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这天来了很多人，据说因为一个遇刺的少年。莫名其妙的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因为人口密集，这附近的大多数人都被列为了嫌疑犯的行列。
也是江北大地震以来第一例恶性刺杀事件。因为主角是在如今的江北大小有名气的白求安，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事情闹得蛮大的。
所以大多数人都了解这个情况。
帐篷迁走，空出了现场。
很多当事人都说，当时那个场景，光是想想都恶心的要吐。而受害者之一，倒在血泊中是另一个人也被大家认了出来。
死相极惨的何辰，整个人像是被人劈开之前拿着重锤砸过一样。身上还有多处严重烧伤的痕迹，据说是死透了。
不过也是，那伤势不论外不外行，一看就知道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江北也迎来了“大地震”以来的第一场雨，不算大，但胜在细雨绵绵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架势。
据说会下一个星期，估摸救援搜救的难度也会再大些。
其实这场大地震说来也古怪，房子没想象中塌的那么多，但房屋裂痕和家具损坏以及街道的损毁倒是符合常态。
电视上的解释是归功于建筑质量的提高以及隔震黑科技的作用。
裴都平时很少出门，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好听的说法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通俗点的说法，动手能力不行那就动脑补，也不巧，在那拨动手能力不行的里边，他是脑子最好使的那个。动脑子的事儿总要有人来做。
之前还有个能和他分庭抗争的，叫李剑营。
只不过这家伙从老头变成中年又变成小孩，心性似乎也幼稚了许多，就渐渐不干这些脑力活儿了。
最后一次动脑应该是屠神的那场布置。
山高皇帝远的，说得好听是李剑营听他命令行事，其实就是看李剑营随机应变的本事。
估摸这家伙也是知道耍性子撂挑子对不起自己的劳苦功不显，最后送上的一份心意。
裴都经常会想，李剑营以前的小孩心性，估摸是为了撂挑子故意耍的。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来，现在再回头看……
估摸真是。
绵绵细雨落在宽大的袍子上，不见沾湿，顺着发丝肌肤和袍子，缓缓落在地上。
裴都站在白求安最后可以说和那位神同归于尽的位置。这儿什么都没有，但当细雨不断打湿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时，裴都就都知道了。
“一个被神选中的绝配容器再加上一个疯狂的白求安。”裴都看着地面，喃喃自语。
雨水中一个黑袍男人匆匆走来，说“殿主，何辰的神性已经检测过了。”
“是s级。”
“能查出本命神咒吗？”裴都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个查不出来。”
裴都微微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自语着“绝望的两个少年为了各自心中最重要的向往拼尽了全力……神啊，这就是人类……”
随即缓缓侧头说道“白求安如何了？”
“不止一次的跨越生肖施展不同的神咒，而且还超负荷的使用各种神咒以及消耗自己的身体。”
“哪怕他吃下了生肖神的神源，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也不过是勉强吊住了一条性命。”黑袍男人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生肖神的神源才勉强吊住他的命？”裴都眼角抽搐了一下。
“现在把他刨开还能取出来多少？”
“万分之一……”黑袍男人继续说道。
“根据神学部的分析检测，白求安吃下的那块神源所蕴含的能量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应该是神在附身何辰时消耗掉了。”
“而且在甬道秘库中，那块伪造神源应该也有部分神源能量，而且那块伪造神源很可能也一直被神远程操控着。”
裴都恢复平静，这些他们也早有猜测，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话题重新回到白求安身上。
“那家伙到底能不能醒？”
“没人敢打包票。”黑袍男人说道。
“陈家大小姐呢？”
“被陈贤接走了。”
“没说别的？”裴都转过身，看着黑袍男人。
“说……也说了咱们两句。”
“估计是把我们一个个骂了个边吧。”裴都嘴角微微上扬。
黑袍男人没敢吱声。
“回头你带着人亲自上门，让陈贤好好骂个痛快。”
“我？”黑袍男人抬头，错愕的看着裴都。
裴都拍了拍黑袍男人的肩膀，随即语重心长的说“储王到王位看似只有一字之隔，但中间的鸿沟却远不止武力二字所能概括，脸皮……嘿，也是诸王必修的手段。”
“不然你以为十二殿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哪里来的赞助。光靠那些抠门的元老屠神世家？抽干了血也养不起咱们十二殿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啊。”
“那我什么时候去？”
黑袍男人淹了口吐沫，倒不是怕陈贤。
而是陈家真正“一家之主”的那位陈夫人，据说当年这位陈夫人曾经因为和十二殿在一点小生意上的问题，就从陈家办公室骂到诸王的会议室。
拍桌子一个个指着骂，还都是指名道姓不带重样的喷的人哑口无言的那种。
“你现在有事吗？”裴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黑袍男人。
“明白了。”
黑袍男人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记得多带些果篮子，到了那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真要说，也绝对不要提白求安这三个字。”
身后裴都的声音悠悠传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储王虽然不易，但死一个也不算大事。”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但同一双拳头……那就是钱大喽。”
黑袍男人再次朝着裴都躬身，然后渐渐远去。
裴都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面，悠悠的叹了口气。
“陈家和白求安，这他娘就是命？”
感受着那股从身体里涌出来的力量，裴都的眼神变得愈发晦涩难懂。
“神明已死……神位空缺？”
“几个意思？”
随即裴都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啧啧，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