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怪老曹, 是我说的!是我告诉老曹你和我的关系,老曹才知道你是我儿子。后来那些人找上门,说话很不客气, 对我威逼利诱, 老曹是怕他们伤害我,才跟他们说了你亲生父亲是谁。”
偷听半天的万水仙出来了, 一出来就急急地为丈夫做解释,说话凌乱,一副慌了神的模样。
舒展的目光自然落在万水仙身上。
这位女士实际年龄已经快六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和四十多岁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姿容也好。这说明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她的丈夫应该对她也不错。
曹中兴起身把万水仙拉到身边,强行按着她坐下, 安抚她:“别急,好好说,你这个儿子可不是普通人,他会明白你的难处。”
万水仙眼圈红了, 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对不住他,当年如果我没那么蠢……”
“不怪你,那时你才多大?而且都是谭金宝害的你,就算你不把舒展交给别人抚养, 你自己养,问题是那时的你能养得活吗?你把他送给别人,才是真的给了他一条活路,你看他现在多好。”曹中兴温声温语地劝慰。
舒展嘴角擒着一丝淡淡的讽刺。曹中兴明是安慰万水仙,暗中则在对他说,万水仙抛弃他不但不是错,还是救了他一命。而千错万错都是谭金宝的错,万水仙就是个可怜人。
舒展承认后者,所以他对万水仙没有恨意,但也没有爱意,他看万水仙就是当个普通有悲惨遭遇的女性看。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用拜访的名义找上门,还跟曹中兴说了那么多废话。
其实说白了,他问曹中兴那两个问题,从谭金宝那里他也能得到答案,他之所以过来,也是抱着看看这个生身母亲的念头,顺便再把这份关系彻底断绝掉。
还是那个道理,如果他生母这边没有出卖他,遇到事,先联系他,不说他能否解决,至少他会承这份情。就这么把他是谭金宝那样的人渣的亲生儿子的消息暴露出去,有没有为他考虑过?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谁知道自己有那样一个亲爹,心里会舒坦?而这个生父,不管他怎么对待,都势必会给他带来一定麻烦。
显然在这位女士心目中,他这个大儿子和她现在的家人完全没法比,一遇到事,就把他卖了。那么他留着这份关系干什么,戳自己心肺吗?
而且资料上虽然没有对曹家人过多介绍,但生年月日等基本信息还是有的。
从万水仙和曹中兴的女儿的年龄看,他这个妹妹也就比他小了两岁半,换言之,万水仙和曹中兴在抛弃他的第二年就认识并发生关系,而曹中兴那时已经算得上是小富豪。
如果万水仙真的在乎他,就算不敢把他带到曹家,暗中给他养父母寄钱也是一条抚养路。他的毒瘾可是花了将近三年时间才彻底戒掉,因此造成的病症让他到七八岁时身体都不怎么好,经常生病。那么长时间,万水仙什么也没做。
眼看万水仙和曹中兴一个哭一个安慰,自说自话,全都是阐述母亲的生恩有多么伟大,说万水仙当时的情况怀孕生子又是多么困难,说为了给儿子找个好人家,又是怎么一路打听……,舒展听不下去了。
“你收集我的资料是在我出名后对么?”舒展似笑非笑道。
万水仙只是抽泣,嘴中一个劲呢喃:“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当年就不该抛弃你,我后悔极了……”
曹中兴一边安抚妻子,一边假装没听懂舒展的话,说道:“是啊,你母亲收集了你很多消息,她还买有你论文发表的医学杂志,明明她也不懂这些。当年她还想让你弟弟去学医,可惜你弟弟不是这个材料。”
舒展:“看来你们是故意听懂当听不懂,行,那我就把话说清楚。今天我来不是跟谁拉关系,我只是过来询问一些事情。万水仙女士也请你不要再哭泣,虚情假意没的让人恶心。”
万水仙吃惊地抬头看向舒展,似乎没有料到舒展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曹中兴立刻道:“你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你就不怕她伤心吗?”
“她伤心关我什么事?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假装没我这个儿子,我可以理解她当年仇恨谭金宝,不想养他的种。既然如此,后来又何必把我当儿子看?”舒展冷笑,直接点明了说道:“万女士之所以会对我生出所谓的母子情,不过是见我特别出息,尤其她另外两个亲生孩子都发展一般。如果我和谭金宝一样是个人渣,哪怕只是一个社会普通工作人员,她会收集我的消息?会经常念着我?”
