奇的胸口。“嘭”地一声响,将费奇击飞,费奇跌出丈余,口吐鲜血,随即便人事不知。黑衣人击到费奇的瞬间,又顺手从费奇的手中将孩子抢了回去。费小欣见丈夫受伤,顾不上其他,连忙来扶。
言无信一掌已然拍到,黑衣人斜瞅了言无信,轻哼一声,翻手一掌,击在言无信手掌之中。
言无信这一掌倾尽全力,连那不受控制的内力一样顺着这一掌击出。刚一碰到黑衣人的手掌,只觉一股极寒又极强的内劲,透过掌力,涌了进来。
这一掌的掌力如同千万根细针,顺着他掌力的缝隙刺了进来。言无信受了这一掌,只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离黑衣人也只三步远近。言无信知清楚,虽然自己没有被这一掌的掌力震开,但这一掌的掌力要比把他震开还要强上十倍,而会这种武功的人,当世之中,只有一人,言无信连心都凉了,一字一句地道:“幽冥无尽功,常叔叔,想不到,你竟然亲自来了。”
言无信一句话,震惊在场所有人,江湖上无人不知,九幽教教主副教主代代相传,教主学习的武功是回天掌、九幽功,而副教主是幽冥无尽功。而现任的九幽教副教主刚好姓常。
柏烈、凌风、贺老九,苏青青、大批护卫都将常笑天围了起来。言无信就站在常笑天面前,其他人也不能将其隔开,只好将他一起围了起来。
常笑天恢复了粗声粗气,笑道:“信儿,你倒是没忘了我这个叔叔,好,我的乖侄儿,好的很。既然如此,有人欺负侄儿,做叔叔的,可不能坐视不理。”
常笑天身子欲动,言无信知道,常笑天一动就会杀人,到时,不论杀几个人,这人命帐总是不免要算到自己头上,喝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