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肖倩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她很认真的向着龙玉决解释道:
“根据咱们打入敌方内部的密谍反馈回来的消息,他们显然打算把跟大宋国师凌霄子的一战,还有发动愚昧百姓捣毁罐头工厂的行动,放在一起进行。”
“而这一次行动,显然就在凌霄子到达江州的那一刻,也就是明天上午开始。在这个时候蒙古人的密谍命令他的手下,潜藏在泰山商社的贺明环下毒破坏,显然是个最好的时机。”
“因为在这个时候,咱们内部突发情况,可以让咱们顾此失彼,对于外界的监控力度立刻就会减弱。”
“除此之外,当他们明天带领百姓冲进工厂的时候,厂里就会有五六十具尸体。”
“到那个时候,那些外界传播得沸沸扬扬,关于咱们用死人骨头烧锅炉的谣言,就立刻会得到证实!”
“所以他们只要带人冲进来,发现了死人,那些百姓立刻就会在邪教的煽动下怒不可遏,然后他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都有可能。”
“就因为这个,所以今天的下毒事件,同时达到了搅乱咱们内部、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还有为明天捣毁工厂打死咱们管理人员提供口实这三项作用……您明白了吧,龙先生?”
“哦!原来如此,懂了懂了懂了!”这时的龙玉决额头上微微见汗,低着头连番答应,却是没怎么敢抬头。
看到这样的情况,沈墨也是一笑,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他虽然很喜欢帮助自己的部下解决婚姻问题,但是这也分情况。
眼下对于这俩人来说,龙玉决连自己还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肖倩,所以算不上是下定了决心。
至于他那位冷美人徒弟肖倩,更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对龙玉决的感觉如何。
所以现在他要是贸然出手,有可能适得其反,沈墨也只得压下了这个念头。
在这之后,小李响和雷子滽在马车的掩护下平安返回。而郭成那边监视贺明环的人也向沈墨这边回报,说贺明环投毒后就回了自己的宿舍,继续装病去了。
基本上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现在就等着明天那场大战,看结果到底如何。
……
就在小蹦蹦和雷子滽刚刚回来之际,龙玉决接到了外面送来的一封信。等他打开后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便苦笑了一下。
之后他一抬头看到了沈墨询问的目光,就把这封信递给了元首。
沈墨拿起来一看,他他脸上的神情也跟龙玉决差不多……基本上就像是自己脚背上跳上了一只癞蛤蟆,好像挺讨厌,但是还有一种无法动手的无奈感。
等沈墨抬起头来,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他把那封信一边递回龙玉决的手里,一边摇着头说道:“是白鹿洞书院的山主写来的信,说咱们的工厂冒黑烟,污了他家的农田。”
“哎?这倒有意思了。”听到这话之后,就见雷子滽诧异的说道:
“咱们工厂开办的时候,早就预料到锅炉燃烧烟雾造成的污染,所以已经尽量收购了附近的农田。”
“还有一些死活不肯把地卖给咱们的人,工厂在开始生产之前,也都对他们做出了赔偿。而且还和当地的田主协议好了每年赔偿的银钱数量……在这件事上不该有什么问题呀?”
“估计是没事儿找事儿呗。”这时的沈墨皱着眉头看了看龙玉决,向他说道:“你对江州这里的情况更熟,说说这个白鹿洞书院。”
“我也头疼,这家伙可是吹不得打不得,跟他们打交道可得加着小心!”这时的龙玉决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苦笑着说道。
随即他把白鹿洞书院的事,和大家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原来这间白鹿洞书院,是南唐升元年间(公元940年)始建的,距离现在差一点儿就三百年了。龙玉决之所以说他吹不得打不得,就是因为他在儒学界,可以说是素有盛名!
从他们江州往南,二十里之外就是庐山,白鹿洞书院就在庐山再往南的山脚下,相当于和江州隔着一座山。
距离现在大概五十年之前,大儒朱熹来到此处重建了书院,并在这里讲学,一时间使这里成为了一处文风鼎盛的所在。
在这之后十余年间,朱熹注释典籍,著书立说,逐渐形成了他的思想体系。之后他归纳整理的理学思想,也逐渐变成了儒学的主流。
通过这封信就可以知道,这间书院的现任山主,显然对龙玉决修建的工厂并不满意。
至于说污染他家农田之类的话,不过是托词而已,这一点沈墨和龙玉决都是一看就是明白。
像白鹿洞书院山主这样的人物,真可谓是名满天下,堪称文坛领袖。他表现出不满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太过外露。
对于他们在学界的威势而言,用这样一封信来撵走工厂,已经是足够了。如果龙玉决要是识相的话,他就应该准备礼物上山赔礼道歉,然后立刻把工厂自己拆迁搬走。对于这个时代的商人而言,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当然了,如今沈墨就在这里,就凭着这封轻飘飘的信上写了几行字,就把他的工厂撵走。这对于沈墨来说,自然是绝不可能。
“回头我给你写封信,你找个时间送过去。”沈墨对龙玉决说道:“我这个大众元首亲笔写信向他解释,就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
“他还想让我识相?我还想让他识相点儿呢!”
听到这里,大家不由得都笑了笑。在这之后,倒是肖倩向沈墨问了问当年的朱熹,和现在的理学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很难解释得清。”沈墨听到了肖倩的问题,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看见他的表情,龙玉决和雷子滽却都一起暗自笑了起来。
对于儒家思想,他们这位元首其实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反对或者全盘否定。而是始终把那些思想僵化腐朽、不愿意接受任何改变的腐儒,当成了针对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