“不是,不是这样。”万水仙不住摇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曹中兴想说话。
舒展直直地看向万水仙,不客气地道:“可就算是这点母子亲,你还不是没当回事?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那么一点点,你会把谭金宝是我亲生父亲的消息泄露给别人?让谭金宝去找我?”
“我不知道他们会告诉谭金宝,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说!”万水仙几乎是尖叫地喊道。
舒展当场嗤笑:“敢情你以为人家花大价钱从你这里买我生父的消息,就是为了听个乐呵?就算你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单蠢吧,你丈夫曹中兴也这么低智商吗?”
曹中兴怒,想说话。
大黑汪的一声吠叫,眼睛凶狠地瞪住他。
曹中兴总觉得那只大狗会扑过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万水仙捂脸大哭。
舒展冷冷道:“其实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哭泣,你如果能收收眼泪,我们的话还能继续下去,如果不能,那么下次上门的就是警察了。”
“警察?”万水仙失态地喊:“我只不过跟别人说了你亲生父亲是谁,你凭什么喊警察上门?警察也管不了这件事!”
舒展淡淡道:“警察是管不了这件事,他们管的是你丈夫联系外国非法组织,帮助其在国内行使间谍活动的间谍罪。”
“什么?!”万水仙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曹中兴悻悻地道:“间谍罪?这个也太夸张了吧。我虽然国内国外轮流住,但我发誓不是间谍,我就是个生意人而已。”
舒展指了指自己鼻子,说道:“真不夸张,因为我是国宝,因为我的研究有很多都是国家重要工程,尤其是我现在主持的一项内容。法律规定凡是有害我的行为,都属于叛国罪。凡是不经允许与境外非法组织联系出卖我的任何消息,包括我的行踪、研究课题、家人关系和地址等等,都属于间谍罪。”
曹中兴和万水仙全都哑巴了。
万水仙心惊胆战,浓浓的后悔之意席卷了她。心想也许在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她应该想法联系舒展,而不是那么快地把舒展的生父消息泄露出去。
曹中兴眼中明显闪过懊恼的神色。他知道舒展在药剂界的大名,也知道他被国内称为国宝,但他不知道舒展对于国家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
实际上,这种程度是华夏对于重量级科学家的普遍待遇。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曹先生,万女士。”舒展表明了不谈假亲情,话题才有继续的可能。
万水仙借口要整理一下,暂时离开。
曹中兴给舒展倒茶,一副要跟他好好说话的样子。
舒展耐着性子听曹中兴讲故事。
等万水仙收拾好情绪和补完妆回来,曹中兴刚刚把故事说完。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天有人突然找到万水仙,说是知道她和舒展的母子关系,希望她这边能帮助联系舒展,目的是跟舒展买一些特殊的药物。
万水仙拒绝了,并否认自己和舒展有母子关系。
那些人一开始也没有强求,但这之后曹中兴在国外的生意突然就遇到了许多波折。偏偏这时候曹中兴前妻生的一儿一女联手欺瞒曹,把其公司的流动资金几乎全部挪走。
因为这之前曹的大儿子大女儿表现得像是不介意曹中兴把家产分给小弟小妹一半的样子,曹中兴几乎没怎么戒备他们。
就在曹中兴被长子长女气得半死,又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和万生育的儿子和女儿也出事了。
先是次女的独女,还是初中生的小女孩竟然跟人争风吃醋,结果被人雇请混混泼了硫酸,混混跑了,想找主凶麻烦都没有证据。
接着就是次子的独子,七八岁的孩子突然被查出患了白血病,致病原因不明。
曹家那段时间全都乱套了,夫妻两个都是痛苦万分,万水仙见丈夫一夜像是老了五六岁,心疼无比,就想到了舒展,想着这个当年被她抛弃、现在世界闻名的药剂师大儿子是否能帮助他们家一把。
虽然曹中兴极力隐瞒,但舒展还是从他的一些言语描述和口气中察觉,那段时间万水仙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她跟曹说出舒展和她的母子关系,除了想要为家庭解决困难,还有一些炫耀和给自己加分的意思。
曹中兴一听舒展竟然是他老婆的亲生儿子,当时就激动得差点脑溢血。
当跟万水仙了解所有情况后,曹中兴又大为失望,因为换成他,他绝不会去管万水仙和她的新家庭的破事。
之后万水仙又期期艾艾地把有人找她,让她联系舒展的事跟曹中兴说了。
曹中兴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家这段时间遇到这么多事,很可能就和找万水仙的这些人有关。对方是在施展他们的能量,也是在变相地威胁他们与之合作,而目的不用说就是为了联系上舒展,也许是想从舒展身上拿到莫大好处,也许是想把舒展骗出来,找机会绑架他。
至于为什么找他们下手,不过是从舒展那边下手太难,他们都找不到人。
曹中兴恼恨过后,又从中感受到莫大商机,但他决定在联系那些人之前先联系舒展。
“我真的去找过你,我亲自去了一趟紫金大学,可是他们说你在做国家级研究,暂时联系不上你人,无论我好说歹说,对方连问你一声都不愿意。后来我连你母亲想要找你的事都说了,对方才跟某些人联系了,但过后就告诉我说,让我们有事留言,说你有空自然会来找我们。”
曹中兴带着点抱怨的腔调道:“我们等了,等了整整一个星期。可你一直没有联系我们,我多次去紫金大学找,他们都说联系不到你。我和你母亲当时都以为……咳,你不想见我们。”
重新变回贵妇人模样的万水仙又在一边抹眼泪道:“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囡囡和仔仔都在医院里,公司、家庭,哪里都需要钱,我们卖房子、卖车,就差把公司卖了。后来那些人又再找过来,这次他们不再逼迫我去联系你,而是询问你亲生父亲是谁,是否在世。还跟我说,如果我愿意告诉他们,他们就会帮助我家的公司,还会找最好的医生帮助治疗囡囡和仔仔。我……我实在太难了,不得已才跟他们说了。”
舒展听到这里,点头道:“过程我明白了,那么对方是谁?”
回答的是曹中兴:“我暗中调查过他们,他们拿的是南米的护照,但他们中两人的口音却是正宗的山姆国l洲口音,我分公司在那里,所以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哦,对了,这是他们留给我的名片。”
舒展眯眼,没想到那些人还留下了名片?这是怕他找不到他们吗?
舒展接过名片,两面都印有字。
一面用华夏文写着“知名不具”,在这四个字的下方还有一个微信联络号。反面是英文版。
舒展收起名片,再次看向夫妻俩,“他们是不是还跟你们说,如果你们肯把我亲生父亲的消息说出来,我就一定会上门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跟我哭诉母子情、哭诉你们的悲惨都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哭诉我应该为你们的悲惨买单,至少要拿出一些药剂治好你们的外孙女和小孙子。对么?”
曹中兴和万水仙再次哑巴了,两人都没想到舒展看事如此透彻,把他们不好说出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能是感觉到这个儿子是不可能跟他们交心了,万水仙捏着纸巾,尽量为自家争取利益道:“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你也不能否认我们家突逢大难,跟你有很大关系。”
舒展笑了,“你终于说出来了。很好,就这样坦言不好吗?哭哭啼啼假装什么母子亲,不累吗?”
万水仙脸色发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感到羞愧。
曹中兴貌似很无奈地看了眼妻子。
舒展笑容一收:“可惜这个锅我不想背。”
不等夫妻俩惊怒和反驳,舒展就拿出了理由:“这个组织我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不管他们是谁,如果按照你们说的,你们家遭遇的那些惨事都是那个组织搞出来的,那么绑架你们家的孩子来威胁你们,对他们而言不是要简单得多也快捷得多?”
曹中兴闻言脱口道:“也许他们是想试试你的药剂能不能真的治疗白血病那样的绝症,还有被硫酸毁容后的脸。”
舒展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
万水仙激动了,立刻道:“你不否认?那就好!那你有没有这样的药剂?能给我一些吗?那两个孩子按血缘关系,还要叫你一声大伯,他们可是你的亲侄子侄女,你救了那么多外人,算我求你,也救救他们吧!”
舒展沉默了一会儿。
万水仙还要逼迫,被曹中兴拽住,不住对她使眼色。
万水仙又后悔了,怕舒展觉得自己太在乎现在的儿女后代,不在乎他。
想到这里,她又放软语调,哀求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当年我就算再怎么恨谭金宝,也不应该抛弃你,更不应该事后对你完全不管不问,但求你看在我好歹辛苦怀胎九月还把你生了下来,又给你找了一个好家庭的份上,能帮帮囡囡和仔仔吗?”
“我最后跟你确认两件事情。”舒展抬起头,问道:“其一,你去监狱见谭金宝时,跟谭金宝说了什么?”
万水仙毫不犹豫地就回答道:“我跟他说我怀孕了,没钱养胎和生产,将来更没钱抚养孩子,我知道他藏起了一笔钱,就问他要。但他不肯给我,还质问我是不是真的怀孕,如果怀了,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我气坏了,就跟他说要把他孩子生下来卖掉。他说随便我卖。”
舒展嗯了一声,又问:“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养父母?你认识他们?”
万水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也算不上认识,只是我在医院备产的那段时间见过他们,他们来医院看不孕不育,两人看到我挺着大肚子,眼里都是羡慕,看我走路辛苦,你养母还过来扶我,要送我回病房,又跟我拉了几句家常。我那时没什么人能说话,光是隐瞒医生护士我吸毒的事就费了我很大精神。要不是我找的那个收-养蛇……收-养中介认识那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我恐怕早就被警察找上门了。”
万水仙陷入短暂的回忆,过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养母人真的非常好,她不但把我送回病房,还给我打水打饭,第二天还来看我,她跟我聊了很多,其中就有说他们夫妻多年没有孩子的事,当听说我未婚生子无家可归,还说等我出院后可以到他们家坐月子,把他们家的地址都写了给我。可惜我当时满心都是仇恨和愤慨,总觉得你养父母也是冲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对你养母的态度就不是很好,还直接跟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主了。你养母被我说得很难过,想解释,我不肯听,她后来就没再来了。”
万水仙眼神放空,“之后……我从医院跑出来,一时无处可去,就按照他们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但我到底没好意思敲门,也怕他们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后不肯要你,我就偷偷把你放到他们家门外,后来我亲眼看到他们出来抱起你,才离开。”
舒展解开心中最大疑惑,觉得心窍都通畅不少。
万水仙再次眼带哀求地看向舒展:“囡囡和仔仔还小,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实在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折磨,如果你有怨气,就冲着我来,我发誓只要你肯救治他们,以后我的日子过得再怎么样都不会去找你。”
曹中兴大声叹息,苦笑自己无能。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签下这份文件吧。”舒展无视曹中兴的表演,从包里摸出了一个文件袋。
约一个小时后。
舒展从曹家走出来,大黑再次量子化。
“汪!爸爸,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花铁儿。”大黑蹭舒展。
小塔见大黑把自己给忽略了,不屑地冷哼一声。
舒展揉揉大黑的脑袋,“我不难过,我一开始就对万水仙没有抱有任何期望,况且我养母给了我最好最深沉最伟大的母爱,我完全不需要再从其他人身上获得。如今能用两支药剂换取一份解决所有后顾之忧的法律文书,我觉得很划算。”
他把文书拿出来时,万水仙看清文书上的内容,又生气又失望,一开始还不太想签字,又开始抹眼泪。因为那是一份类似断亲的承诺文书,大致意思就是舒展一次性给付多少赡养费,今后万水仙的一切赡养义务就与舒展无关了。
曹中兴也不太愿意,甚至说出万水仙就算犯了遗弃罪,也过了追溯期的话。还提出如果万水仙向法院要求舒展赡养她,舒展就必须每月支付高额赡养费。
偏偏华夏法律在这方面比较恶心,没有父母对儿女犯罪就能抵消儿女赡养义务的可能,都是各算各的。不管父母是遗弃还是虐待子女,一旦子女成年,父母有要求,他们就必须赡养父母,而赡养费多少还跟子女的实际收入挂钩,收入越多需要承担的赡养费就越多,相当坑。
而这个法律条款也造成了很多人渣父母,生下来就不管事,甚至肆意虐待儿女。老了以后跑去跟儿女闹腾,要求儿女履行赡养义务,还要过得好。
舒展对这个所谓的生母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刚才还说只要给了药剂就不会再找他,现在让她把这份口头承诺纸面化,她就不愿意了。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一涉及实际利益,他这个生母就把所有伪装还有母子情都丢了。
虽然这是他预料到的发展,但真的发生,还是让他想弄点药剂撒一撒。
索性,舒展就把话挑明了,说签字就有药剂拿,不签就只有赡养费,没有药剂。他有钱,不在乎一次性地付出一笔终生赡养费来断绝关系。而他也能请最好的律师帮他打这场赡养官司,宁可把钱都付给律师,也会把赡养费压制到法律允许的最低额。
同样他也不怕万水仙在新闻网络上给他找事、坏他名声,因为他就不是要靠名声吃饭的职业,况且真闹起来,还不知道谁丢人谁倒霉。
舒展还给这对夫妻算了一笔账,根据华夏法律,万水仙只有在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情况下,他才有必要去支付她的赡养费。虽然从现在的一般案列看,只要父母控告,不管父母是否有经济来源都会判决让子女承担赡养费,但这笔赡养费还要与万水仙的所有子女平摊。而不管怎么计算,舒展个人支出的赡养费绝不会超过每月三千块。
曹万两人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这一点点赡养费,他们何尝不明白真打官司,反而对舒展有利。
只是他们以为科学家嘛,都是书呆子居多,而舒展名气这么大,肯定很爱惜羽毛,只要他们哭一哭再吓一吓,舒展图省事,九成会给他们药剂,说不定以后还能保持联系。
谁想到舒国宝竟然是这样精明且善于算计的国宝,竟然连一次性付清赡养费结束赡养关系的法律文书都带来了。
万水仙一看丈夫扮黑脸惹怒了舒展,立刻就转了口风,抹着眼泪哭泣说愿意签字,说她犹豫只是舍不得以后再也不能和舒展见面。然后又不断说自己当初太年轻不懂事做错了,如今后悔都来不及,想要弥补也无从弥补起。
舒展任她哭,硬是等到万水仙签完字且按了手印,这才把恢复容貌的复容药剂和治疗癌症的基因修复药剂给了万水仙。
舒展走后,曹万夫妻俩就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一般,互相看了看。
万水仙一把抓起桌上的法律文书,这是舒展留下的另一份。
“就这么断了、算了?”万水仙很不甘愿。
曹中兴叹气,“不算又能怎么样?文书上都写明了,他已经一次性支付赡养费两千万元,以后再不用承担你任何赡养义务。你还签字按了手印,想反悔都反悔不起来。两千万,拿到哪里,舒展都占着理。”
万水仙心不甘,“就两支药剂而已,这就值两千万了?”
曹中兴给了妻子一个白眼,“你不是一直在关注他的新闻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一支药剂拍出多高的价钱?据我所知,你大儿子的一支药剂在国外地下拍卖会能拍出一千万欧元的高价。你说他两支药剂值不值两千万?那可是能治疗白血病那样绝症的药剂!”
“可白血病现在又不是不能治愈……”万水仙嘀咕。
“那你让孙子去进行骨髓移植再进行化疗,你看是你我贡献骨髓,还是找他父母?就算挺过这一切,还有很大的不治愈可能。”曹中兴想了想,也是不甘心,埋怨妻子:“你怎么就签字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会签了,可能话赶话吧,你看当时那人那样子,如果我不签,他真的能不给药剂就走。”万水仙语气中充满怨恨。她好歹也生下了舒展,还给他找了个好人家,结果现在这个儿子就这么对她?
更何况,他们家现在遭遇的这些倒霉事,有九成可能都是舒展引起的!既然这样,她找他来解决,又有什么错?
曹中兴也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我今天说话很不对劲,我们明明商量好,如果舒展来了,一定要软着来,跟他只谈感情,怎么到后来我还威胁他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也是,怎么什么话都说了?不是让你就承认自己错误,表示自己后悔,摆出任打任骂的样子吗?”
万水仙单手摸着脸,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曹中兴突然想到舒展最开始说的一些话,脱口叫道:“真言药剂!舒展是不是给我们用了什么古怪的、能影响情绪,可以让人表现真实的药剂了?”
万水仙满脸惊恐,“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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